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朕縱橫天下數十年,何方宵小麼都有見討。聲照辭冷哼道。他自然是知道秦九道言語中的意思,他說的並不是也許會出沒在大唐境內的吐蕃遊騎,而是指擁有大軍的徐世績。幾年過去了,大非川的大軍都是徐世績掌管,誰知道如今這支大軍還聽不聽他這個大唐皇帝的。秦九道提醒自己,就是擔心有朝一日,盧照辭奪權不成,反而被徐世績所發難,所以才建議盧照辭多帶上一些人馬,以護衛自己的安全。
“陛下聖明。”秦九道低眉順眼趕緊說道:“陛下,老奴以爲大將軍將軍們不夠啊!而尉遲恭等人都是老將,這些人都是跟隨陛下身邊許久了,這個時候貿然離開陛下,讓薛仁貴指揮,恐怕有些不自在啊!不如將這些老傢伙都帶着身邊,嘿嘿,老奴倒想見識一下尉遲公爺那個模樣。”
“恩!你這話說的有道理。薛仁貴乃是新生代將領,敬德他們都是跟隨朕很久了,這次讓薛仁貴統領大軍,確實有些莽撞了。既然如此,就讓那些老傢伙都跟隨朕來吧!”盧照辭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大唐軍隊內部也出現這樣那樣的不和諧的聲音了。”軍中將領也是有矛盾的,只是這種矛盾體現在新舊將領身上。老的一批將領大多是跟隨盧照辭征戰疆場的,而新的一批將領則是從武學所出,接受過系統的軍事教育,發展到如今已經是一個軍事團體了。他們需要更多的、更大的地方發揮自己的才能可是他們的成長是要建立在那些老將們讓位的地方。而那些老將們自以爲軍功在手,加上資歷在那裡,對那些年輕的將領如何服氣,更不用提被他們所統領就算這個薛仁貴是李靖的弟子也是一樣的。
一想到這裡,就掃了秦九道一眼,果然見秦九道臉上露出不自然之色,顯然這些鼻恐怕是尉遲恭等人在自己離開之後,私下找秦九道說的。當下搖了搖頭,說道:“新舊交替,乃是自然的規律,就拿朕來說吧!朕不久也會將皇位讓太子,這就是天道。這些老傢伙們老了,這次陪同朕出征一番之後就要將機會讓給那些年輕人了。只有讓那些年輕人有了機會,才能培養更多的大唐將領,我大唐才能永久的興盛下去。”
“陛下教訓的是。”秦九道趕緊說道。
“這裡離鬆州有多遠?、。盧照辭忽然看見官道旁邊有一個界碑,一見是茂州,不由的輕輕的問道。
“回陛下的話這裡是茂州地界,過了茂州,渡過岷江,快馬不過三天的時間就能到鬆州。”秦九道趕緊說道。
“呵呵!朕許久都沒有見過秦勇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
我們先去鬆州。”盧照辭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笑呵呵的說道:“你先命尉遲恭和程咬金去長安再命羅士信也去長安讓他們在長安聽候朕的詔命。”
“老奴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趕緊命人傳旨不提。
“還有朕的行蹤不能傳揚出去。”盧照辭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就聽他淡淡的說道:“就是去鬆州也得悄悄的進去,不能宣揚。”
“陛下放心,老奴已經下了命令了任何人不得宣揚陛下已經離開了御營。”秦九道趕緊說道:“老奴臨來的時候,也曾經叮囑過薛將軍想必薛將軍已經有了對策。”他明白這次盧照辭要乾的事情,這種事情萬一有個處理不好,弄不好大唐江山都要翻了一個個,秦九道哪裡還敢怠慢。
“最近錦衣衛可有什麼密報?”盧照辭又問道:“朕調動各地的將軍、都尉,互換了防地,那些將軍和都尉們有什麼反應?”
“回陛下的話,雖然有些人不願意,但是還是遵旨而行。”秦九道笑呵呵的說道:“這是當年陛下就定下的規矩,這些人豈敢不遵從。”
“恩,如此甚好。”盧照辭點了點頭,雙腿夾了一下戰馬,就朝茂州而去,顯然想從茂州渡過岷江,進入鬆州境內。秦九道不敢怠慢,也和一干御林軍緊隨其後。
“侯爺,過了此地,兩天之後,就能到達若爾蓋大草原了。”岷山山脈之上,商販小心翼翼的對身後的秦勇說道。
“好。”秦勇點了點頭,說道:“你回去告訴周青,本侯給他五天的時間,五天後,與本侯一起拿下陰風峽,不得有誤。本侯要三天的時候橫掃若爾蓋大草原,從後方衝擊陰風峽。”
“是。”親兵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周青,這些日子你可是爽了。讓我等坐守大帳,還要應對欽陵的不斷偵查。”兩天後,鬆州城外,大帳內,王心鶴等八位總兵齊聚一堂,那周青滿臉的酒氣,坐在那裡,醉眼惺忪,王心鶴等人卻是做在一邊滿臉的喪氣。
“你說那個欽陵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什麼,否則的話爲什麼不斷的挑釁我軍?”姜興本忽然皺着眉頭說到道。
“那是自然了。”王心鶴冷笑道:“城裡面的張一峰可是從來就沒有斷過與欽陵的聯繫。恐怕他也是提醒欽陵不能上當了。
這些傢伙可是精的很啊!一個在城裡面拖住周青,一個在城外拖住我們,讓我們不能翻越岷山,他可以憑藉陰風峽的地理位置,將我軍擋在陰風峽外”亨哼,倒是好算計。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眼前坐在帥案之後的根本就是一個替身。真正的冠軍侯早就翻越了岷山,即將到達若爾蓋大草原”亨哼,可惜了,我們是軍人,陛下有聖旨,不能干預朝政,否則的話,我此刻就衝入城中,將張一峰一家老小盡數捉拿,這種人物也能存在在世上。。芽!”
