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楓穿好衣服後,轉頭看牀上的楊玉瑛依然還側躺在牀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點沒有要穿衣服的意思,楊雲楓無法治好對楊玉瑛道:“既然如此,你就繼續睡吧!”正說着,卻聽門外又傳來了楊玉環的聲音道:“咦,這四個女子是誰?怎麼之前沒有見過?”
郭婞茹立刻對楊玉環道:“哦,他們叫梅竹菊蘭,是同胞姐妹,都是新羅人,是新羅的那個誰來着?送給公子的!”
吳曼麗這時連忙冷聲道:“什麼不好送,偏偏送四個女人給他,看來楊雲楓的好色天下皆知,出糗都出到外國去了!”
楊雲楓聽到這裡,只見牀上的楊玉瑛正衝着自己掩口而笑,楊雲楓敗了楊玉瑛一眼後,立刻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隨即立刻將楊玉瑛的房門關上,楊玉瑛這時乾脆躺下,用被子蓋着身子,心中暗道:“看你如何和這些女子解釋?”
楊雲楓剛纔房間出來,果不其然,大堂中的女子都是一詫,看向楊雲楓,楊雲楓面色不動,只見慶東樓的大堂桌上到處都是這些女子今天血拼回來的戰利品,每個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他從決心出來的那一霎就已經想好了解釋的話了。
吳曼麗這時看着楊雲楓,又看了看楊玉瑛的房門,隨即奇道:“你在楊三姐房間做什麼?”
楊雲楓立刻道:“哦,三姐有點不舒服,我剛煮了一碗清粥給她吃下,此刻已經睡下了!”
吳曼麗半信半疑地“哦”了一聲,楊玉環聽到自己三姐病了,有點擔心地道:“三姐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
楊雲楓立刻道:“剛纔大夫已經來看過了,可能是昨日受了些風寒,沒有什麼要緊的,吃了一碗清粥,蓋着被子出一身汗就好了,明日應該就會痊癒吧?”
楊玉環這時連忙對身後的謝阿蠻道:“阿蠻,明早記得給三姐再準備一碗清粥,我先去看看三姐去……”
楊雲楓聞言連忙道:“三姐昨夜一夜都沒睡好,剛剛睡下,玉環還是不要去打攪了!”說着看向桌上的東西,笑道:“買了這麼多東西麼?看來今年這個春節要熱鬧了!”
楊玉環果然單純,被楊雲楓幾句話已經帶過了,立刻走到桌前,將桌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起,向楊雲楓說明這東西是誰選的,在什麼地方買的,準備有什麼用途……楊雲楓也好久沒見楊玉環這般高興了,索性坐到桌前聽着楊玉環的解說,這時郭婞茹也加入了進來,提醒楊玉環一些忘記的……
楊雲楓這時回頭看了一眼梅竹菊蘭四姊妹,隨即對她們四個道:“你們也過來,這桌上綢緞不少,各自挑上一個吧!”說着見四姊妹神色古怪,這時心下一動,莫非自己在楊玉瑛房中的事,都被她們聽到了?此刻見四姊妹神色慌張,面泛紅霞,越看越覺得有可能。
李穎這時起身挑了幾個緞子,對梅竹菊蘭四姊妹道:“既然來大唐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
梅竹菊蘭四姊妹依然不敢上前,看了看楊雲楓,似乎在看楊雲楓的意思,楊雲楓這時清了清喉嚨,對梅竹菊蘭四姊妹道:“公主都發話了,你們還不去拿着?”見梅竹菊蘭四姊妹上前各拿了一個緞,這才轉身皺眉對李穎道:“還有幾日就春節了,此刻做衣裳還趕得上麼?”
吳曼麗還沒等李穎說話,這時坐到楊雲楓的對面,得以地看着楊雲楓道:“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裡的春節和我們後……我們家鄉的春節不一樣的,我們家鄉注重的是大年初一,這裡注重的正月十五……”
楊雲楓自然知道這個,只是剛纔做“賊”心虛,一時沒想得起來,不過此刻見吳曼麗嚴重盡冒着“白癡”二字,心中也暗暗好笑道:“算了,就讓她得瑟一會吧!”
