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非川上,夜色之下,星空遼闊,高原之上,彷彿整個夜空能出現在眼前一樣,衆將也都聚集在火焰周圍,笑呵呵的吃着羊肉。
忽然一顆斗大的赤紅色光芒從空而過,落入中原。衆將神情一愣,程咬金驚訝了半天,對身邊的尉遲恭說道:“看看,有赤紅色光芒從天而將,落入大唐境內,看!不久之後,就有人上表說陛下應該怎麼做怎麼做了。”
“這些文臣們真是沒事找事,不就是一個星星嗎?有什麼大驚下怪的。”尉遲恭更是不屑的說道:“我們都是凡人,天象之說,豈是凡人能夠猜測到的,這些欽天監的老傢伙們,每次到了這個時候都要出來說兩句,爲什麼啊!那就是顯示他們的存在唄!那些言官這個時候也會蹦醚出來,叫兩聲,爲什麼啊!還不是爲了像世人說明,他們還是有點權力的唄!”“噗嗤!”一邊的盧恪聞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
“蜀王,難道我大婁黑說的不對?”尉遲恭睜大着眼睛望着盧恪說道:“事實上就是如此啊!、“敬德。休的胡言亂語。”那徐世績瞪了尉遲恭一眼,說道:“天象神秘,陛下乃是天子,若是有天象出現,都是上天向陛下來預警的。想當年的太白經天,不是有玄武門之變嗎?如今這赤紅光芒落地,也不知道是兇是吉呢?”“肯定是吉兆。”程咬金皺了皺眉頭,不滿的說道:“我大唐在陛下的治理下,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哪星有什麼凶兆出現。牛鼻子老道,當年你爲了逃脫楊廣的追捕,裝扮成牛鼻子了,你還真以爲自己是牛鼻子老道啊!”
“這?懶的和你說的。”徐世讒冷哼道。
“呵呵!朕以前倒是聽說過這種情況,程將軍,事實上可不是你說的那樣啊!”就在這個時候,背後傳來一個寬厚溫和的聲音,衆人擡眼望去,卻見不遠處,只見盧照辭穿着龍袍在幾個侍衛的護衛下,站在那裡。
“陛下。”衆人趕緊站起身來。
“都坐!”盧照辭走了過來,衆人趕緊讓了一個位置,一邊侍候的秦九道取了一個馬紮來,盧照辭坐了上去,笑呵呵對衆人說道:“高原之上,晝夜溫差較大,晚上較冷,這些羊肉等物都要供應上。”“陛下放心,這些東西臣都已經安排人去做了,保證不會短缺的。”徐世績趕緊說道。
“陛下,你看俺大老程是一個粗人,哪裡知道那麼多的事情,隨便說說,讓陛下見笑了。”程咬金哈哈大笑說道。
“呵呵!都說長安城內有不老國公,今日朕倒是見到了。”盧照辭割了一塊牛肉,笑呵呵的指着程咬金說道:“呵呵!朕剛纔在後面聽了你的說話,還有尉遲恭的一番話,倒是有趣,若是那些欽天監和御史言官們聽到你們二人說的話,恐怕都要氣的跳起來。尤其是那些御史言官們,恐怕就要整天盯着敬德了。”
“陛下,老臣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尉遲恭嚇的跳了起來1黑色的臉孔頓時漲的通紅。
“這叫流星。乃是天外隕石墜落到人間的時候,燃燒而生成的光芒,算不得什麼天象。”盧照辭彷彿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來,說道:“朕倒是聽說過一個傳聞,說天上有星星墜落,乃是因爲人間有人去世了。呵呵!”“那在人間每天都要死那麼多人,還有我們每天和吐蕃崽子打仗,成千上的戰死,若是如此,這天上的星星不是要落完了嗎?”尉遲恭嘴巴張的老大,驚訝的望着盧照辭說道。
“呃!哈哈!敬德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盧照辭神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周圍的衆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徐世績也搖了搖頭,顯然他對這個混球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那是因爲他們的地位不夠。能有天象的,自然是重要的人物。”一邊的羅士信一邊啃着羊腿,一邊嘟囔着說道。
盧照辭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忽然心中一動,朝長安方向了一眼,臉上微微一變,深深的嘆息道:“朕不吃了,你們吃!”說着站起身來,也不管衆人,徑自就告辭而去。
“大將軍,末將可是說錯話了。”這個時候羅士信也感覺到一絲不妙,對一邊的徐世績說道。不得不說,徐世績的沉穩在衆人心中還是知道的,羅士信第一時間就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
“這個,我也不知道。或許陛下想起了什麼!”徐世績見狀心中一動,最後又搖了搖頭說道:“帝王心思,豈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能猜測到的。”衆人聞言也都點了點頭,伴君如伴虎也不是白說的,就說眼前的徐世績!不就是因爲帝王心術嗎?連兵權是怎麼丟的都不知道,堂堂的一個大將軍,居然去剿滅那些遊騎,讓人驚歎。如今誰知道陛下心中到底是在想什麼。
