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你可以多休息一陣了。” 李靖神情一動,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玄齡跟隨陛下多年,其能力也不差,年紀正好,可以接替的你的位置了。”
,“大將軍?”盧承烈聞言面色一變,望着岑文本說道:,“您是說父皇要?”雙目中驚駭之色卻是看的見,顯然這個時候他也知道兩人口中所談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了,心中極爲驚駭,還有一絲不相信之色,或者說,其中還有一絲輕鬆解脫之色。
“呵呵!是不是也得聽聽陛下的聖旨再說。”岑文本臉上露出笑容,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他整理了一下官袍,站起身來,對盧承烈說道:“走吧!太子殿下,我們先去迎接玄齡吧!聖旨前來,說明陛下已經有決斷,如此也能給此事暫時畫上一個句號了。呵呵!只是不知道陛下要是接到這麼多的奏章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太子殿下,請恕臣聖旨在身,不能行禮了。”太和殿內,房玄齡一臉的風塵之色,他身上的朱紫袍服上,隱隱還有一絲灰塵,顯然是因爲此事長途奔波而至。
“玄齡,耳以下聖旨了。”盧承烈點了點頭。
“聖旨下,衆臣跪聽!”房玄齡不敢怠慢,從懷裡取出聖旨,大聲的宣讀着。他雙目掃過衆人,衆人紛紛下跪,從太子盧承烈到其他文武重臣紛紛拜倒在地。
“奉矢承運,大皇帝詔“”房玄齡聲音在大殿內響了起來,衆人聽着聽着”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來,紛紛望着跪在前面的岑文本。聖旨上的內容,果然是如同岑文本所說的那樣,對此事的處置,不但是對張一峰的處置,還有對薛仁貴的處置,更重要的是對宣德殿一干大臣的安排,岑文本總算是下臺了,但是卻被封爲文郡王,這是大唐自從立國以來,第二個被封爲郡王的人,英然是隻是一個郡王,但是卻一個異姓王,更爲重要的是”是一個文臣。多年以來,終於有文臣被冊封爲郡王的了。這下總算是與武將們相同了。
,“臣等謝聖恩。”盧承烈等人紛紛拜倒在地,由盧承烈將聖旨接了過來。
“房大人,不知道父皇身體康健否?”盧承烈接過聖旨後,遞給一邊的太監”迫不及待的問道:,“千山萬水阻隔,孤恨不得也跟隨父皇身邊,侍駕南征啊!”
“回太子殿下的話,陛下身體康健的很。平日在處理國事之餘,還與軍中將士比試武藝,打馬球”甚是厲害。軍中諸將無人是他的對手。”房玄齡趕緊說道。
“哦。如此甚好。”盧承烈又掃了一眼一邊的岑文本說道:,“本朝終於出現了第二位異姓王了。孤恭賀文郡王。”
,“恭賀文郡王。”其他的文物大臣也紛紛拱手說道。臉上掩藏不住的是羨慕之色。這位從龍功臣”在繼李靖之後,成爲大唐第二位大唐郡王。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多謝諸位,這都是陛下的擡愛。”岑文本臉上也露出矜持之色,他面色紅潤,往日謙虛的神情此刻也隱隱有n絲得意之色來。畢竟這郡王的頭銜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甚至以後再也不會出現第三個異姓王了。
“好,今日首輔大臣榮升郡王銜,衆卿,孤今夜在武英殿宴會衆卿。孤會上奏母后、母妃,讓她們在後宮宴請諸位誥命。”盧承烈哈哈大笑說道。
“謝太子殿下。”衆大臣也都連連點頭,那些文臣們臉上的〖興〗奮之色更是厲害了,好像是他們被封了郡王之位一樣。房玄齡等人看在眼裡,紛紛點頭。
“你們看見了吧!父皇的一個郡王銜,就將此事擺平了。還是父皇高超啊!”東宮內,盧承烈與狄仁傑對面而坐,笑呵呵的說道。
,“殿下以爲真的將此事解決了嗎?”狄仁傑低着頭笑呵呵的說道。
“難道不是嗎?”盧承烈好奇的望着狄仁傑說道。
,“自然不是。”狄仁傑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只是將矛盾暫時的壓了下來而已,終究還是要爆發的,文臣們是不希望軍中將領軍功越來越大,而武將們卻不希望,文臣們過多的涉及軍中之事,他們要的是不斷的開疆擴土,不斷的建立戰功。可以想象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後世的帝王們不一定如同陛下、太子這般,雄才大略,大多是一個守成之君,守成之君多是重用文臣。武將們都會被壓制的。殿下,你看看前朝歷朝歷代多是如此。大將軍這次對衆多的將軍上書多是不聞不問,甚至有縱容的嫌疑,一方面固然是因爲他想在軍中建立威望,如同李郡王一般,建立偌大的軍功,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是不想十數年後,甚至幾年之後,軍中將領不是戰死在疆場之上,而是死在牀榻之上。”
