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史那蘇丹從睡夢中醒來,守衛晉陽的暗衛進來稟報,“主子,不好了,王妃,
王妃......”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阿史那蘇丹揪起了衣領,慌亂急切地問,“什麼事?王妃怎麼了?”
他的手下回答,“殿下,王妃留下一封書信,逃了!”
他說着將書信捧上。
阿史那蘇丹拿過了信函,急忙打開信件,看到裡面只有幾句話:
阿史那蘇丹,我走了!你不必陪人來尋我,就算找到了我,我也不會在跟你回去,從此你我,天涯海角,各自安好!
他看了信封裡面還有一張信筏,他拿了出來,上面寫着三個大字,和離書。
信中內容:吾突厥王子阿史那蘇丹今日自願與大唐晉陽公主李明達和離,你我夫妻緣盡,從此各安天命,嫁娶自由!落款,阿史那蘇丹,李明達!
上面還蓋了阿史那蘇丹的印鑑,他的落款處還按下了手印。
昨晚晉陽臨走之前,讓人將他的印鑑偷了出來,蓋上了他的王印,在此之前,她用紅色的印泥蓋上了他的手指印。
這一幕讓阿史那蘇丹如遭雷劈,他直接怔愣住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陽兒的陰謀,她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準備逃離突厥。
阿史那蘇丹氣憤、驚怒、訝異,恨不得馬上將那個騙得自己團團轉的女人給搶回來,好好懲罰懲罰,那個丫頭還真是無法無天,完全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他如此罔顧本王顏面,如此不顧突厥和大唐兩國交好,既如此,就休怪我下狠手了。
阿史那蘇丹怒極反笑道,“封鎖消息,馬上派本王安插在各國的眼線,給我務必找到王妃,將她帶回來,除了王妃,其餘人不論生死。”
雪原看着暴怒到了極點的主子,他不敢上前多言,可心裡卻不得不自言自語,那可是主子好不容易安插在其他國家的密探啊!主子一旦用他們,那他們就有暴露的可能性,到時在安插人進去,可就越發困難了。
那個人準備轉身離去,阿史那蘇丹又說了一句,“若是王妃不肯回來,本王允許你們將她打暈帶回。”
阿史那蘇丹心中怒火交加,面色沉黑,似乎想要吃人一樣,陽兒,既然你對我如此無情,那就休怪我對你心狠!
話說兩邊,晉陽一行人離開了碎葉城後,騎馬連夜趕向庭州城,這邊的李思文一直在焦急不安的等待她的到來。
晉陽一路上都不敢休息,一直騎馬朝庭州跑,她想,只有去了屬於大唐的國境,她才內心稍安。
趕了幾天幾夜,終於抵達了庭州城外,她不敢進城,怕城內有阿史那蘇丹的暗探,到時可就麻煩了。
她寫了書信,讓荊昀扮作普通人進城賣貨,然後悄悄潛入刺史府,將書信傳給了李思文,李思文當時正在吃早餐,他吃了一個包子,忽然從裡面發現了一條信紙,李思文使眼色給葉寒清,葉寒清秒懂,立馬吩咐,“將東西都撤下去吧!你們也都下去吧!”
於是婢女和小廝都下去了,李思文掏出了信紙,看到裡面寫着幾行小字,阿文,今晚三更,城外小樹林見!
李思文將信條給葉寒清看了,葉寒清不明白公主爲何不進城,“郎君,公主爲何不進城啊!這樣我們也可以方便保護公主啊!”
李思文小聲讚賞,“這就是公主的高明之處,她怕城中會有蘇丹王子的暗探,所以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躲在城外更安全。”
葉寒清懂了,原來如此,他不由地敬佩公主的心智。
李思文滿臉愉悅的神情,“好了,不必多言,準備今晚和公主城外匯合!”
李思文早已安排了好了城中的一切,他寫了一封信,他走後,城內的所有事務,都全權交給庭州都督負責,他來了庭州這段時間,發覺庭州都督是一個剛直不阿,善待百姓,爲官清廉的好將軍,所以交給他,他很放心。
李思文穿上了便服,一身墨色長袍,他騎在馬上,那頭墨發隨風輕揚,只用一支銀冠束起了他一半的長髮,還有一半灑落在脊背,他與這漆黑的夜晚融爲了一體,面色溫潤如玉,無波無瀾,整個人如天神下凡,恣意瀟灑,俊逸秀美,這世上估計也只有他能把黑色穿成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的身後永遠跟着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子,此人神情沉冷,不苟言笑,卻每次在自家主子遇到危險時挺身相救,毫不遲疑。
李思文騎着他那匹白色的高頭大馬,葉寒清騎着一匹棕色的高頭大馬,兩人偷偷連夜出城。
晉陽在城外的小樹林等他們,荊昀去撿了一些乾柴,燒了火,“公主,不要着急,李兄和葉兄不會有事的,公主還是坐下來好好烤烤火,暖暖身子要緊,不然公主生病了,那就是屬下的罪過了。”
晉陽依言坐到了火堆旁,她手心冰涼,瑩兒不免憂心地說,“公主,這一路苦了公主了,讓公主和我們一起風餐露宿,都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公主,對不起,公主!”
晉陽搖頭輕斥,“說什麼胡話呢?這怎麼能怪你們呢?是我自己要逃跑,那麼就要接受逃跑後的後果,好了,不要說那些見外的話,我說過了,你們都是我的家人,家人在一起,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正在這時,遠處聽到了馬蹄的聲音,晉陽猜測,應該是阿文和寒清要到了。
果然,不到半刻鐘,兩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李思文和葉寒清見到晉陽,準備跪下行禮,晉陽扶住了他們,“好了,不必多禮,我們還是來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路線吧!”
晉陽拿出了地形圖,李思文詢問,“公主,接下來你想去哪兒?我們都跟着公主!公主,不如回長安吧!”
晉陽指着地形圖道,“不行,不能回長安,若是回長安,這消息很快就會被阿史那蘇丹知道,到時遠在戰場的父皇也就知道了,會很麻煩。
雖然我逃走的消息,遲早會被父皇知曉,可瞞一時是一時,等到了蜀地,在另作打算。我們不能一同上路,這樣目標太大,所以我們還是兵分兩路,我和阿文一路,荊昀和荊詢一路,我和阿文走水路,阿昀和阿詢走陸路,到時我們益州匯合。”
她的目的地就是渝州,也就是現代的重慶,她選擇渝州,那是因爲渝州是她在現代的老家。
他們同意公主的意見,於是他們收拾包袱,連夜離開了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