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剛近藏兵洞,李承訓便聽到一聲脆響,隨即見到一道白影向自己飛奔而來。
“丫頭!”
見來人正是與自己同甘共苦至今的無憂,他起步便跑,迎上無憂於道旁荒草枯蔓間,把她相擁入懷。
“快讓我好好看看,瘦沒瘦?”李承訓雙手輕撫着她的面頰,看着面色被曬得黝黑的無憂,心中萬般憐愛。
無憂確實瘦了,她無時無刻不惦記着李承訓,若不是紅娘讓她在藏兵洞守着公主和夏雪兒,她早就去幽州尋他了。
“沒有。”無憂小嘴一癟,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她從小跟着李承訓,被他慣壞了,也對其產生了深深的依戀,在他面前心兒脆弱得不得了。
“嗯……”李承訓不再給她任何說話撒嬌的機會,直接吻上了她的脣,他要讓她知道自己的愛意。
無憂羞澀得閉起了眼睛,心甘情願地迎合着他,突然,她猛力推開他的身子,“不要!”
“怎麼了?”李承訓被她推開,愣了一下,見她大紅着臉,嬌羞得越發惹人憐愛,復又一把抱住她。
“不行,姐姐在呢!”無憂的小手在他胸前掙扎着連連推搡,卻動不了他分毫。
見說,李承訓回頭望去,果見竇紅娘正在那裡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們,再看無憂,其含羞帶怯地神情更見嫵媚,不由得心下一陣躁動。
此情此景,她真想再與她們耍笑一番,但現在大青山上龍蛇混雜,他可沒這時間在這裡做過多的糾纏,不得不收斂心情。
“丫頭,讓你受苦了,但是放心,抵定大局的時刻即將到來,大局一定,我便一定好好陪你。”說話的同時,他漸漸鬆開相擁於無憂的雙手,但卻立時又拉住她的手。
無憂點頭,算是應諾,見紅娘笑着向她二人走來,又是一陣面紅耳熱,甩脫了李承訓的手,卻不知如何時候,忙又低下頭去,竟然擺弄起衣角來。
“老爺,如今山上情勢複雜,我得再去前山看看,便讓無憂妹妹帶你去藏兵洞吧!”說完,她向李承訓使了眼色。
“好,姐姐當心。”李承訓沒有樂而忘憂,自然知道此刻形勢的嚴峻,是絲毫鬆懈不得的,另外,他心情好的時候,嘴是相當甜的。
紅娘挨着無憂身前,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便見無憂喝了一聲,舉手便要追打紅娘,而紅娘卻似乎早就料到她要動手,忙一個躍步,而後含笑而去。
“紅娘說什麼了?”李承訓頗感好奇,湊過來問。
無憂臉上紅色始終未褪,聞言佯怒,“我不理你了,你自己走吧。”說罷,還真是轉身就走。
“丫頭,彆氣,我老實跟着你還不成嗎?”李承訓擔心把無憂逗得急了,令她難堪,便假意收起頑劣心情,恢復了正經的神色,可一到無憂跟前便又是原形畢露。
就這樣,這二人說說鬧鬧一直深入到藏兵洞深處,李承訓才正色起來,他讓無憂帶路,他要先去看看夏雪兒。
四女居住在藏兵洞的居所相隔不遠,都是獨門獨院,大青山地廣人稀,最不缺的便是地皮,而且她們這個地方是絕對的安全,在藏兵洞九嶺深處地下山谷之間,來此之路外人很難找到,而且由阿大率領的女子衛隊防護,更是絕對安全。
夏雪兒的院落是四女裡最小的一個,院中鋪設着打磨平滑的石頭路,其他空無一物,其居所僅有兩室,面積都不大,而且裡面陳設很是簡單,客廳裡有一桌兩椅,臥室中有一牀一櫃,其他再無一物,這全都是因爲夏雪兒眼盲,爲其方便而特別改造的。
李承訓進來的時候,耶律風和夏渾正守在夏雪兒牀邊陪着她聊天,當然,這二人誰也沒敢告訴她的真實身份,但不妨礙二人對她的關心。
“三弟!”耶律風早間便聽聞說是李承訓回山了,無奈竇紅娘不許他們去前山,他在這裡陪妹妹也是等得心焦,如今見之到來格外興奮,忙起身與他來了個熊抱。
“二哥,讓你受累了!”李承訓扶住他的雙臂,也是格外高興。
“行了,你們聊,咱們走!”耶律風一拍他的肩膀,而後一揮手,招呼這夏渾離開。
夏渾早已起身,見說忙躬身行禮,而後抱拳說道,“老哥哥愧對兄弟你呀!”
