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下去,中年人居然醒了,劉琦肥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解脫。
但隨即不耐煩的道:“醒了就好,醒了就趕快起來走了,別耽擱我們的時間!”
他還要趕着去奉化縣,自然不願意帶着這麼一個拖油瓶,先前重傷昏迷不醒就不說了,本着人道主義精神,該救治還得救治,但現在嘛,既然傷好了,人也醒了,就得好好探討探討條件了。
田野站在旁邊,任由劉琦呼喝,並沒有阻止,居然把我家碧羅累成那樣,不能忍,絕逼不能忍。
至於幾位女妖,在中年人要醒來時,就退到房間中了,畢竟這人是外人,還不熟悉,並不知道他對妖是什麼樣態度。
天師堂追殺女妖,朝廷官員是其助力,爪牙,而這人是朝廷命官,自然要防備着一點。
中年人睜開眼睛,看了兩人一眼後,又閉上了眼睛,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額……”
兩人一陣無語,這是什麼人啊,睜開眼睛又閉上,真當我們沒有看見啊。
“我說你醒了就快點起來,別裝死了,你知不知道爲了治好你的傷勢,花費了我多大力氣!”田野不悅道:“現在醒了連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還在那裡裝死,早知道如此,就不救你了!”
本來田野對中年人就不爽,現在中年人醒了,又不鳥兩人,這讓田野臉上掛不住。
哼,白眼狼,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劉琦見此,也很是不悅,語氣不善道:“是我的人把你從河中撈起來的,這個我不也不說了,畢竟是一條人命。”
“現在你的傷治好了,我也盡了該盡的責任,現在你醒了,那麼就告辭。”
劉琦說着比了一個告辭手勢,就往外走。
本來劉琦還打算帶着中年人一起上路,前往奉化縣,畢竟是朝廷命官,劉琦又時常與這些人打交道,能幫一下就幫一下。
但是現在嘛,醒了之後不趕快起來,還在這裡擺譜,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
一個翰林供奉,官再大能大到那裡去。
不過中年人一直閉着眼,躺在那裡,並沒有回答兩人的話語。
但田野聽後在,一臉憤恨的看着劉琦。
你倒是好,一走了之,不帶走一片雲彩,但麻煩可全留在我這裡了啊。
一個寫詩的人,留在我這裡有什麼用,難道讓他教我們田家人寫詩?再說別人是翰林供奉,有官職在身,自己願意,別人也不願意啊。
“劉行長,別走那麼急啊,說好的我只是治傷,人還得你帶走,留在我這裡是幹什麼啊!”田野拉住劉琦,急切道。
他可不想留這麼一尊大佛在這裡,麻煩。
劉琦被拉住,臉上的肥肉直跳,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轉身對着田野笑道:“田少爺,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把他救醒了,就該你負責啊,再說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把他救醒了,何不收留他了。”
明州知府都與他稱兄道弟,一個翰林供奉,還入不了劉琦的法眼。
“我收留他做什麼啊!”田野不悅道:“是你從河中救起來,拉到我這裡來,你也得把他拉走,放在我這裡,算什麼事!”
一個朝廷命官,不確定因素太多,留在這裡,萬一那天發現了自己的秘密,稟告天師堂怎麼辦?
他現在還沒有正面抗衡天師堂的實力。
劉琦聽後頭都大了,從剛纔表現都可以看出,這人的官架子肯定很大,要是帶着一起走,還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雖然劉琦不懼,但也是麻煩事情。
“田野少爺!”劉琦和顏悅色道:“你不是明天想帶我參觀服裝廠嗎?我走了之後,你可以帶他去啊,在說別人也是個翰林供奉,萬一別人看見你的旗袍有感而發,寫出一首流傳千古的詩句,你也能跟着流傳千古啊。”
“不行,堅決不行,你得把他帶走,說什麼都不能留在我這裡,我聽過的詩句首首流傳千古,用不着他寫。”田野聽後堅決道。
作爲現代人,從小到大,學習了無數詩句,哪一首不是流傳千古,現在讓他吟,都能說出百八十首出來。
李白,杜甫,蘇軾,辛棄疾,哪一位不是大詩人,還用他寫?
劉琦聽後,臉上的肥肉一陣顫抖,他是被田野氣的,你就收留他一下不行嗎,非得和我槓上啊,知不知道我趕時間啊。
“算了!”劉琦最終妥協了,帶着就帶着吧,到時間隨便打發了便是。
劉琦兩步來到中年人面前,中年人還閉着眼睛,劉琦又是一腳踢了上去,有些不爽道:“別裝死了,想走就快點起來,給你三個呼吸,不起來我就走了。”
劉琦是真沒時間了,再不走傍晚就趕不到奉化縣了。
不過中年人一直閉着眼睛,並沒有理會兩人的意識。
“你看,是他自己不走的,怪不得我!”三個呼吸後,劉琦見中年人沒有起來,對田野說道。
“告辭!”劉琦說了一句,又準備離開。
“別啊!”田野急了,你一走這人不是留在我這裡了嗎,田野急道:“等等,我去叫他起來。”
說完,就蹲了下去,在中年人臉上拍了兩下,道:“快起來了,一個朝廷命官,在這裡耍無賴,是什麼意思!”
別說,田野兩掌下去,還真把他拍醒了。
中年人又睜開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田野,眼神空洞,無喜無悲。
見中年人睜眼,田野抓住中年人手臂,一下子把他扶了起來,道:“快跟着劉行長走,他會帶你去奉化縣,去了奉化縣找縣令,他會派人護送你回家。”
劉琦停了下來,看着中年人,既然起來了,如果要走就帶着吧,畢竟是自己帶來的。
中年人掙脫了田野的手,站了起來。
他並沒有看兩人,而是雙眼望天,看了好一會兒,隨後低頭一陣嘆息。
“既然老天留下我這副殘軀,我就留着吧!”中年人幽幽道。
隨即他看向田野劉琦兩人,拱手道:“鄙人李白,多謝兩位救命之恩,告辭!”
說完,轉身就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