,“懷英,告訴孤,買那些文臣們的擔心是正確的嗎?”盧承烈忽然問道。
“制度再好,若是皇權不威嚴,任何好的制度都會破壞。” 秋仁杰並沒有直接回答盧承烈的話,而是從另一個方面說道。
“你說的孤知道了。”盧承烈想了想說道:“不管這些武將或者文臣如何,關鍵是要皇帝足夠的英明。皇帝若是不英明,文臣壓住了武將,這些文臣們就會掌控朝綱,皇帝也只是一個標誌而已,這就是所謂的垂拱而治了。若是武將們壓住了文臣,皇帝就只是一個傀儡,如同前漢時期,大將軍掌握朝廷大權,廢立於心,甚至乾脆自己當皇帝,如同曹丕相同。懷英,孤說的可是這個道理。”狄仁傑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低着頭喝着清茶,卻是不說話。顯然是贊同對方所說的話,只是這些話他自己不好說而已。
“父皇在朝這些將軍都聽父皇的,文臣自然也是如此,孤當皇帝,想必這些人還不敢造反文臣也是如此,但是孤之後,就不知道了。”盧承烈苦笑道:“所謂富不過三代,其實天下也是如此。”
“殿下過於悲觀了。”狄仁傑趕緊說道。
“你也不必如此安慰孤。”盧承烈擺了擺手,說道:“父皇就曾經說過,天下就沒有千年的王朝,我大唐也是不可能長盛不衰的,所求的只是歷代皇帝對得起民心而已,若是真有一日,有哪一位將軍謀朝篡位那也是皇帝不行而已。”
“殿下能如此想那自然是最好了。”狄仁傑笑呵呵的說道。
“那此事?”盧承烈忽然問道。
“自然是有陛下做主。”狄仁傑朝南方拱了拱手說道:“想必陛下這個時候已經有了決斷了,殿下又何必擔心呢?其實陛下的文武分治是最好的制度,只是這些年,朝廷的重心隨之轉移,軍功大於文治若是有朝一日,文治大於武功的時候,這些武將們也會隨之倒黴,多是病死在牀榻之上。”
“所以父皇在會每隔幾年就要進行大規模的征討四周。”盧承烈雙眼一亮,說道:“每隔幾年就要大興科舉。文治武功隨之而來,不但保住了大唐冉部繁榮昌盛更是軍功顯赫上下一心期望戰爭的到來。”
“殿下能夠了解其中的奧妙,自然是最好。”狄仁傑趕緊說道:“臣這次去南方御營,不知道殿下有什麼吩咐?”
盧承烈想了想,說道:“孤不在不能侍候父要在駕前,懷英乃是孤的好友希望你能代替孤好生侍候父皇。”
“臣遵旨。”
盧承烈和狄仁傑並不知道的是,遠在南方的盧照辭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剛剛在馬球上發泄了一番的盧照辭,剛一回大營,就見到秦九道手上捧着幾本奏章站在那裡,臉上還有一絲凝重之色。
“怎麼,這些都是從朝中轉過來的?”盧照辭漫不經心的說道。
“回陛下,這些並不是從宣德殿轉過來的奏本,而是其他軍中諸將上奏的。老奴猜想,這些將軍們恐怕在向宣德殿上書的同時,還專門向南方御營上書了。”秦九道趕緊說道:“而且奴臣還密令各地的錦衣衛調查了此事,陛下,過上幾日,還會有更多的將軍都會上書。陛下,此事大不尋常啊!”
“你是說?”盧照辭面色一變,伸手將奏章取了出來,隨手打開一看,看見上面寫着“武威都尉蘇策上奏陛下。”他打開奏章,只見上面寫着關於薛仁貴和張一峰之事。他又取出另外一本奏章,只見上面寫着“江南都督關鵬上奏陛下。”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所寫的還是關於薛仁貴和張一峰的事情。然後再打開其他的,諸如“屯衛將軍小“金城都尉”等等,居然有十幾位將軍都尉一起上書,所奏的事情都是關於薛仁貴和張一峰的事情。
“真是膽大妄爲。”盧照辭面色陰沉,又轉身說道:“錦衣衛就不要查了,剩下的那些將草們都會上書的。”
“陛下,這?”秦九道面色一變,驚訝的說道。
“大將軍可有奏章前來?”盧照辭面色陰沉冷哼道。
“大概走路途遙遠,此刻奏章還沒有送呈上來。”秦九道趕緊說道。
“等等再說吧!等等再說吧!”盧照辭望着眼前的奏章,面色陰沉,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呢?一邊的秦九道陡然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大將軍的奏章來了嗎?”秦九道面色一苦,這些日子,盧照辭每天起牀歌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可有徐世績的奏章前來。讓秦九道心中暗自叫苦。
“回陛下的話,大將軍還沒有奏章傳來。”秦九道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還沒有來?”盧照辭面色一動,說道:“還沒有上奏?秦九道,你認爲從大非川到御營需要多長時間?”
