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說的很認真：“雖然於秀幕沒有明確說出，是武大人你賄賂了他。”
“可是已經交代出，揚州貢金案，戎州刺史案，之後得到提拔的官員，有一半是武氏的人。”
“在這兩個地方，武氏的人，能夠跟其他官員對着幹。”
“說分廳對抗不足爲過。”
“這在表面看起來，是武氏的壯大。”
“可武大人有沒有想過，這些一查就能查出來的事，爲何現在沒人說？”
武玄機皺眉。
只是沒說話。
李易接着道：“武大人難道就沒想過，你想要的這些，或許，都是有人刻意給你。”
“爲的，是在等待着一些事情的發生？”
武玄機一陣沉默。
這些想法，他還從來沒想過。
吸了一口氣：“你到底想說什麼？”
話已至此。
李易沒有隱瞞。
直言道：“揚州和戎州，現在一方是太子的人手。”
“另一方，是武氏的人。”
“現在二聖臨朝，正直當年，你們兩方的人就開始互相爭奪起來。”
“吳大人，你覺得，你們最終誰會贏？”
武玄機心中咯噔一下。
李易說的再明白不過了。
而武玄機，也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無論是太子，還是武氏，現在都只是一小股勢力。
那位九五之尊，身體可是好得很。
他纔是天下之主。
人家高興了，看着你們爭來爭去。
惹得他不高興了，一句話，就能廢了所有人。
現在的武氏，不過是隨着女帝，水漲船高。
能夠順風順水，也是因爲有女帝在皇宮內。
若是女帝哪天出了點意外，武氏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所以李易一開始纔會說那句話，有女帝就有武氏，有女帝，纔有武玄機。
女帝只能有一個，但是可以有很多個武玄機。
呼。
武玄機又是嘆了一口氣。
李易這番話，讓他看清楚了許多，也看得更遠了。
李易一直在看着武玄機的表情，任何一丁點神色，他都不放過。
到此可以確定，武玄機，藏了許多事。
李易趁勢道：“我今天一個人來，是因爲巡夜司是女帝做創。”
“但是這巡夜司，是大唐的，真正的主人，是那位九五之尊。”
“女帝付出了多少，才得以二聖臨朝，這是那位聖人對女帝的信任。”
“所以，女帝到了至高的地位。”
“然而，站在這個地位，任何一丁點差錯都不能有。”
“在皇宮，有那位聖人護着女帝，現在已經無人敢正面說她的事情。”
“可是出了皇宮呢？”
“自然就是這武氏。”
“一旦武氏出了問題，女帝也逃不掉。”
“我能來這裡，是因爲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
“我查了護國寺，三十二道奏摺聖上都沒殺我，是因爲，他要讓我繼續查。”
“所以，無論是武氏，還是皇室，我都要查。”
“到現在，所有人都一樣，一旦查出來了，都逃不掉。”
“武氏出了問題，我們一個巡夜司沒了無所謂，女帝會怎麼樣，武大人應該很清楚。”
李易在一道道攻破。
武玄機的心裡防線，越來越弱。
武氏可以分東宮爭，但是，不能跟現在那位高宗爭。
誰也不能。
畢竟就算是女帝，也得等高宗死了之後，纔是真正的女帝。
武玄機擡頭：“你說了這麼多，想如何？”
李易輕笑：“我們巡夜司，畢竟是女帝所創。”
“所以也想護着自己的主子。”
“我不知武氏到底做了什麼，出了什麼問題。”
“現在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所有人要查的，都是武氏。”
“若是被查出來了，女帝我不知道會如何。”
“但是如今的武氏，會蕩然無存。”
“所以，你現在說出我想要知道的，跟以後被查出來，是兩個不同的結局。”
“今日我來得到我想要的，武氏只是武大人一人的決定。”
“治罪，也只治武大人一人。”
話意明瞭。
是你一人死，還是整個武氏死？
讓武玄機做選擇。
李易如此氣勢，加上長安的局勢，絕對不是嚇唬他。
長安這種地方，死去的大人物實在太多了。
玄武門之時，太子都能死了。
有什麼發生不了的？
在那位九五之尊中，除了自己，誰都可以死。
這就是帝王。
“你想知道什麼？”武玄機終於開口。
李易也是鬆了一口氣。
今日來，只有信息和他的猜想。
可以說沒有任何證據。
所以，他在賭，在打心理戰。
無疑，現在他贏了。
“之前我們追捕一些妖道術士，發現了一座大院，上面有聚煞符，是武氏的院子，武大人知道吧？”
武玄機低頭沉思。
手有些顫抖的倒了一杯茶：“的確是武氏的。”
“你說的那些術士妖道，我也接觸過。”
“他們說是可以，讓武氏的人入朝爲官。”
“一開始我是不信的，後來試了一次，的確可以。”
“這纔有了後面的事。”
李易點頭。
通過活色生香和於秀幕的暗中操作，讓武氏的人入朝爲官，確實可以天衣無縫。
聽起來，武氏像是被人利用了。
但是絕不會這麼簡單。
李易挑眉道：“武氏得到了機會，他們想要得到什麼？”
“錢。”武玄機答應得很乾脆。
李易卻是愣了一下。
這個答案，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爲了錢？
那些術士妖道本事那麼大，甚至製造出活色生香這種東西，卻只是爲了錢？
若是爲了錢，他們可以有着無數種方法和手段。
這一點，連李易都想不通。
“武氏在朝中根基不足，但是經商一面，生意幾乎遍佈整個大唐。”武玄機嘆氣道：“每年上交大唐國庫的錢，也是數不勝數。”
“我們武氏要權，他們要錢。”
李易沉默不語。
這個答案，不足以撐起這一切大案。
絕對不可能只是單純的爲了錢。
不過，錢可以做很多事。
可以買權。
甚至，養軍隊。
李易猛然擡頭：“虎牢關之事吳大人知道吧？”
武玄機心有餘悸，好似不願提及。
但還是點頭：“知道，當年虎牢關是女帝提出解散。”
“因此，我們武氏遭到很多人針對。”
“甚至虎牢關的人都想要殺了女帝，滅了我們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