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訓思緒縱橫,完全在易筋經上面,當感到有人拉他手臂時,側臉望去,見那紅毛猴子,正用手指着洞外,嘴裡吱吱呀呀的,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的思緒便又被拉倒這猴子身上,暗想:這猴子的年齡應當在一百五十歲上下,想是跟隨菩提達摩祖師修煉已頗具佛性,即便祖師羽化之後,它依舊堅持不輟,因此它的悟性和定力都日漸深厚,加之配以採摘的稀有藥物,再加上綠色飲食,自然是生命力超強。
紅毛猴子見李承訓看着自己發愣,猛然高高躍起,伸開單臂直直的罩着他的頭頂拍了下來,隨即大喝一聲。
李承訓冷不防被他嚇了一跳,“當頭棒喝?”
“什麼人?”猴子的喊聲,驚動了洞外的守護者。
李承訓豹形移位,衝了出去,紅毛猴子緊隨其後。
兩名守護者根本未曾看到李承訓的身影,只見一團紅影躍上山崖。
李承訓已打通周身十二處正經,並可以在坐禪、行禪、臥禪隨時隨地積蓄內力,再通過易筋經催動內力貫穿經脈,發之於體表。因此,雖然他內力尚淺,卻是源源不斷,連綿不絕的生髮,已然今非昔比。
雖然紅毛猴子論內力要比李承訓深厚一些,畢竟他修煉了一百多年,但他怎麼說也是獸類,雖然學會了吐納之術,也在懵懂之間打通了部分經脈,但終究無法再進一層。因此它身法雖快,卻比教李承訓相去甚遠。
李承訓放慢了腳步,等它來到身前,問道:“猴兄,還有何事未了?”
紅毛猴子手腳並用,不敢有絲毫懈怠,卻不妨礙嘴裡吱吱呀呀起來。
李承訓笑笑:“既然沒有,便跟我走,咱們先不出山。”
他打算回先少林別院看看,畢竟前些日子失蹤得不明不白,這次回去也算有個交代,再看看兩位義弟,向他們道個別。
由於紅毛猴子太過扎眼,到了地方後,李承訓便令它在樹林等候,自己孤身一人,直奔正在演武場操練的人羣走去。
“我終於回來了!”
當他滿懷欣喜地走向練武場時,卻傻了眼。
所有少林俗家弟子立刻將他包圍起來,數十根少林棍,罩住他周身上下。
“你們幹什麼?”李承訓非常震驚,同時他在人羣中尋找着王大力和夏承。
“李無名,想不到你居然沒死,還敢回來?”智興與兩名黃衣僧人一起,分開衆人,走了進來。
“智興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在幹什麼?”李承訓有點搞不清狀況,他極度渴望誰能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李無名,你夥同賊人盜取少林經書,快快束手就擒,與我一起去見方丈。”智興和尚從容應道。
李承訓心下恍然:一定把自己與那日盜取經書的宣朝池當成一夥的了。
“我是被賊人抓走的,不是與他們一夥兒的!”他知道自己空口無憑,即使分辨,也無人會信,卻仍本能地解釋道。
“你去和方丈解釋吧!”智興心急,已然縱身躍出,伸出五指向李承訓抓去。
李承訓用“蛇形”避過,隨後啓動“豹形”向人羣外衝去,但此刻自己的去路已被兩根長棍封堵嚴實,不得不又抽身回來。
智興再度攻上,似乎感覺李承訓輕易的閃開他的攻擊,感覺有失面子,更是一招緊似一招,而那兩名黃衣僧人,始終配合着他,封堵着李承訓逃走的線路
李承訓眼見遠處已有人向別院這邊疾奔而來,料想定是智興和尚報的信,不由內心焦急,暗道:和尚們一個個迂腐倔強,一旦落入他們手裡,自己百口莫辯,不知會受怎樣懲戒?難保自己苦心修煉的武功不被廢掉。
想及此處,他鋼牙一咬,“罷了,只得全力一搏!”心念電轉間,他已全身聚力,打出一掌。
他知道智興和尚武功厲害,不敢大意,這一掌,使出了全部功力。
智興和尚與他單掌相接的一剎那,感覺一股驚濤駭浪般的巨力,從對方的手掌內涌出,令他根本無力招架,感覺自身經脈彷彿全部移位。
“啊!”智興和尚只發出半聲痛苦的慘呼,便被震暈過去,臉如錫紙,整個身子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飄了出去。
與此同時,另兩名黃衣僧人的僧棍已然打在李承訓的後背之上。又是“咔嚓”一聲,他二人被震的虎口發麻,僧棍也被折成數段。
眼見智興和尚趴在地上不知死活,李承訓實未料到,自己一拳竟然有這般殺傷力,看來自己欺師滅祖,叛逃少林的罪名是躲不過了。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李承訓施展豹形,迅速向後山掠去,紅毛猴子緊隨其後,而那兩名黃衣僧人根本無法追得上他。
回到絕壁斷崖,李承訓有些鬱悶,自己明明是被冤枉的,現在可好,卻被自己做實了案底。他不禁暗自後悔起來,怎麼會這麼衝動?不過說實話,他自己也未料到會打出這石破天驚的一掌,把少林俗家弟子的導師,打得昏迷不醒。當然,他也明白這裡也有智興和尚輕敵的緣故。
紅毛猴子對他方纔的作爲不解,吱吱呀呀的詢問他。
李承訓道:“這些事情,你們猴子不懂,就別問了!”他知道和這猴子說不清這麼複雜的事情,索性不談。
紅毛猴子呼呼喘着粗氣,似乎在生氣李承訓小看自己,竟然轉身躥上崖壁走了。
李承訓搖頭苦笑,“這猴子如此桀驁難馴,怕帶他出去也是不妥,反會招致麻煩。”
“哎,走一步說一步吧!”
他不再想紅毛猴子,也不再想少林寺對自己的誤會,只是想從少林回去後如何向虎子他們交代,當初可是答應了要傳他們武功的。
“吱吱吱!”崖頂傳來連聲悽慘的猴子叫聲。
李承訓聽出那是紅毛猴子的叫聲,不及多想,施展“猿攀”迅速向山頂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