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就因爲你偷偷的在賣這種紙牌,就被房俊砸了店鋪?”
“是……是的。”
艱難的嚥了口吐沫之後,鼻青臉腫的王掌櫃把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聲音異常乾澀的回答道。
“哼!”
一聲冷哼,讓王掌櫃的身子一顫。
腦袋裡面嗡嗡嗡的叫着,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聽到哪個冷漠的聲音接着問道:“知道那紙牌是誰做出來的嗎?知不知道,那新華書店背後的人是誰?”
“不,不知道。”
咬了咬嘴脣,王掌櫃的心裡又是煩躁優勢惶恐。
他只是知道這種簡單的紙牌在新華書店賣十貫錢一副,而且賣的還特別快,幾乎剛到貨就被長安城中的權貴們買去,簡直堪比搶錢!而從李家紙坊買了一些硬紙之後,王掌櫃發現複製這個紙牌並不算難……
至於說被人找上門來砸了店鋪,他是真的沒想過!
但是到了現在,聽到主子沒有提砸店的房俊,反而是問他新華書店背後的人,王掌櫃心頭頓時一突——難道說,那人比樑國公還是勢大不成?!
冷漠的聲音終於出現了一絲情緒上的波動,狠狠的說道:“記住,新華書店是韓王的!以後眼睛給我放亮點,搞清楚誰可以惹,誰不能惹!”
“韓王?”
明顯是愣了一下,然後王掌櫃才訝然道:“就是那個三年幾乎不出家門的韓王?他……他不就是個閒王嘛?”
“混賬!”
聽到了他的這番話,本來就有些惱火的聲音再次憤怒了起來:“你一個小小的掌櫃,竟然還敢說他是一個……一個……哼!如果不是因爲你妹妹的話,就店鋪被砸這件事情就繞不了你!”
話說完之後氣息急促,明顯是被王掌櫃的這番話給氣着了。
閒王?
就算是個閒王,那他麼的也是大唐的親王!
更何況你見過兼任雍州牧,被皇帝允許留在長安的閒王?還有韓王府中流出來的曲轅犁、翻車什麼的,真以爲皇帝就賞些錢帛就算了?那是因爲韓王是皇帝的兄弟,而且親王已經升無可升,這纔沒有大張旗鼓的封賞而已。
但是韓王的這些功勞,皇帝心裡肯定記着呢!
“……是。”
又一次低下頭去,不過王掌櫃的嘴角卻忍不住撇了撇。
最煩的就是這種話了!
明知道因爲妹妹的緣故,你拿我沒辦法,還說那麼多幹什麼?
而且王掌櫃這心裡格外的不服氣,畢竟那個韓王確實就是個閒王,如果不是遇到了這檔事,平日裡誰聽說過他?在他看來,其實真正難搞的還是房俊身後的房玄齡,那纔是真正的朝中大佬……
“哼哼,這是不敢惹房玄齡,所以故意拿那個韓王出來說事兒的吧?”
片刻之後,那聲音似乎已經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重新變得冷漠了起來:“這次店鋪被砸,大概損失了多少?”
“貨物收拾收拾還能賣,主要是貨架被砸了不少。”
聽到這個問題,王掌櫃倒是馬上就回答道:“加起來的話最多也就三四十貫,損失不算多。”
“呵呵,三四十貫還不算多?”
對於王掌櫃這“心大”的表現,那聲音冷笑了兩聲,淡然說道:“既然你覺得損失不算多,那麼就從你以後的月錢裡面扣吧!什麼時候扣完什麼時候你再領錢……還有,這紙牌以後不允許再做,更不允許再賣!”
“啊?”
聽了這番話之後,王掌櫃猛地擡起頭,臉上一片慘白……
……
被砸的那家店是誰的,將來會不會找房俊的麻煩,李元嘉真的是一點都不擔心。
這點小事兒,沒有人敢因此得罪樑國公。
就算是長孫無忌等人也不行,更別說房俊身後還有一個李元嘉了。別看他現在只是個閒王,但是爵位在那裡擺着,而且還是名義上的雍州牧,但凡有點腦子的都只會嚥下這口苦水,吃了這個啞巴虧。
對於李元嘉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一個月後的冬狩!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他就開始對着一張弓靜靜的發着呆——這玩意兒他還真學過,可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尤其是自從去了潞州開始到現在,李元嘉幾乎就從來沒有摸過這東西。
拿着它去狩獵,自己能打中什麼?
就在李元嘉猶豫着要不要先自己射兩箭找找感覺的時候,一個身材昂揚的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近前後俯身行禮:“末將趙貴,參見大王!”
“嗯,起來吧。”
看到這個大漢後李元嘉心中一喜,趕忙招呼道:“趙貴,他們說你是王府衛隊裡弓箭最好的一個,可是真的?”
“回大王,這都是兄弟們擡愛。”
起身後連忙又躬了躬身子,趙貴自謙道:“末將只是從小跟着父親練習弓箭,略有小成而已……家父曾經跟隨陛下征戰沙場,眼下在滑州任折衝都尉。”
“哦,將門虎子啊!”
聽了趙貴的話之後,李元嘉眼前一亮,滿意的點了點頭。
折衝督尉這個官職,他還真是知道。
貞觀十年的時候,府兵制徹底規範了,全國的軍府開始統稱爲折衝府,折衝府的首領就是折衝督尉。當然了,全國六百多個折衝府,其實折衝督尉也算不上多麼了不起的官職,可是上府正四品也不算小了……
親王們的侍衛,基本上都是軍二代。
就像皇帝的侍衛很多是國公們的兒子一樣,李元嘉這樣的親王也不是誰都能當侍衛的。比如說城外莊子裡的那些年輕壯丁,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資格。
只不過讓李元嘉無語的是,聽到他說出“將門虎子”四個字,趙貴頓時眼前一亮,趕緊又俯下身行禮:“多謝大王!”
“呃……”
愣了一愣,渾然不知趙貴爲何如此大禮拜謝,李元嘉只好茫然的擺了擺手:“好了,起來吧……趙貴,本王下個月要隨聖人一起冬狩的事情,你可知曉?”
“回大王,末將已經知道了。”
又一次起來後點了點頭,趙貴心情略有些激動的說道。
“那麼你說……”
晃了晃手中的弓,李元嘉皺眉道:“本王要想在一個月內練熟這弓箭,下個月冬狩的時候也可以射中活物,可有這個可能?另外,本王幼年時曾經學過一段時間,不過有好幾年都沒有摸過了!”
“這……”
聽了李元嘉的這個問題,趙貴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