?大自然的力量永遠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就在華夏的東面,幾百年後就曾應有一個民族依靠大自然的風,打敗了強敵,保護住了國祚,在文明大毀滅的浪潮中挺了過來。
那就是倭國,在蒙古大軍鋪天蓋地的毀滅戰爭中,從東到西無數強悍的帝國國王君主粉身碎骨於蒙古大汗的馬蹄下,就連西方的阿拉伯帝國哈里發與東方文明中心的大宋皇帝都一個死在千軍萬馬踐踏之下,一個小小的島國卻在這時候膽敢對天下霸主的忽必烈咆哮。
先後兩次使者被鎌倉幕府所斬殺,暴怒的蒙古大汗爲此發動了兩次大規模戰爭發誓要征服倭國,奈何第一次在北九州遭遇颱風,全軍覆沒,第二次又是遭遇颱風,幾十萬人損失了超過七層,從此以後蒙古再也沒有攻擊過日本。
就是這份淵源,日本在二戰中爲了抵抗美軍艦隊催死掙扎組織起來的飛機編隊而命名爲神風特攻隊。
然而在西亞,另一個民族卻早已經利用起了暴風來作爲武器,那就是阿拉伯。
在與東羅馬帝國雅穆克河戰役中,結成陣勢的數十萬羅馬大軍陷入沙塵暴中,眼不能視,刀不能砍,接着這個機會,*以一當十,奮勇衝擊羅馬軍陣,就算剛剛擊敗薩珊波斯的驕兵悍將也抵抗不住如此衝擊,最終全軍崩潰,幾萬人被殺,幾萬人淹死在雅穆克河中,逃回去的不過千人。
阿拉伯人與薩珊波斯決定性的卡拉迪亞戰役中,*的戰陣被波斯戰象衝擊的幾乎要崩潰,突然襲來的風暴拯救了*的大軍,波斯統帥被風暴吹落象身,被阿拉伯人殺死,十幾萬波斯軍隊崩潰。
接下來的尼哈萬德戰役中,波斯無往不利的鐵甲重騎兵同樣因爲沙塵暴而迷失視線變得混亂,被阿拉伯精悍的輕步兵用長矛紛紛紮下馬,這一戰,薩珊波斯基本上再也沒了主力軍隊,滅亡進入倒計時。
同樣,沙塵對閩軍也是致命的威脅,前一陣的金合歡大戰中,數萬閩軍同樣在沙塵暴的打擊下全軍覆沒。
所以這一次,侯賽因將戰場選在了這裡,就是希望沙塵暴能幫助阿拉伯人打倒強悍到不可戰勝的大閩。
或許侯賽因的主真的有靈,老天爺也沒讓侯賽因失望,雖然遲了點,可是到來的沙塵暴規模就算侯賽因這一輩子也是沒見過的。
撤退到了托兒幹大峽谷躲避了一夜的風暴,等阿拉伯大軍再出來時候,甚至沿途的地形都改變了,新的沙丘起伏,原本一些還生長有雜草的草原小湖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切都顯得這般陌生。
對休整過來,好整以暇的阿拉伯大軍來說,這卻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如此規模的沙塵,給予閩軍的打擊,可想而知。
“真主保佑!”
一面騎在駱駝上蜿蜒前行着,一面侯賽因還雙掌合十,不住地祈禱着,旁邊的阿卜杜勒,謝赫兒等一衆阿拉伯大酋長則是興高采烈,壓抑不住的相互叫嚷着。
“撒旦詛咒的,這羣該死的閩人終於全死在沙子下面了!”
“這次回去,要是再有閩人活着,老子就用彎刀割破他們的喉嚨!”
“沙塵暴這麼濃烈,閩人的菸草不會受損吧?去了第一件事兒老子先要挖出幾箱子來,好好過過癮!”
“不成,閩人的菸草是老子的戰利品!”
還沒等返回戰場上,幾個阿拉伯將軍居然因爲戰利品分配問題打了起來,鬧吼吼的弄得周圍幾百個中下級酋長軍官全跟着笑嘻嘻的看熱鬧,雖然弄得軍團行進一片混亂,但看着鬧得臉紅脖子粗的幾個麾下大鬍子,侯賽因自己卻也滿是笑意,一點兒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鬧就鬧吧,這些天他們也經歷了太多壓力,是時候發泄下了。
這麼多人中,卻有一人臉上始終浮現的壓抑的表情,一方面,眼前毀滅性的沙塵暴的確令人信服,可是另一方面,加邁爾卻心頭沒底,對方是閩王,創造奇蹟的閩王!
