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車上,張婉君不知道如何稱呼秦九道,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
“呵呵,小娘子就稱呼爲秦總管就是了。”秦九道見狀,趕緊說道。
“秦總管?怎麼聽上去是一個官名。”張婉君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就消失在腦海之中,只聽她細若蚊聲的問道:“秦總管,唐公子家兄弟很多嗎?還有爲什麼兄弟二人成親要擺在同一天呢?”
“這個?唐,唐公子家兄弟姐妹甚多。”秦九道面色一僵,但是還是說道:“至於爲什麼放在同一天,這個,也是不是小人所知道的了。”秦九道哪裡知道盧照辭心中所想,但是既然是天子所指定的規矩,他一個小小的太監也是沒有辦法不做的,但是天子的心思哪裡是他能知道的。
“至於小娘子,回家還是要準備一下的好。”秦九道忽然皺了皺眉頭,這個皇帝陛下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想着到張家走一遭,以爲這裡是武夷山下嗎?哪個時候是出來遊玩的,所以能到章懷太子老丈人家走一遭,如今是在長安城,也想按照這個規矩來,真是讓人頭疼啊!一想到這裡,不由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一眼,說道:“敢問小娘子,令尊今日可在堂?”
“家父天天在家,此刻正在家中教導學生讀書。”張婉君有些疑惑的望着秦九道。
“這個,我家老爺後天將要來拜訪令尊,這個,是不是要稟報老先生一下。”秦九道眉頭緊皺,不知道說什麼好。
“哦!”張婉君聞言粉臉露出嬌羞之色,漲的通紅。三媒六聘這是最基本的東西,好像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快了一點。
“呵呵!這一切來的是快了一點,但是承烈公子大婚在即,按照我家老爺的吩咐,兩人是要一起辦的。哎,這禮儀恐怕也是一個大麻煩。”秦九道忽然想到什麼,臉色頓時大變。
“禮儀?”張婉君驚訝的擡起頭來,不知道這成親與禮儀有什麼關係,都不是三媒六聘嗎?怎麼會有禮儀上的差別。他哪裡知道皇子成親和太子成親是不一樣。皇子成親是皇子成親的規矩,太子成親是太子成親的規矩。
“呵呵!這個不是小娘子明白的事情,想必,想必家裡的人會想着辦法的。”秦九道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當今天子不但用兵出人意料,就是辦事也是出人意料。沒想到居然兩人一起成親,這傳揚出去,如何是好。太子殿下用什麼禮儀,皇子殿下會有什麼禮儀呢?這恐怕也是一個大問題。難道陛下當時就沒有想到嗎?一想到這裡,秦九道也不由的頭痛起來。
“怎麼,秦總管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張婉君性格溫柔,但是卻是很聰慧,一眼就看出了秦九道的爲難之色來。不由的好奇的問道。
“呵呵!沒事,沒事。”秦九道一想到這裡,笑呵呵的說道:“小人在小,老爺這個時候,恐怕是在想着到哪裡去找幾個老者來。”張婉君聞言面色更是一陣嬌羞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三媒六聘了嗎?
“秦總管,這就是張家了。”就在這個時候,只見有一個士兵走上前來報道。
“呵呵!小娘子,已經到家了。”秦九道打量着周圍一眼,雖然是小門小戶,但是面對池塘,在四面垂柳之中,倒是有幾分清幽之意,不遠處,池塘上一座石橋飛起,鏈接這一個小亭子,亭子之中,有一箇中年人正在授課,耳中不時的傳來一陣讀書聲。倒是一個好地方。
“倒是一個好地方。沒想到長安城內居然有這樣的好地方。”秦九道見狀不由的連連點頭,想來,當初盧恪也是因爲這個地方而遇到了張婉君。
“秦總管謬讚了。”張婉君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指着那教書的中年人說道:“那就是家父。正在授課。”
“呵呵!雖然不知道才名如何,但是能在這個地方教書育人,就是一個賢士。”秦九道笑呵呵的說道。言語之中,卻是有些老氣了。但是畢竟秦九道乃是大內總管,實際上錦衣衛的掌控者,就是岑文本他們見了秦九道也得點點頭。至於其他的大員,見到秦九道更是小心翼翼了。他說出這番話來,倒是沒有什麼錯誤。只是此刻在外面,卻是有些不妥了。
“呵呵!是不是賢士,也不是你說的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一個年輕公子,面色蒼白,明顯是酒色過度的模樣,雙目中露出陰狠的神情,他領着幾個下人緩緩走了過來,冷笑道:“不就是一個窮教書的嗎?也敢妄稱賢士?”