“呵呵!你就是有這個膽子也是沒有用的。”上並的周青不屑的說道:“要處置張一峰,要麼是陛下下旨,要麼是宣德殿下文書。
這些都是我們武將們的大忌諱,上次薛大哥的那件事情還沒有結束呢?怎麼,你們也想被人彈劾嗎?”
“哎!也不知道冠軍侯現在怎麼樣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啊!”王心鶴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大帳內頓時一片寂靜之聲。雖然知道秦勇本領不錯,但是這次是冒險行軍,翻越岷山,而且是突入敵人境內,結果怎麼樣還真不好說,這萬一要被欽陵知道,在出山的地方埋伏起來,莫說那三千精兵,就是秦勇也是插翅難飛,一旦冠軍侯被殺,恐怕是大唐軍界中最嚴重的事情了。
“將軍,外面有一隊人馬,爲首之人自稱是與冠軍侯豐舊,前來求見冠軍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親兵前來稟報道。
“一隊人馬?多少人?、。王心鶴神情一愣,掃了衆人一眼。然後再問道。
“約有百餘騎。”親兵趕緊說道:“雖然爲首的人身上沒奔帶武器,但是身後的護衛倒是都是帶刀的。對了,爲首的是衣着華貴的中年男子。”
“恐怕是京師內某個紈絝子弟吧!否則的話怎麼會有百餘護衛呢?”姜興霸不屑的說道:“什麼人都說是冠軍侯有舊,哼哼,真是笑話,這種人不必理會,將他趕出去就是了。哼哼。百餘護衛。架子倒是不小啊!當這裡是什麼,是可以遊山玩水的地方嗎?告訴他們,天色已晚,大營中不得出入,讓他們去鬆州城吧!冠軍侯已經安歇了,讓他明日再來。”
“慢。”上面的周青忽然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確定有百餘護衛,都是一個人帶來的?”話音一落,就是王心鶴、姜興本他們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變了起來。
“這個,這個,黑暗中倒是看的不仔細。”親兵遲疑了片刻,說道:“那人身邊倒還有一個老者,面白無鬚,衣着也是不凡。不過,看那樣子,應該是一家人才是。對着,那位老者壞爆棚寶劍。嘖嘖,
在黑夜中,也是寒光閃閃啊!”
“面白無鬚,衣着不凡。懷抱寶劍。”周青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一陣大變,猛的從帥案上站起身來,面色蒼白,額頭上露出一絲冷汗來,剛纔的一身酒意此刻也不翼而飛了。姜興本等人見狀,臉上都露出一絲奇怪的模樣來。
“走,隨我去請。”周青就準備出去迎接,忽然又止住腳步,又收了回來,對親兵說道:“傳我的命令,放那些人進來,將爲首的兩人引入中軍大帳,不可怠慢了,還有這周圍的衛兵都撤了吧!”親兵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出去傳命不提。
“周青,不就一個紈絝子弟嗎?有必要如此隆重嗎?”姜興霸不滿的說道。
“閉嘴。”周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冷哼道:“陛下來了。”
“陛,啊!陛下。”姜興霸嘴巴張的老大,雙眼跟銅鈴一樣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驚訝的望着周青,王心鶴等人也都驚訝的望着周青。
“面白無鬚,懷抱寶劍。”周青淡淡的說道:“我聽說陛下身邊有一柄天子劍,正是由秦九道抱着。更何況,朝廷有旨,護衛不得超過百人,如今這些人護衛過百了不算,還衣着不凡,這不是說明問題了嗎?更爲重要的是,陛下早就離開了御營,經過蜀道來到鬆州也不是不可能的。算了,不要說了,出去迎接吧!”衆將聞言也都深深地嘆了口氣,趕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不提。
半響之後,就聽見一陣戰馬聲緩緩而來,接着又聽見一陣戰靴落地的聲音,整齊劃…一,氣壯山河,讓周青等人心頭一驚,如此氣勢可不是一般的軍隊可以做的出來,更不要說是護衛了。能有如此氣勢的,在整個大唐只有一個地方,一支軍隊才能做的出來,那就是御林軍。
“臣周青等恭迎陛下,末將甲冑在身,不便行禮,請陛下恕罪。”
周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半跪在地上。大帳掀起,一雙戰靴緩緩的踏入大帳,周青等人面色一動,腦袋低的更低了,神情更爲恭敬了“不錯,起來吧!”戰靴停了半響,才聽見上面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不是當今天子盧照辭又是何人。他身後跟隨的正是捧劍的秦九道。
“謝陛下。陛下請。”周青等將也都站起身來,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秦勇去了岷山了?可有消息傳來?”盧照辭端坐在帥案之後,周青等人卻是站在面前。那盧照辭掃了周圍一眼眉頭一眼,輕輕的問道。
“回陛下的話,冠軍侯還沒有任何消息。”周青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這個小子打仗還真有點霍去病的架勢。”盧照辭笑呵呵的說道:“看來,他若是不翻越岷山,就不會有消息傳來。不過,秦勇雖然不在這裡,你們也不能如此懈怠吧!周青,你喝酒了?”
