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一一聞了聞他們的手,並仔細查看了他們的身上一番,李治問,“明兒,怎樣?”
明兒輕輕回答,“不是他們!”
四人緊張恐懼的神情瞬間鬆了鬆,唯有一個小宮女,她神色有異,雙目閃爍,似乎聽到明兒的話,不僅放鬆了身體,還表情異樣。
明兒全程望着四人的表情,將這個小宮婢的神色盡收眼底,明兒心中冷哼,哼!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她卻話鋒一轉,“不過……”那個宮女神色更加不安,雙目更加閃爍不定。
四人緊張兮兮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紛紛跪地求饒,“太子殿下,不是奴,不是奴,真的不是奴……”
“不是奴……”
明兒看着那個宮女,單手一指,“卻是你!”口氣堅定。
那個宮女嚇得膽戰心驚,跪到了她的面前,“不是,不是奴……”
她苦苦哀求見明兒不理,只好轉身跪去求李治,“太子殿下,真的不是奴,真的不是……”
李治冷聲下令,“來人,將她給本宮帶下去,嚴刑拷打,逼她說出幕後之人。”
李治當然相信自己的妹妹,她從不隨便冤枉一個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害自己的人。
他自然明白此事不簡單,就憑她一個小小宮女,怎能有那麼大的膽子謀害自己的孩子?此事背後絕對有人指使。
李治望着自己的妹妹,“明兒,今日多謝你幫哥哥查出真兇,改日哥哥請你吃茶!”若是以往他自是請她喝酒,可是這丫頭身體不好,有心疾,喝酒傷身,所以到時請她吃茶最好。
李明達搖頭,“小九哥哥,你我之間不必客氣,況且孝兒也是我的侄子,替他查出兇手,是我這個做姑姑應該做的。”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帶刀的侍衛闖了進來,跪下回稟,“卑職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公主!”
衆人看到來人,認識他的人一一愕然,這,這,這不是楚棠嗎?他不是在邊境嘛,怎麼會在東宮?
熟悉楚棠的人,通通轉頭看向明兒,明兒見他們都望着自己,心中自語,看我做什麼?我早就放下對他的感謝了。
李思文最想知道如今公主心裡的想法,可是公主面色平靜淡然,絲毫不受影響,看不出她的情緒。李思文望着明兒,心中百轉千回。
李治也望着明兒,怕她看到對方會受影響,所以他沒有告訴明兒,楚棠被父皇調回長安,做了左侯衛將軍,今日奉命專門守衛東宮外圍安全。
站在湖邊的草地上的蕭鋮和蕭銳,蕭鋮同樣看着公主,想要知道她的想法。旁邊的蕭銳低聲說,“鋮弟,公主不會還沒忘記他吧!”
蕭鋮內心深處,自然不希望如此,可他面上卻淡然地說,“公主自有考量!”
虞昶站在李思文身旁,望着面前的公主,見她神情無波無瀾,看不出喜悅。他心底同樣七上八下,胡思亂想。
李治也沒有叫他起身,因爲他等着明兒喊他起來,想要看看她對楚棠的態度。
楚棠神情自若,實則內心波濤洶涌,他之所以回來,就是爲了公主,他知道公主如今對他只有故人之情,沒有了那層愛戀之意,可是他內心深處還是期待着公主對自己還有一丁點情愫在。
如今這局面,李明達不得不搭話,不然他們會一直不說話。
還有一些人則等着看她的笑話。
李明達看着楚棠,神色鎮靜,雙目沒有一絲情愫存在,口氣就像對待自己的朋友,“你起來吧!”
楚棠起身,“多謝公主!”
李明達問,“你何時回來的?”
楚棠回答,“半月前,陛下召臣回長安,今日奉詔特來東宮,與左右衛率一起護衛東宮安全。”
兩人的對話就像許久未見的朋友,可是隻有楚棠明白自己現在內心看似毫無波動,實則驚濤駭浪。唯有明兒內心靜如平波,從容自如。
李明達笑着恭賀,“恭喜,你終於做了將軍,來日,我請你喝酒。”
這幾年,我連生死都已經經歷了多次,嫁過人,死了丈夫,被人誣衊,被人辱罵,如今面對往日的舊人,內心怎還會有所波瀾。
這三年多的經歷,比我以前一輩子經歷的還要多,如今我就算不能做的完全的波瀾不驚,可也能平淡對待。
李治打破了他們紛亂的思緒,擡頭問楚棠,“楚將軍,所來何事?”
楚棠低頭恭順回覆來意,“回太子殿下,剛剛有三個刺客混入了東宮,殺了兩人,還有一人逃脫,臣正命將士全力緝查。
臣來此,是想搜查東宮後院,還望殿下恩准!”
太子一聽,立馬下令,“傳本宮令,全力搜查,不得放過一絲蛛絲馬跡,抓到後,殺–無–赦!”
李治心中憤懣,竟敢潛入東宮,圖謀不軌,該殺!
接着楚棠四處搜尋刺客下落,卻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李治宣佈宴會結束,大臣及其女眷隨着自己的家主出宮。
李治不放心明兒一人回去,雖然可以派人送她回去,可是大晚上他還是不放心,所以安排明兒住在東宮的西池院。
李思文離開東宮後,騎在馬上,心裡七上八下,一是擔心公主的安危,畢竟東宮藏了一個刺客,二是害怕,他怕公主對楚棠還餘情未了,若是如此,他就真的連絲毫機會都沒有了,我發過誓,今生唯公主是我一生摯愛!所以他不能沒有公主,否則他寧願終生不娶。
蕭鋮離開東宮後,一路無話,身邊的蕭銳給他說了什麼?他一句也沒有聽到。
虞昶騎着馬同樣一臉凝重,旁邊的陸擇棲對自己主子說了幾句話,他都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