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加邁爾曾經率領數萬騎兵追着李捷,一直將他追到了死海邊上,如此絕境下,李捷居然奇蹟一般帶着全軍如履平地一般沒有藉助任何工具橫穿了死海,而且還在渡海之下前發誓,那誓言隱隱約約還浮現在耳邊。
渡海不沉,再回君臨!
閩王的確實現了他的誓言,不但再回來了,而且還將阿拉伯帝國壓到了如今搖搖欲墜的位置,雖然如今哈里發的計謀得逞了,加邁爾的心頭,恐懼依舊縈繞不散。
要是真主之怒都沒有打垮閩軍,那又該怎麼辦?
全軍之中,也就只有加邁爾一人還懷揣着憂心忡忡,其餘人,上到哈里發伊瑪目,下的普通的遊牧騎兵,每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中,有說有笑的,甚至有人已經計劃起如何收復大馬士革,如何劫掠安條克,如何將江山如畫的美索不達米亞再次收入阿拉伯人衣袖中,甚至去洗劫傳說中的京師,長安,福州,將星月日的大旗插到世界的最東方。
這麼種心態中,阿拉伯騎兵走走停停,早上出發,快到中午了方纔抵達雅穆克河畔,眼看自己爲之付出的謀劃成果即將展現在眼前,這一會就連心中平淡如水的侯賽因也是忍不住心情激動,領着十多個將軍跑到了最前線,要第一個目睹閩軍的殘骸。
一個新的小沙丘出現在了河邊不遠,滿懷着激動的心情,侯賽因提着駱駝跑了上去,連平日裡的面具都沒帶,激動的向下眺望着,然而第一眼,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冰冷的凝固了。
“怎麼可能!”
隨後跟着跑上來的阿卜杜勒更是直接不可思議的驚叫出聲來,此時的天氣剛經歷沙塵暴,酷熱的令人汗流浹背,跟着跑上來的將軍們,卻各個如同置身於高加索山脈最寒冷的雪谷當中,寒透了心扉。
小沙丘之下,壯觀的絲毫不減的閩軍大軍正列陣在河畔,玄黑色的旗幟,森然的步兵陣列,精悍的騎兵羣,就如同昨日的沙塵暴一般一眼望不到邊,壯麗而震撼人心。
侯賽因直面的,正是大閩鐵甲騎兵,隱約間似乎還能看到,最前列包裹在鋼鐵重甲中的獨臂將軍猙獰一笑,揮動着彎刀嘹亮的高吼着。
“進兵!!!”
閩人的軍團又如同地平線上太陽流下的陰影那樣,緩緩逼近過來,然而接二連三衝到沙丘之上的阿拉伯軍卻連一丁點兒戰心都沒有,有的僅僅是衝上山丘的阿拉伯軍士所發出的驚駭叫聲。
“這怎麼可能?”
“閩人難道是鬼怪?這麼強悍的沙塵暴都沒有殺死他們?”
“安拉啊!您拋棄您的信徒了嗎?”
一個騎兵跳下馬來,跪在滾燙的沙土上嚎啕大哭,旋即哭聲蔓延了整個大軍,無數流血掉頭都不哭的沙漠蠻漢痛哭流涕,嚎啕不止。
“魔鬼,一切都是魔鬼的幻像,你們都是魔鬼!都是魔鬼!”一個精神崩潰了的阿拉伯兵,拔出彎刀,瘋了似得向周圍亂砍,幾個戰友轉眼間被他砍死,旋即一個同樣崩潰了的軍兵嚎叫着揮刀砍掉了他的腦袋。
混亂與自相殘殺魔咒一樣糾纏在了幾分鐘前還滿懷希望的阿拉伯大軍,沒等閩軍打過來,星月日的神聖大旗已經被丟的到處都是,自己人的血肉橫飛,邊緣處,無數崩潰了的騎兵縱馬狂奔,飛一般逃離了戰場,恐怕他們這輩子都沒有勇氣再拿起刀了。
手在顫抖,身體在顫抖,想要張口,連舌頭都在顫抖,手指甲死死的摳進肉裡,好一會,侯賽因才強迫自己鎮定的扭過身,打算儘自己作爲哈里發,所有*軍事領袖與保護者的最後一點義務。
“將軍們,拔出武器,讓我們爲主的榮耀,做最後一…………”
然而話還沒說完,侯賽因卻忽然感覺到了背後一涼,他不可置信的回過了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