“你又是什麼人?”秦九道皺了皺眉頭。最後目光卻是落在張婉君身上。、
“是吏部考功司劉大人家的小郎君,名叫劉產。”張婉君雙目中閃爍着一絲憤怒之色。低着頭,小心翼翼的望後退了幾步。
“張家妹妹,答應的怎麼樣了?跟着我可是吃香的喝辣得,你爹爹也不用在此教書了,一年教書下來,才賺幾個子?”劉產好像是沒有看見秦九道等人一眼,上前走幾步,望着張婉君的神情之中充斥着一絲淫邪之色。他玩過不少女子,但是如此小家碧玉卻是沒有碰到過。
“哼,你放肆。”張婉君面色一陣大變,緊張的望着劉產。
“怎麼,上次你說你那相好的去徵遼了,如今徵遼的大軍都已經回來了,你那相好的可回來了?是不是死在高句麗了?”劉產卻是沒有將她放在心上,而是哈哈大笑道:“幸好你還沒有嫁人,否則,以後就不好找了。哈哈!”他身邊的幾個狗腿子聞言也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
“劉產,你給我滾的遠遠的,別人怕你老子,我可不怕。”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怒吼聲,卻是張紹聽了聲音反應過來,一見是劉產,頓時怒火沖天,大聲的怒喝起來。
“張紹,不要以爲本公子讓着你就是怕你,本公子只是不想逼你而已,哼哼,你以爲小小的教書匠也居然在本公子面前放肆。”劉產面色冰冷,望着張紹說道:“在這長安城,五品以下的官員都得給本公子幾分面子,哼哼,考功司郎中可是掌握了他們的官位,長安令、萬年令哪個不是我家府上座上客。讓你家女兒嫁入我家,五品以下的官位任由你挑選,何必在這裡教書,每年都賺不了幾個銀錢,還要受他人譏諷。看看,我張家妹子,本來是可以坐個大家閨秀,名門之後的,就是因爲你的緣故,纔會落到和一個匹夫在一起,如今正是死在徵遼的戰場上。哼哼,就算他不死,日後還是要出征的,將軍難免陣上亡,你難道就讓你家女兒做一個寡婦不成?跟着本公子,吃香喝辣,比那武夫也不要知道好多少倍,等過段時間,太學開學,家父就能送我如入太學,一兩年之後,最起碼也是一個上等縣的知縣了,等到日後,進入宣德殿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呵,就你也想進入宣德殿,若真是如此,整個大唐都無人了。”張紹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冷笑道:“大唐物華天寶,傑出人才不計其數,你一個紈絝子弟也居然想進入宣德殿,就是你那個貪財好色的老子也不敢有這個想法,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是不是有這個模樣。”到底是讀書人,一旦罵起人來,也是相當厲害的。
“你產聞言雙眼一眯,頓時怒火沖天,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笑呵呵的說道:“呵呵,張夫子說的再怎麼好聽,但是在我大唐,權勢最爲重要,你一個小小的窮教書匠,如何能抵擋朝廷之力,只要我在長安令面前一說,你還能在這裡太太平平的教書嗎?恐怕長安城的大牢會等着你吧!到時候,你以爲除掉你的女兒還能有誰來救你呢?那個武夫嗎?呵呵,家父在軍中也認識不少的人,到時候,要他的性命,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張紹,你以爲在權勢面前你還有反抗的餘地嗎?”
“你,你是個惡賊。”張婉君臉上蒼白,嘴脣直顫抖,變的雪白無比,雙目之中露出絕望之色。她不知道劉產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也是不敢想象,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該怎麼辦?就是不遠處的張紹也是氣的嘴脣直哆嗦,指着劉產卻是說不出話來。
“呵呵!劉公子還真是威風啊!”這個時候,秦九道說話了,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雙目中更是露出一絲陰冷來。且不說大唐的皇子是不是這個叫做劉產的人能不能侮辱的,就是眼前的情況,只要有點正義之心的人都看不過去的。那監察百官的任務也同樣是錦衣衛的事情,但是如今看來效果也是不怎麼好的。秦九道嘆了口氣,大概是時間太長了,朝中的官員們已經忘記了錦衣衛的厲害了。
“你又是何人?”劉產掃了秦九道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來,顯然根本沒有將秦九道放在心上,就是秦九道身邊的幾個護衛,也沒有看在眼裡。
“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匹夫就是我家二公子。”秦九道嘴角露出一絲冰冷之色,望着劉產說道:“二公子已經回來了。”
“哈哈!你家二公子?”劉產面色一變,他也是偶然的機會才見到張婉君,雖然他玩過了不少女子,但是像張婉君如此清純的卻是第一次見到。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張婉君卻鍾情於一個武夫。這讓他很是憤怒。
“敢問你家公子官居幾品?”劉產冷笑道。
“無品。”秦九道想了想,搖了搖頭,他還真的算不出來盧恪是官居幾品呢!只能說是無品。只是雙目中的譏諷之色更是濃了一點,就算是無品,也不是你這個紈絝子弟可以比擬的。
“敢問你家老爺官居幾品?”劉產嘴角的不屑之色更是濃了,但是還是問了一句。
“無品。”秦九道想了想還是說道。盧照辭乃是天下至尊,哪裡有品階之稱。恐怕這天下的官位都比不上盧照辭一句話吧!