“父皇是在擔心大將軍。”一邊的盧恪想了想,方說道: “大將軍病重,雖然有孫思邈道長在一動照料,但是生老病死誰又能知道呢?大將軍到底的是年事已高,加上有臥牀多年,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是羅將軍最後口中出來的話,讓父皇心中有所想而已。”“蜀王,那末將?”羅士信面色一變,臉上頓時露出驚慌失措來。
“呵呵!沒關係。”盧恪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說道:“父皇本是不相信什麼天象的,沒看見他老人家將欽天監遷到終南山了,就是將欽天監的權威從長安城錄奪出來,免的這些人沒事總是找事。父皇也煩着他們呢?再說羅將軍也不是神仙,如何能知道人的生老病死,還能控制別人的生死呢?羅將軍不用擔心,父皇英明,不會將此事掛念在心的,不用擔心。”羅士信當聞言臉色這纔好了一點。
大帳中,有火焰燃燒,狐裘披在牀櫞上,盧照辭卻是陷入沉睡中,只是他眉頭緊皺,臉上現出一絲痛苦之色,忽然猛的爬了起來,口中大聲呼着“靖兄,靖兄”。聲音淒厲而彷徨。
“陛下,陛下。”正在外面休息的秦九道趕緊闖了進來,他面色白,雙目中盡是驚恐之色,顯然是被盧照辭這幾聲嚇住了。
“鋒帕拿來,朕要擦汗。”盧照辭聲音低沉,對秦九道冷哼道。
聲音嚴厲而冰冷,那秦九道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想自己服侍天子到如今,盧照辭從來就沒有如此與自己說過話,如何不讓秦九道心驚膽戰,趕緊去了錦帕雙手遞了過去。
盧照辭搶了過來,匆忙擦了兩下,方纔將錦帕扔了過去,然後才緩了過來,只是人坐在行軍榻上,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
“陛下,可是做噩夢了,要不是要招御醫前來?”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說道。
“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盧照辭擺了擺手,苦笑道:“朕剛纔猛到大將軍了,大將軍一身金甲,他是前來向朕辭行的。朕正準備上前攙扶的時候,忽然大將軍朝朕揮了揮手,自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嚇了朕一大跳,醒過來,才知道是一個夢。”
“想來這些日子陛下勞累纔會如此。”秦九道知道盧照辭口中的大將軍乃是指李靖,也許在貞觀皇帝之中,能稱爲大將軍的只有李靖一個人而已。當下嘴角抽動,趕緊說道。
“想來也是。”盧照辭點了點頭,對秦九道說道:“命令錦衣衛看看可有長安方面的消息,朕想看看,太子將佛門之事處理的怎麼樣了。”“陛下放心,太子殿下有陛下的悉心教導,必定能將佛門之事處理的妥當。”秦九道見盧照辭已經緩了過來,趕緊笑呵呵的說道。
“呵呵!若是如此,朕也就不用擔心了。”盧照辭點了點頭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出去休息!”“是,僕臣告退。”秦九道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彎着腰退了出去。
“哎!靖兄。”盧照辭搖了搖頭,他心中所想,顯然是沒有表面上來的輕鬆。這有些事情玄之有玄,讓盧照辭自己也摸不着頭腦,但是卻沒有任何道理。那盧照辭與李靖本就是知己好友,這個時候,夢到李靖更是心中壓了一塊大石。一直到了三更天,盧照辭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次日清醒的時候,卻現腦袋疼痛無比。幸虧有御醫在一邊,又在牀榻上趟了兩天,這才恢復了一點元氣。
“撲哧哧!”只見偌大的唐軍大營中,一隻鷂鷹從空而降,徑自朝後營而來,落入一個營帳旁邊的小塔上,一個小內侍正在迷糊之間,忽然感覺腦袋一疼,這才現鷂鷹前來,面色頓時一變,趕緊去了生羊肉丟了過去,待鷂鷹出了之後,這才從他的爪子上取了一條紙條來。正待告辭而去,忽然空中又傳來一陣陣撲哧哧的聲音,卻見三隻鷂鷹先後而來,面色更是驚恐無比了,又取了羊肉丟了過去,又將鷂鷹腿上的紙條取了出來,這才急忙忙的下了塔。只聽那太監面色驚惶,口中唸唸有詞。
“有大事生,有大事生了。”
原來鷂鷹乃是錦衣衛通信最高等級,非大事不得使用,這次一口氣出了四隻鷂鷹,足見事情之大。錦衣衛傳遞消息中,分爲三個檔次,第一個檔次乃是千里馬,能日行千里:第二個檔次是信鴿,信鴿遍佈大唐的每個城池,行動極爲迅速,最高檔次就是鷂鷹,鷂鷹不但速極快,而且飛的更高,可以避免他人的射殺或者是其他動物的獵殺,在安全上有很大的保證,平時出動一隻鷂鷹已經是很不尋常了,當初盧照辭指點薛仁貴出動的就是鷂鷹,如今更是出動了四隻鷂鷹,非大事是不可能出現的,難怪小太監如此緊張了。
“義父,義父,不好了。”小太監闖入一個大帳中,這個大帳正是秦九道所有,那秦九道畢竟是大內總管,而且是兼領着錦衣衛的差使,自然是重要無比,在軍中也是有一個大帳。
