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可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清朗的聲音。
盧昌青心中一動,淡淡的說道:“大郎,進來說話。”能不通過稟報就進了內院的,也只有盧照辭和盧照秉兩個兒子了。
“見過父親大人,哦,鄭姨娘也在啊!”盧照辭掃了屋內一眼,卻見鄭氏端坐在太師椅上,面有不悅之色。而盧昌青也緊皺着眉頭,心中雖然好奇,但是卻也沒有多問。
“我兒有何事?”盧昌青掃了盧照辭一眼,聲音雖然有一絲威嚴,但是更多的卻是平淡。好似是與一個莫不相識的說話一般。
盧照辭眉毛一動,從懷裡取出金鷹令來,遞了上去,道:“孩兒身在長安,又主軍事,恐怕無力監管金鷹堂中事,故此特來交還金鷹令,還請父親另擇賢能。另外,孩兒剛開府建衙,王府之中事務繁雜,孩兒想調盧恩和盧青雲前去王府,還請父親俯允。”
“此事易爾,都是一家人,大郎何必如此呢?”盧照辭話音剛落,就見旁邊伸出一隻酥手來,如玉一般的光滑。不是鄭氏又是何人。
“當初你在長安的時候,金鷹堂之事不是處理的很好的嗎?怎麼現在又不要了。如今爲父還要處理呂州事宜,哪裡有時間處理這金鷹堂之事?”盧昌青眉頭皺了皺,他也沒有想到盧照辭居然將到手的東西又吐了出來。
“怎麼會沒人管呢?夫君何不讓二郎監管金鷹堂,也免的終日無事。”鄭氏迫不及待的說道。
“二郎?他也能管這金鷹堂之事?”盧昌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夫君不試試又如何能知道二郎行不行呢?”鄭氏斜了盧照辭一眼,嬌笑道:“當初大郎靈智初開,夫君難道就知道大郎一定能管好這金鷹堂?再看看大郎,如今都是郡王爵位了。若是當初夫君讓二郎試試,弄不好,如今我盧家就多了兩個郡王了。”
“哼,大郎乃是憑自己的本事打出的一個郡王的,而不是靠着我盧氏的面子。”盧昌青冷哼哼的說道:“也罷,既然如此,就讓二郎管上一陣子。”
“父親大人,這盧氏的產業?”盧照辭聞言也不阻攔,只是淡淡的說道:“這金鷹堂歸金鷹堂,可是這盧氏產業歸盧氏產業,二郎可以管金鷹堂的事情,但是卻不能管理這金鷹堂的產業。”如今盧氏的產業遍佈天下,大多諸如美酒、美食、胡椅、海鹽、造紙、印刷等等都是盧照辭一手打造的,藉着盧氏金鷹堂的情報組織經營的而已。這些東西,一方面是爲了擴大情報組織,一方面也爲自己的產品擴大了市場。盧氏也因此得了百萬錢財,實力大增。
“這怎麼能行呢?這金鷹堂與那些產業是不分彼此的,沒有這些產業,金鷹堂又如何能遍及天下呢?”鄭氏聞言面色一變。這位鄭氏出身的女人如何不知道金鷹堂的事情。那些情報組織固然重要,但是最爲重要的還是盧氏的那些產業,幾乎是一個龐大的金山,一個不斷成長的金山。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還不與我滾出去。”盧昌青面色一陣大變,面色青紫,惡狠狠的瞪了鄭氏一眼。
那對面的盧照辭卻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別人不知道,盧昌青難道也不知道,盧氏這些產業是怎麼來的嗎?這個愚蠢的女人,居然如此貪得無厭,得了金鷹堂不說,還想得到盧氏名下的產業,真是愚不可及。難怪盧昌青如此生氣了。
“是。”鄭氏聞言面色一陣蒼白,薄薄的嘴脣張了張,正準備說什麼,但是一接觸到盧昌青那兇厲的眼神,又嚇的一跳,趕緊逃之夭夭,臨走的時候,還將金鷹令握在手中。
“你這是什麼意思?獨立門戶?”盧昌青雙眼中閃爍着一絲懊悔之色。他如何不知道正是剛纔自己在廂房的一番話引起了盧照辭心中的憤恨。
“有其母必有其子。父親大人認爲呢?”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不否認世家子中也有許多英才,但是也不可否認的是世家子中更多的卻是無用之人,做做紈絝子弟還是可以的,但是若是想振興家族,孩兒不是這麼認爲的。也許父親對二郎充滿着期望,但是孩兒認爲,二郎還是做一個世家子來的好,平時沒什麼事情,溜溜鳥,打打獵都是不錯的,但是讓他進入朝堂之上,那麼受苦的不是幾個人了,而是一批人了。最重要的是,這種人最喜歡惹麻煩,更容易禍害親友。嘿嘿,父親大人,您應該知道長安城中的那位一直想找孩兒的麻煩,您認爲二郎難道不是一個好的突破口嗎?”
“有那麼嚴重嗎?”盧昌青皺了皺眉頭道:“二郎雖然生性頑劣,但還是很識大體的。到時候,你在長安的時候管教一番,弄不好還是你的一個好幫手呢?”
“這點孩兒可沒想到,也不想如此。”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諷刺之色,笑道:“父親知道劉文靜是怎麼死的嗎?這個人可是和孩兒一樣,也擁有兩次免死的機會。不要以爲他的一次小小的失敗,葬送了十萬大軍就能將他置於死地。同樣是葬送了數萬大軍的裴寂卻是安然無恙。嘿嘿,聽說那劉文靜的弟弟劉文起的一個小妾告發了劉文靜有謀反之罪。”
“謀反?”盧昌青面色一變,霎時間就不再說話了。好半響,才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當初你出主意的那些產業都歸你所有吧!”
“孩兒只要紙張和印刷。”盧照辭搖了搖頭道:“還有,請二郎以後不要干涉孩兒名下的產業。”
“你就這樣的恨他?莫要忘記,他是你的弟弟。”盧昌青聞言面色一變。
“那也得他把孩兒當做他的兄長才是。”盧照辭面色冰冷,冷笑道:“既然他沒有把孩兒當做他的兄長,孩兒又如何能把他當做我的弟弟。哼哼,看看四郎,他不是父親所養,但是卻對孩兒言聽計從,他盧照秉能做到這一點嗎?看看,這金鷹堂的令牌,還沒有落到父親手裡,就被別人所取,父親,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麼會…”
“好了,不要說了。”盧昌青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既然你已經決定,就不要更改了。父親也不能支持你什麼,但是也不會拖累你的後腿的。你上次說的事情,父親會讓你三叔親自抓的,不會讓別人插手的。”
“多謝父親。”盧照辭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