“哈哈!原來是一介匹夫。”劉產聞言雙眼一亮,指着秦九道說道:“你一介奴才也居然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呵呵!你倒是膽子大的很,就是你家老子劉惠見到我也不敢如此說話,你只不過是他一個小妾所生的,也居然在此放肆,一個小小的吏部考功司郎中,真是好大的官威啊!”秦九道聲音尖細,望着劉產,聲音之中更是露出一絲陰冷之色。這些傢伙膽子真是太大,錦衣衛好久都沒有出動過了,這些人早就忘記了錦衣衛的恐怖之處了。
“你,你是何人?”劉產面色變了起來,指着秦九道問道,臉上更是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來。他不是蠢人,一見秦九道如此模樣,頓時知道眼前的這個中年人恐怖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心中頓時打起退堂鼓來。
“呵呵!張娘子,小人先告辭了。”秦九道並沒有理會劉產,劉產這種人物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螻蟻而已。而是朝張婉君拱了拱手,這位可是盧照辭心中確定的盧恪的王妃,就是這個蜀王妃三個字就足夠秦九道對她重視了。
“秦總管,多謝相送了。”張婉君這個時候也能清晰的感覺到眼前的秦總管恐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呵呵!張娘子可在家中好生準備一下,老爺後日將會,將會和夫人前來。”秦九道一想到這裡,還朝張紹拱了拱手,方纔領着幾個侍衛緩緩而去,至於身邊的劉產卻是看都沒有看一眼,讓劉產雙目中更是露出憤恨的光芒。但是一想到秦九道的話來,心中的憤恨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又冷冷的掃了張婉君一眼,冷哼了一聲,他這個紈絝在沒有確定對方身份之前,是不敢下手的。眼珠轉動,思索着對策不提。
“婉君,那人就是唐恪的家人?”張紹這個時候也走到張婉君身邊,皺着眉頭望着秦九道離去的身影。
婉君聞言面色微紅,低着頭說道:“女兒與,與唐恪去廟會的時候,剛好,剛好碰見唐叔父。”
“這個唐恪恐怕不是他的真名。”張紹忽然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說道:“爲父總是感覺這個秦九道有點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哪裡不同。他身邊的幾個護院也不是簡單之輩,孔武有力,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出的來的。”
“哼!張夫子,他能有什麼身份?”劉產想了想,將京中所有的達官貴人都想了一遍,根本就沒有發現還有那一家是姓唐的,想來也是一個暴發戶,仗着有點小錢,就僱傭上幾個下人,充當門面而已。一想到這裡,心中更是大定,走上前來,冷笑道:“頂多是家暴發戶而已。我父親爲吏部考功司郎中,朝中的那些官員哪個不認識的,京中的達官貴人,哪個不熟悉,根本就沒有什麼姓唐的。哼,張家妹妹,你或是被騙了。這個天下的官員都是有品階的,除掉平民百姓外,哪個不被吏部考功司記錄的。哼哼!”
“不,還有一種人,也是沒品的。”張紹聞言忽然雙眼一亮,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那就是皇室,只有皇室的人是沒有品階的。”
“皇家?”劉產面色一變,忽然指着張婉君哈哈大笑道:“張夫子,你可真會說笑話,若真是皇家來人,那那個唐恪不就是皇子了嗎?皇子的親事也是他能做主的?皇子成親會選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嗎?皇帝陛下還會親自到你家來嗎?真是笑話,這可是古往今來第一大笑話了。天下世家那麼多,皇子成親,還需要自己尋找的?還需要皇帝陛下親自前來?張夫子,你說話可真是有趣。”劉產的話讓父女二人面色變了變,這個劉產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皇子找女人還需要自己親自來找嗎?皇子成親只要皇帝的一道詔書就可以了,還需要皇帝親自上門提親的嗎?那不就是和民間的那些窮苦人家相同了嗎?一想到這裡,父女二人也相互望了一眼,顯然心中也有了一絲懷疑。
“張家妹子,一個連自己的姓氏都是假的,這個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你可要小心了。”劉產見狀,臉上頓時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哼,是與不是都是我們父女的事情,好像與劉公子沒有任何關係吧!你還是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張紹聞言,臉色一變,冷哼道。
“張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知道少爺要捻死你,如同探囊取物一樣輕鬆。”劉產面色猙獰,冷哼道。
“你?”張紹面色一變。
“聖旨到。張紹接旨。”就在這個時候,坊外傳來一陣大喝之聲。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