“這個?”秦九道面色一動,不知道該怎麼說。從大非川到南方御營所需要的時間是很遠,但是大將軍的奏章一般都是六百里加急,到如今也該送到了,可走到如今還沒有到這。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這更是讓秦九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大將軍若是有奏章前來,想必早就到了吧!”盧照辭陰冷的說道。
,“或許,可能已經送到東宮太子處。”秦九道低着頭說道。但是聲音很低,說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此大的事情,徐世績又豈會隱瞞下來,在送給東宮的同時,必定會派人將奏章用六百里加急送到南方御營來,否則的話,其心就有問題了。
“依朕看,或許大將草事務繁多,早就忘記了朕。”盧照辭笑呵呵的說道:,“狄仁傑已經到哪裡了?”
,“回陛下的話,按照行程”大約十天之後,才能到南方御鼻。”
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說道:,“蜀道難行,耽擱一些時日也是正常。”
“薛仁貴那裡呢?”盧照辭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時候,聖旨已經傳達到那裡”這個時候也已經上路了。”
,“若是按照形成,薛將軍逞個時候已經出發了。”秦九道趕緊應道。
“恩!等他來了,朕也就放心了。”盧照辭點了點頭,說道:,“這些將軍們都是朕一手調教出來的,都是朕的學生,弟子總是要聽師父的。”
“陛下所言甚是。”秦九道心中打了一個冷顫,他是後宮中人”
見多識廣”官場中的事情自然走了解的甚多,從盧照辭的一番話中,他就能聽到許多。
“傳朕旨意,見西域都護府”命北京都督祖明爲蔥嶺道行軍總管,兼西域都護府大都督,總領西域軍事。任命李義府爲西域長史。”盧照辭輕輕的說道:“再傳聖旨,任命魏徵兼領關隴道長史。”
“僕臣領旨。”秦九道聞言面色一變,心中暗自叫道君心深似海,這些做臣子的稍微有點逾越之舉,就會受到雷霆打擊。如今的徐世績坐鎮大非川,所有的糧草都是從西域和關隴道支付,如今讓祖明擔任西域都護府大都督,李義府爲長史,暗自有牽制大驚軍的嫌疑,而魏徵本就是這次事件的主導者,一心想要壓制武將的人選,這次讓讓他做了關隴道長史,就是要將所有的錢財都歸其掌萃,徐世績要用兵,也要受他的控制,秦九道一想到這裡,不敢怠慢,趕緊寫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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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朕旨意,如今三軍諸將移防的時候到了,傳旨到總參謀部,讓他們開始行動吧!”盧照辭淡淡的說道:,“在傳旨太子,今年武學學生即將畢業,讓太子去安排一下,他自己親自去一遭,讓這些學生,一部分來南方御營,一部分去大非川,帶領一些兵馬,熟悉一下大軍建制,熟悉大軍的作戰方式,日後也好與吐蕃大戰,也好日後爲朕,爲朝廷效命,還有一部分就去秦勇帳前效命,不得有誤。”
,“僕臣這就去傳旨。”秦九道心中暗自叫苦,暗自驚駭。大唐天子這是在提防着徐世績,更爲重要的是,不但是在提防着他,就是秦勇等人都是如此。嗯武學中的學生雖然都是來自軍中,但是一入武學就成了盧照辭的弟子,天地君親師,盧照辭一口氣就佔了兩樣,這個時候,誰敢造反。大唐天子讓這些學生進入軍中,就有分兵權的嫌疑。
畢竟徐世績等人雖然對兵法韜略方面前很在行,可是卻不是嫡系,不是天子的嫡系,豈能讓他掌握軍權,以前或許還因爲吐蕃的緣故,但是卻不曾想到徐世績對這次的事件採取的是姑息縱容的態度,這讓盧照辭很是生氣。
而此刻的鬆州城內,一片太平景象,欽陵兵退陰風峽,雖然還是守在陰風峽,但是那裡本是大唐和吐蕃的邊境,距離鬆州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更何況,這個時候大唐的軍隊駐紮在鬆州,領軍的大將又是有名的冠軍侯,如此兩者加起來,足以讓鬆州城又恢復到戰前的模樣了。那些原本躲在家中的商人們現在也開始走上街頭,又開始進行交易了,大量積壓在庫中的珍惜毛皮都運送內地,只有那些準備收購吐蕃奇珍商人們如今還只能是搖頭嘆息。
只是在這安靜的背後,這些市面上的商人們並不知道,在鬆州中間的府衙和位於城外的大營中,此刻雙方的首領心情複雜無比,因爲就在今日,朝廷下了聖旨前來,宣佈對張一峰和薛仁貴之事的處置。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偏袒任何人,卻是雙方各打了五十大板,一個調離了鬆州城,一個調離了山南道行軍總管的位置,去了前方御營。
不管怎麼樣,從一個邊境小城調到京畿附近,看上去是升了,可是關鍵是張一峰並不喜歡去京畿,鬆州纔是他的老巢,在這裡,他如同皇帝一般,若是去了隴西,那什麼都不走了,在他上面的官員也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現在很糾結,在書房內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