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使那蘇丹和善的笑道,“公主,我帶你引薦幾個人,他們是十部落的首領。”
晉陽禮貌的點頭,阿使那蘇丹帶她走到對過去一排的第三個人和第四個人,“這是阿悉結闕部和阿悉結泥孰部俟斤(部落首領)。”
晉陽朝對方微微點頭。
接着他引見第五位和第六位,“這是哥舒闕部和拔塞幹暾沙鉢部俟斤。”
他偏頭望了一眼下一個人, “以及哥舒處半部的俟斤。
他們都居碎葉城以西之地。”
然後他介紹了其餘五部的首領。
阿使那蘇丹最後着重說了突厥可汗的兩個兒子,也就是坐在突厥可汗左手邊的第一個人和第二個人。
他指着第一個說,“他叫阿使那乙毗帕德,乃可汗長子,這是阿使那乙毗貝格。”
兩人恭敬地朝晉陽見禮,“拜見公主!”兩人眼中帶着懼意,當然他們不是怕晉陽,而是怕晉陽身邊的阿使那蘇丹。
突厥乙毗射匱可汗大笑道,“公主,以後你就是兩人的嬸嬸了,自小兩人的母親死的早,往後還麻煩你多教導教導。”
晉陽心裡無語極了,但又不好發作,他們看上去比自己的年齡還要大吧!讓我教導他們,他們會聽纔怪。
她面上淺淺笑了笑,沒有說話。
阿使那蘇丹介紹完了後,兩人回到了座位,晉陽不由自主地轉頭,小聲嘟噥了幾句,你怕不是瞎吧!他們那麼大人了,還用我教!
他這話被身邊兩個耳力極好的人聽到了,阿使那蘇丹和李思文不約而同地勾脣微笑了一下。
倆個人的心裡話,阿使那蘇丹心底誹語,看來公主來了突厥,往後的日子有得熱鬧了。他果然沒有娶錯了,他自豪地想。
李思文心中咕噥,公主,還真是無時無刻不讓人擔心,也不怕那話被突厥可汗聽到了得罪人。
宴會持續到午後,晚上要開始舉行成親禮。
突厥的成親禮很簡單,舉辦大型篝火,來的人一起唱歌喝酒,新娘和新郎在巫師的見證下,喝下喜酒就完成了。
這時的碎葉城火光沖天,因爲今晚是蘇丹葉護小可汗和大唐晉陽公主的成婚禮。
草原上的牧民們載歌載舞,喝酒唱曲,熱鬧到極點。
晉陽還是穿着那身紅色的喜服,至於阿使那蘇丹穿得則是突厥成婚服飾。
阿使那蘇丹沒有讓她換突厥服飾成親,因爲他知道,自己叫她換,她也不會換的。她不會也可以,反正她穿這身當朝婚服好看極了,不換也沒多大關係。
兩人站在突厥可汗面前,突厥可汗身邊還站着一個巫師,全身穿着黑色的長袍,頭上還插着長長的羽毛,不知是什麼動物身上的。
巫師將酒遞給了兩人,兩人端着酒碗,輕輕一碰,巫師嘴巴動了動,不知講了什麼,只見阿使那蘇丹用眼神示意晉陽,晉陽蹙眉,不明所以,他率先仰頭喝了碗中的酒。
晉陽好像才明白,她也擡頭喝了碗裡的酒。
這個時候,人羣中坐着的三人,李思文虞昶蕭鋮,眼神落寞而寂寥,終究公主成了別人的妻子。
李思文拿起酒罈,仰頭猛灌了一口,已解心中的煩悶和失落。
虞昶閉眼,擡頭飲盡了碗中的酒,然後起身離開了這個地方,沒有勇氣在看下去。
蕭鋮望着晉陽的身影,拿着酒碗,心中悽苦低聲輕言,“公主,祝你幸福!”然後他仰頭喝完了碗裡的酒。
晉陽坐在阿使那蘇丹身旁問,“結束了嗎?”
阿使那蘇丹點頭。
晉陽心喜道,“太好了,終於結束了。”
晉陽起身道,“我先去睡覺了,你和他們喝酒吧!喝多久都沒關係,拜拜!”
晉陽望了一眼瑩兒,“瑩兒,走,回帳,睡覺,我快困死了!”
晉陽無奈,公主又說那個字,也不知道忌諱,唉!
阿使那蘇丹身後的雪峰不滿地面色,“主子,今晚是你和她的成婚禮,她這樣也太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阿使那蘇丹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隨她吧!她估計是真累了,畢竟坐了二十多天的馬車,路上還經歷了那些危險。”
阿使那蘇丹隨後板起臉教訓雪峰,“雪峰,她往後也是你的主子,不得對她無禮,況且她身份尊貴,還是本王的可賀敦,以後不可在背後議論她,否則別怪本王翻臉無情!”
雪峰行禮回答,“是,屬下明白了!”
阿使那蘇丹對她的要求不高,她只要乖乖待在自己身邊,哪怕她對自己沒有半點真心,他也無所謂,因爲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她了。
他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他從前一直以爲,只要是自己看上的東西,就要搶過來,不論對方願不願意。當自己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將她搶到自己身邊,可那個時候,他只是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長得不僅美,而且還很有意思,與衆不同。
可越接觸她,就越被她吸引,她做人做事的果敢、坦誠,還有善解人意都不覺地迷惑着自己。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因爲他從來沒有喜歡一個人,而且還是這樣一個獨特而有魅力的女人。
他只要待在自己身邊,往後不要逃跑,他可以什麼都由着她,什麼都依着她,什麼都可以順着她。況且她是大唐和突厥關係友好建立的和親者,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逃,所以她應該不會選擇逃跑。
晉陽回到大帳後,換了一身衣服,洗了澡,就和衣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