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一個懶腰,揉揉眼睛,猛地坐了起來,就在這時,我發現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四周是一片荒野,‘我明明是睡在帳篷裡,怎麼在這兒?’我環顧一下,很陌生,不像是我家附近,幾乎看不到人煙,除了連天的野草,無數參天大樹之外,看不到活的生物。
我疑惑的看着四周,‘這到底是哪裡?我是在做夢?’我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還真是疼啊。我不是在做夢,帳篷不在了,睡袋不在了,就連那本《武則天傳》也不知所蹤。我看了一下我腕上的手錶,時間停止在了11:59分59秒,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我轉過頭,只見不遠處的一條土路上一匹馬正在飛奔。我搖搖頭,不是幻覺。真是一匹馬,還有一輛只有在電視劇裡才能看見的兩輪馬車,一個小夥子坐在車把上賣力的揮舞着手中的長鞭,嘴裡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唱什麼。
我趕緊跑過去,可又突然停了下來,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有合乎邏輯的念頭:‘不會是有人在這裡拍電視劇吧。’我左右看看,沒有發現攝像機、劇務、製片、場記和脾氣暴躁的導演,還有那些自視甚高的大牌明星。
我忐忑不安的小跑過去,“等等,等一下!”,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走近一看,還真讓**跌眼鏡,這趕車的小夥子竟然穿着一件由麻布做成的古裝漢服,頭髮盤在頭上,腳上是一雙布鞋,腰間有一條腰帶,怎麼看怎麼讓人彆扭。
趕車的小夥子跳下車,一臉疑惑的打量的着我,說:“你如此奇怪地打扮,攔馬擋車意欲何爲?”
不但打扮奇怪,說話也很奇怪,我結巴的答道:“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附近有汽車站嗎?”
沒想到那小夥子突然喝道:“原來你是夷人,敢是到長安城來當細作的。綁了你,我還能換幾兩銀子。”說着這傢伙就掄起拳頭向我打了過來,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就被打倒在地,我掙扎的想從地上爬起來,可那小子竟然解下他的腰帶,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我綁了起來。
“放開我!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我憤怒的喊叫聲在四周迴響,“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懂,你快放開我!你這是限制人身自由!”我從沒有發現我的嗓門竟是這麼大。
那小夥子那我提起來,一拳揍到我的肚子上,我差點把胃吐出來,我弓着身子,不住的咳嗽,這時他又是一拳,我腦袋一懵,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了下來,我一下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我仍被反綁着,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擡起頭,這一下我可真的驚住了。
正對着我的是一張公案,上面放着古裝戲裡的籤筒、筆架、硯臺、驚堂木,右角還有一個小小的盒子,裝着的應該是官印。
“升堂!”不知誰在外面叫了一聲,接着轟隆轟隆的鼓聲響了起來,急促的腳步聲從我身後響起,只見兩隊十二人的身穿衙役服裝人手提殺威棒小跑進來,站立在我的兩旁。
‘啪’的一聲脆響,我一個激靈,擡頭一看,那公案之後坐着一個頭戴烏紗帽、身穿深綠色長袍的已有些發福的的中年人坐在那之後,雙眼圓睜,怒目橫視。
只聽他一聲大喝:“大膽蠻夷,竟敢來京畿重地充當細作,還不將姓名從實招來!”
我不住的在腦中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我是在做夢。我是在做夢!我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又是‘啪’的一聲,我又擡頭,只見那個不知道幾品的官員向我吼道:“大膽刁民,竟敢藐視我天朝上官,看來不用大刑,你定是不招,來啊!與我先打二十大板!”
話音一落,立即有兩個皁衣衙役用手中的殺威棒將我夾在地上,又出來兩個,看樣子是真的要打我,這下我可慌了神了,這可不是在做夢,我得趕緊想個辦法,不行,現在得先弄清這是什麼朝代,在不同的朝代要說不同的話。
“大人!暫緩動手,小人有話要說!”我說道,那官員道:“你有何話,從實招來!”
我說道:“大人,我並非什麼蠻夷之人,我乃真真正正的漢族男子,不是什麼原因來到這兒,大人我是漢人,不時蠻夷!”
那官員又拍一下驚堂木,道:“一派胡言,我大唐乃上邦天朝,自高祖登基,傳先皇太宗,又傳自今上高宗,有哪個漢族之人做你如此打扮,分明是一派胡言!”
‘唐朝!高宗!李治!不會吧?我怎會一下回到一千多年前來了,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要不這頓板子我是挨定了!可要用什麼辦法呢!先拖一秒是一秒。不如先這麼辦。’“大人,我說,我說!”那官員見我要說,氣氛登時緩和了不少,“講!”
我說道:“小人如今腹中飢餓,能不能先讓小人用些飯菜,待小人吃飽了,大人再行問話。”
本來還以爲會被大罵一頓,沒想到那官員爽快的答應了,“好,左右,解開這廝,帶至偏房,給他些飯菜,容後再審。退堂!”
我起身伸伸懶腰,轉轉脖子,甩甩有些麻痹的雙臂,周圍的衙役都在竊竊的發笑。把我帶走的應該是傳統意義上稱爲‘捕頭’的兩個人,這兩個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眼中卻有一股凝聚不散的殺氣。
那位大人所說的‘偏房’應該就是現在意義上的‘取保候審’的地方,很簡單的擺設,兩個捕頭守在門口,不一會兒,應該是這衙門中的廚師,給我端來了一大碗麪條和幾個饅頭,看見吃的我是真的餓了,也顧不上什麼儀態了,三兩下就把一碗麪條下了肚,接着拿起一個饅頭,這時就聽一個捕頭說:“這小子看上去挺老實的,要說是什麼細作,我還真有些不相信!”
另一個捕頭道:“劉頭,這俗話說‘人不可貌相’,你看着這人挺老實的,可骨子裡是什麼玩意,咱也不清楚,你就說那王、蕭二人吧……”說到此處,那捕頭特地壓低了聲音,我只有豎起兩個耳朵聽,“和陛下也是多年的夫妻了,掐死了武娘娘的女兒,又行‘厭勝’之術妄圖蠱惑聖上,還好被及時識破了,要不現在咱哪有太平日子過,如今,武娘娘當上了皇后,咱們又有好日子過了。”這時我已吃完饅頭,那‘劉頭’說:“小子,這下你是吃飽喝足了,一會兒上了堂可得老老實實的說。”
我想我應該怎麼說,‘大人,我不是現在的人。我是從一千多年後來的!’那他們不打死我纔怪,不行,我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現在也只有見招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