“小方子,何事如此慌張。”秦九道皺了皺眉頭,他聲音中充斥着疲憊之色,盧照辭這些日子精神不佳,身體不適。連帶着秦九道也是勞累了不少,剛剛休息下,就見自己的乾兒子秦方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忍不住不悅的說道。
“義父,錦衣衛密函,是鷂鷹送來的,而且是四隻鷂鷹一起來的。”秦方顧不得看秦九道的臉色,趕緊將手中的四張密封的蠟紙遞了上去。
“鷂鷹?還是四隻?”秦九道面色一變,臉上的疲憊之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鷂鷹意味着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而四隻鷂鷹的含義更是讓秦九道額頭上現出一絲冷汗來。他一把將四張紙條取了過來,最後狠下心來,打開了其中的一道,臉色頓時嚇了蒼白,一下子癱倒在地上,連手中的紙條灑落在地都不知道。嚇的秦方面色大變,趕緊上前將秦九道扶了起來。
“義父,義父。”秦方使勁的搖晃着秦九道身軀。
“天要塌下來了。這如同是好,這如何是好。”秦九道好半響才緩過身來,他雙眼愣,臉色蒼白,口中不由的唸叨着。
“義父,到底生什麼事情了?莫非是有人興兵造反了?”秦方瞟了一邊落在地上的紙條一眼,卻是不敢看。
秦九道爲錦衣衛統領,他自然是可以看,但是秦責什麼都不是1
他只是秦九道在宮中認的乾兒子而已。
“若是有人興兵造反就好了,我大唐最不怕的就是別人興兵造反了。”秦九道緩緩的說道:“此事比造反更可怕,大唐的天都要塌一半了。扶你義父起來,我要去見陛下。”那秦方不敢怠慢,趕緊將秦九道扶了起來,秦九道深深的嘆了口氣,將那丟在地上的紙條撿了起來,裝在懷裡。
“去,請隨軍御醫去陛下大帳前候命,請蜀王殿下和諸位將軍校尉在大帳外候命。”秦九道聲音低沉,眉宇之間露出一絲憂色,那秦方見狀更是不敢詢問,只得出去命令不提。
“陛下,您可要堅持住啊!”秦九道擦了擦眼中的溼潤,就朝中軍大帳而去。
“陛下。”半響之後,秦九道小心翼翼的進了中軍大帳。
“怎麼,你不在後營休息,怎麼來朕這裡來了。”盧照辭正站在一幅地圖前,卻是頭也不回的說道。
“陛下,錦衣衛傳來消息,是用鷂鷹送來的,而且是四隻鷂鷹。”秦九道咬了咬牙齒,終於說了出來。
“四隻鷂鷹?”盧照辭心中一動,一種不好的感覺現了出來,好半響才說道:“把消息給朕!”“陛下。”秦九道不敢怠慢,趕緊取了一張紙條雙手奉了上去。
他只感覺一隻顫巍巍的手伸了過來,將紙條取了過去,那秦九道卻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但是很快,卻又好像是身上壓了萬斤巨石一樣。
“噗嗤!”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血腥之氣撲面而來,秦九道嚇的擡起頭來,卻見大帳一邊的地圖上,此刻點點猩紅現在上面。
“陛下,陛下。”秦九道心裡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卻是驚呆了,不由的大聲的呼喊道:“御醫,御醫,快來御醫。陛下,陛下,您別嚇着老奴了。”那秦九道忽然感覺到一道黑影緩緩的倒了下來,心中更是膽戰心驚,一下子上前扶住盧照辭,這個時候,本現盧照辭面若金紙,嘴角還殘留一絲鮮血。
“陛下!”
“父皇!”
“陛下。”
而這個時候,聽了秦九道的傳信的御醫和蜀王、徐世績等將軍紛紛闖了進來,一見盧照辭躺在秦九道懷裡,各個都趕緊跪在地上,而那些御醫更是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診治。
“秦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父皇怎麼會吐血昏迷?”衆人七手八腳的將盧照辭擡上了行軍榻,各個都在看着御醫施爲,而盧恪這個時候早就是火冒三丈了,一下子抓住秦九道的衣襟大聲怒吼道。
“蜀王殿下,不能大聲喧譁。御醫正在替陛下看病。”一邊的徐世績不滿的說道。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盧恪狠狠的瞪了秦九道一眼,聲音也逐漸小了下來。
“秦總管,到底是怎麼回事?”羅士信也不滿的說道:“我們可都是你招來的,你總得說清楚!還有我們來的時候,御醫都已經在大帳外等候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將軍,大將軍去了。”秦九道這個時候才輕輕的說道:“陛下聞訊之後,悲傷過,纔會如此。”
“大將軍去了?”大帳中一片慌亂之後,衆人嘴巴張的老大,瞬間就沉默下來,大帳中一片寂靜。各個都望着長安方向,臉上都露出悲苦之色。這個消息對於衆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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