他本是被連氣帶嚇患了失心瘋,經過無憂連日來的調理,他已經順下那口氣去,膽子也落回肚子裡,只是由於倔強的夏雪兒不肯原諒他,使他仍然心緒不寧,如今見李承訓活着回來,終於心思安定,面上也有了笑容。
“二哥,你等一下。”李承訓謙送夏渾,又怕耶律風走的遠了,忽而喊道。
“三弟,”耶律風已走出門口,聞言停步,而夏渾則徑直走遠。
“二哥,你挑一百個兄弟,讓山鬼帶着即刻動身設法潛入幽州,過了正午,如不出意外,你再去追趕。”李承訓湊到耶律風身旁,又細細囑咐了一番。
耶律風聽得眼睛一亮,他已知幽州淪陷,見這安排分明是讓自己帶隊偷襲幽州啊!他這口始終憋着的悶氣,總算可以發泄了,也終於有機會可以證明自己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有機會可以面對耶律黷武,報仇雪恨,這讓他如何能不激動?
李承訓送走了耶律風,這才又轉身回屋,見夏雪兒已不知何時站到了門邊。
“雪兒,讓你受苦了,”看着眼神空洞的夏雪兒,他心中一陣難過,忙上前攙扶住她的手臂。
“老爺,你的毒解了嗎?”夏雪兒始終惦記他的傷勢,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身體。
李承訓攙着她慢慢回到屋內,走向牀邊,“雪兒不怕,老爺有了解毒的辦法,待醫佛來到以後,你的眼睛也一定能夠治好。”
他捨不得再讓夏雪兒擔心,把一切說得輕描淡寫,而後同樣吻上了夏雪兒的脣,這非是他好色,而是他不知道除此之外如何表達他的心疼與愛戀。
長吻之後,雪兒喜極而泣,“老爺,你剛回來,定有好多事要忙,咱們敘舊不在一時。”
李承訓輕拂着雪兒的面頰說道:“你知道金蓮花吊墜的秘密了嗎?”當初夏雪兒與他同去幽州,就是爲了想尋求解開弔墜的秘密。
“老爺,你知道?”夏雪兒雖然眼已盲,但其臉色已經告訴李承訓,她還不知道。
看來耶律風還未告訴夏雪兒,這與李承訓料想的一樣,也許是因爲雪兒眼盲,其不想再刺激他,或者是耶律風覺得讓李承訓來說,能更令夏雪兒接受,總之,這個揭開謎底的機會留給了李承訓。
“嗯,我知道了來龍去脈,晚上,我再告訴你。”李承訓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又吻了他的面頰一口。
夏雪兒身子一抖,語音也有些發顫,“我,我與耶律家,有什麼關係嗎?”
“雪兒不急,此事說來話長,一會兒看過公主後,我要在正午前辦件緊要事,待事情辦妥,晚間回來的時候,再好好說與你聽,如何?”李承訓耐心安慰,他不想匆忙間說出這個秘密,畢竟這肯定對雪兒是個重大的打擊,還是審慎爲妙。
“好,好,雪兒等你!”她見李承訓面有急色,知他心中有事,怎麼忍心繼續逼問?
李承訓又好言安慰一番,這才告辭而去,出門之後,卻聽無憂說想留下來陪伴夏雪兒,他便也同意了,反正公主居住院落便在隔壁,他自去也就是了。
來到公主的院牆木門外,看着院中被搭理整齊的草木藤椅,李承訓心中有種別樣的感覺。
堂堂大唐公主與他背井離鄉,吃了這許多苦,還爲他懷了孩子,依然無怨無悔,這是一種愛,一種信任,而她卻只是他衆多妻子中的一位,那他該用怎樣的愛來回報呢?
李承訓的手扶在木門上,竟然久久未有推動,突然,他感到背後一陣疾風襲來。
如此重點防護的重地,怎會有如此高手藏伏襲擊自己?但他沒時間考慮這是怎麼回事,忙使出蛇式躲避,可沒想到對方的武功同樣的怪異,猛然感到背上一沉,便被對方撲倒在地,,隨即聽到“吱吱”聲響,他反手一摸竟感覺都是長毛。
“悟空!”他大喝一聲,回身與這紅毛猴子滾在一處。
與他耍鬧的正是他在少室山收服的達摩神獸,曾隨達摩參禪悟道的紅毛猴子,被他取名叫孫悟空。
自從公主懷孕以來,李承訓便命悟空跟隨保護着她,這悟空頗通人性,可學人做各種事情,不亞於數歲孩兒的智商。
他們的吵鬧,引起了院中人的注意,“吱呀”一聲,院內的木屋的房門打開,沙子的姐姐田園扶着汝南公主站立在門邊。
李承訓這邊推開悟空,翻身起來,一邊拍打身上的泥土,一邊望着挺着大肚子的汝南公主。
紅毛猴子很知趣,不再糾纏李承訓,卻有些不甘的吱吱圍着他轉,畢竟他還未親熱夠,別看其是隻猴子,卻比人類純淨,忠誠得多。
李承訓向汝南公主一步一步走去,雖然他重色輕友,把猴子甩在一旁,但他心中卻有大義,因此並未與公主說話,而是塌腰給她身旁的田園跪倒,“無名拜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