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全場震驚。
轟動朝野的厲鬼勾魂,竟被李易幾句話就解釋清楚了。
“你爲何要殺鬆贊日賴?”李七夜忍不住質問一句。
背了這個麼一個大鍋,心裡可謂十分氣憤。
鳩摩智眼裡閃出一抹冷笑:“他就是個畜生,這樣死太便宜他了。”
說着伸手去撫摸李青青的畫像:“先生可否給大家說說你看過的那故事?”
李易微微感慨:“從前有個小和尚喜歡給一姑娘說故事,有一天他講起了佛門三皈依。”
“說的是有個老和尚總是被賊光顧。”
“有一天賊又來了,他對賊說,請你把手伸從門縫裡進來,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賊甚是高興,就把手伸了進去,誰知老和尚一把揪住他的手把他捆了起來,用棍子不斷打他。”
“一邊打一邊喊,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賊疼得跟着唸了起來。”
“後來和尚動了情,三皈依成了四皈依,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秀姑娘。”
“那女子,就叫秀姑娘。”
“先生博學。”鳩摩智誇了一句。
表情更是悲傷:“所謂的故事,其實就是我跟阿秀。”
“只是我們是皇家寺廟,後來被鬆贊日賴撞見,他欺辱了阿秀,還把她賣到了大唐來。”
“直到阿秀回去,我已是吐蕃皇室高僧,不能跟她離開。”
“都是我負了她,她纔會自殺。”
“老天開眼,給了我這樣的機會,替阿秀報仇。”
真相大白,卻沒人笑。
每一個真相後面,總會隱藏着一個令人感慨的故事。
“來人,帶回大理寺。”趙守城冷冷開口。
鳩摩智並未反抗,只是看向李易:“我想知道先生的名字。”
“大唐李易。”李易並不覺得鳩摩智可惡,只是用錯了方法。
看了看自己帶着血跡的囚服,李易看向趙守城:“趙大人,你看我……”
“你是巡夜司的人,不歸我管。”趙守城回了一句,押着鳩摩智離開。
李七夜則眼裡滿是欣賞:“不愧是我巡夜司的人,今晚好好休息。”
“明日回巡夜司找我報道。”
上官大人一臉精怪:“李易,要不你來我們觀妖司吧。”
李七夜當即黑臉。
這娘們是要搶人啊。
趕緊道:“上官大人說笑了,觀妖司個個都身懷異術,李易就一個普通人,去了怕是給你們拖後腿。”
上官大人挑眉:“李大人是覺得我在挖人?”
難道不是?
李七夜沒敢說,陪笑道:“小人不敢。”
“只是這事,需要我們司首答應才行。”
“行,等那狄呆子回來,我親自跟他要人。”上官大人不再搭理李七夜,看向李易道:“我送你吧。”
“這就不勞煩大人了吧。”李易擺手。
上官大人略顯不悅:“那我需要問你一些公事,可有問題?”
這女人位高權重,李易也不敢反駁。
“案子破了,你爲何一臉不開心?”路上,上官婉兒一直盯着李易。
李易沒答。
案子確實破了,而且一切順理成章。
只是他總覺得好似少了點什麼。
一個心思如此縝密的人,怎會如此輕易伏法。
可是又想不出哪裡有問題。
上官大人微怒:“你這人好生無趣,我問你話呢。”
“啊……”感覺到了上官大人的怒意,李易趕緊回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那秀姑娘,挺可憐的。”
“你們巡夜人也有感情?”上官大人懷疑一句,掏出一個小瓶子來:“這是我們觀妖司特製的金瘡藥,送你了。”
李易微愣,萍水相逢,這女人好像熱情了點。
“不要算了。”上官大人瞪了一眼,就要收回去。
“別啊。”李易一把搶了過去:“謝過上官大人。”
現在一身傷,金瘡藥是他最需要的,而且還是位大人物給的,普通市場肯定搞不到。
上官大人這纔不計較:“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觀妖司,我親自引薦你。”
呃……
李易眼珠子轉了轉:“這事不是說要我們司首同意嗎?”
“你是第一個拒絕入觀妖司的人。”上官婉兒演繹了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藥還我。”
李易當即揣進兜裡:“我這樣直接跟你走,上面肯定不高興,我就一個小小巡夜人,不敢得罪人啊。”
“入了觀妖司,李七夜都得看你臉色。”上官大人生氣幾分:“算了,搞得很委屈你一樣。”
說完轉身離開,像極了生氣的女朋友。
李易苦笑:“大人,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上官婉兒。”女子單腳點地,飛檐走壁,消失在黑夜中。
李易腦子嗡的一下炸開。
上官婉兒,女帝武則天身邊第一大紅人。
怪不得李七夜和趙守城都怕她。
這可是個大腿,得抱好。
長嶺巷,一棟二層小別院,算是清淨。
只是剛進門李易臉就黑了下來。
門前水缸被砸碎。
“該死的小獄卒。”口中罵了一句:“別讓我碰到你。”
小獄卒不光拿了銀子,還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着實缺德。
翌日,用了上官婉兒給的金瘡藥,傷口也沒之前那般疼了。
換了身乾淨的衣物,直奔巡夜司。
老家的哥嫂一家還在獄中,他得確認家人無事。
“李易,恭喜啊。”剛進門,巡夜司的熟人紛紛打招呼:“李大人在裡面等你。”
“見過副司首。”內堂,李易主動打招呼。
李七夜心情大好:“你我之間不用那麼客氣,快入座。”
說着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有些金瘡藥和補品,對你身子有益,這些天冤枉你了。”
看了看這些次品,完全沒法跟上官婉兒給的比,李易道:“大人,有沒有點賞銀什麼的?”
“當然有。”李七夜笑道:“不過得等大理寺結案,日後會分給你的。”
李易頓時放心幾分,不能功勞都被上面給分了。
接着道:“對了,我兄嫂他們……”
李七夜揮手:“我昨夜已派六百里加急傳信,他們沒事的。
說完拿起了桌子上的卷宗:“揚州貢金失竊案,你知道吧?”
果然。
李易個嗤之以鼻,這是看中他的才華了。
剛想答一句,卻被桌子上鳩摩智的畫像圖吸引住。
瞳孔一縮,死死盯住畫中僧人的頸子,上面有一顆黑痣。
之前覺得怪異,瞬間想明白了問題所在。
鳩摩智不是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