“回陛下的話,臣是應張一峰的邀請,去赴宴的。
”周青面色一孌,趕緊大聲說道。
“婁麼,還有怨氣啊!”盧照辭指了指周圍的馬紮說道:“都坐下說話吧!”
“謝陛下。”周青等人趕緊各自尋了一個馬紮坐了下來。
“文武分治,乃是朕頒佈的法令,就是讓文官安心牧民,武將專心治軍。免的讓文官胡亂指揮軍隊,武將們沒有精力專心打仗,怎麼如今都對此事有怨恨了。”盧照辭冷哼道:“各個都以爲自己是諸葛亮,文能治國,武能打仗,各個都是自以爲是。真是這些人去管理軍隊,那我大唐就會屢戰屢敗。哼哼,笑什麼笑,讓你們這些丘八去安民,恐怕各個都是臧霸之流,民不聊生,讓朕的江山如何能富裕起來。”盧照辭望着周青等忍住的笑容。忍不住指着衆人罵道。
“臣等無狀,請陛下恕罪。”周青等人趕緊大聲說道。
“不過如此說來,那個張一峰是九頭馬都拉不回頭了,鐵着心要叛國了。”盧照辭幽幽的掃了周青一眼。結合錦衣衛的情報,他一眼就能看出張一峰打的是什麼主意,當下冷笑道:“我大唐雄視四方,八方賓服,乃是天朝上國,嘿嘿,這些身爲漢家子孫,身上流着華夏血脈,居然爲了一己之私,投靠吐蕃蠻夷,朕不知道日後等他們死後,有什麼面目去見他們的列祖列宗。這種人就應該自絕在他的列祖列宗面前。朕都替他們感到羞愧,吐蕃是什麼東西,不過是蠻夷之輩,嘖嘖,這個張一峰好啊!好的很。”大帳內寂靜無聲,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說話,因爲此事關係到文武百官的利益,更是涉及到一干武將們利益。周青等人都是涉足其中的,這個時候,誰敢說話。
“周青。”沉吟了半響,大帳內才響起盧照辭那陰沉的聲音。
“末將在。”周青神情一愣,趕緊應道。
“取朕的佩劍,將張氏一網打盡,那張一峰就帶到朕的面前來。”盧照辭朝身後擺了擺手,就見那秦九道將手中的寶劍捧了出來。
盧照辭伸手取了過來。
“臣領命。”周青趕緊拜了下來,雙手將寶劍接了過來,他周身顫動,雙目通紅。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代表着盧照辭對此案的最終定奪。
“走!”大帳外,很快就響起了一陣陣馬蹄聲,呼嘯而走,很快就消失在大營之中。
“你們是不是以爲就這樣此事就結束了?”牛油大燭下,盧照辭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來,只聽他淡淡的說道:“文臣武將猶如朕的左膀右臂,缺了誰都不行,所以朕是不可能拉偏架的,誰有錯誤,誰就要給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的,這次文臣們是這樣,日後你們武將們犯了錯誤,也同樣是這樣,不要以爲自己手握兵權,就可以爲非作歹,這個天下,不是任何人對好奪取的。”
大帳內,好像是數九寒冬降臨一樣,王心鶴等人面色蒼白,低着腦袋,偏偏額頭上的冷汗垂垂直下,卻又是不敢將其擦的乾淨,身上難受無比,當然更加難受的卻是心裡。極爲恐慌。天子震怒了,誰還敢說話。大帳內的氣氛很凝重,就是盧照辭身後的秦九道也不敢出聲。
而此刻城門處,一隊人馬呼嘯而來,周青一馬當先,右手高舉天子劍,只見他大聲說道:“打開城門,奉天子詔命,打開城門。”
“哎呀!是周青將軍。快開城門。”駐守城門的偏將一見周青前來,哪怕自己不認識那周青手中的天子劍,也不敢怠慢,趕緊命人打開城門。
“召集弟兄們,隨本將圍住張府,一個也不準放過。”周青高舉天子劍,面色猙獰,對偏將大聲說道:“張一峰勾結吐蕃人,企圖叛國,本將受天子詔命,捉拿其歸案。”
“末將領命。”偏將趕緊召集手下千餘弟兄,緊隨在周青之後,朝張府飛奔過去,瞬間就將整個張府圍的是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