楊雲楓想着對吳曼麗、李穎、郭婞茹道:“玉環有阿蠻照顧,你們三個加上三姐都沒有一個貼身丫鬟,不如就讓梅竹菊蘭四姊妹服侍你們吧!這四姊妹在新羅也是可憐人,本來我是不願意收的,看在她們的身世可憐的份上,這纔將她們帶來大唐的,你們就自己挑合意的吧!”
郭婞茹這時率先上前拉着梅的手,笑道:“我在新羅時就與阿梅最貼心,就讓阿梅跟着我吧!”
楊雲楓聞言喃喃道:“是啊,梅竹菊蘭四姐妹只有單字名,又沒姓,每次叫都叫一個字,十分拗口,以後就叫阿梅,阿竹、阿菊,阿蘭吧!”
吳曼麗這時看了一眼三人,對李穎道:“公主,還是你先挑吧!”
李穎微微一笑道:“我還有幾個省心的丫鬟,還是曼麗妹妹你先挑吧……”
楊雲楓見這幾個女子爲梅竹菊蘭四姊妹推來讓去,也忘記了自己剛纔從楊玉瑛房間出來的事了,心中竊喜不已,不過想到梅竹菊蘭四姊妹可能看見或者聽到了什麼,這時心下一動,立刻對衆女道:“你們先挑着,我對梅竹菊蘭四姐妹有幾句話交代!”說着立刻將梅竹菊蘭四姊妹叫到一旁,看着四姊妹良久,四姊妹紛紛低着頭,不敢正視楊雲楓。
楊雲楓見阿蘭最小,立刻拉着阿蘭走到一邊,低聲道:“方纔公主她們沒回來之前,你們都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了?”
阿蘭這時支支吾吾地看着楊雲楓,臉上更紅,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隨即看着楊雲楓拼命地搖頭,道:“我不知道!”
楊雲楓這下更確定這四姐妹定然看到或者聽到什麼了,不然直接說沒看到,或者沒聽到即可,什麼叫做不知道?楊雲楓想到這裡,立刻壓低聲音對阿蘭道:“不管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今天的事統統忘掉,知道麼?”
阿蘭詫異地看着楊雲楓,隨即拼命地點了點頭,道:“嗯,知道!”
楊雲楓拍了拍阿蘭的腦袋,讚道:“嗯,這就乖了!”說着又對其他三姐妹,低聲道:“你們也一樣,統統忘掉今日看到聽到的事!”
阿蘭不過十三四歲,對於這些事恐怕還不算太懂,三姐妹都比阿蘭要年長,自然知道這種事情,聽楊雲楓這麼一說,臉上又是一紅,連忙紛紛點頭應允。
正在這時,慶東樓外傳來一人高呼道:“楊大人可在?”不時走進一箇中年男子,格外憨厚地看着大堂衆人。
郭婞茹這時衝着來人道:“你找楊大人何事?”
那人立刻道:“李林甫李大人請楊大人過府一敘,商議今年遼東的春節事宜!”
楊雲楓這時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人,這才道:“春節事宜?一切讓李大人做主就是了!”
那人立刻道:“楊大人,李大人說了,楊大人您在士林中威望頗高,李大人的意思是,雖然遼東正處在戰事之中,卻更是應該爲士林子弟,爲遼東百姓,準備一個重要的春節,希望過了今年,明年開始遼東再無戰事,與關內子民一起共享太平!”
楊雲楓還沒有說話,卻聽一旁的李穎對楊雲楓道:“夫君,李大人此舉也是在遼東百姓,士子着想,既然李大人如此看重夫君你在士林中的爲王,夫君你就更不能讓遼東士子失望纔是!”
楊雲楓點了點頭,對那人道:“你去門外侯着,我稍後便來!”待那人拱手退出慶東樓後,上了二樓換了一身衣服,這纔出了慶東樓,跟着那人一起想李林甫的府邸而去,路上楊雲楓這個下人道:“聽說貴府的三小姐也回來遼城了,卻不知道是否在府上,如果在,楊某還是準備一些薄禮纔是!”
那人連忙道:“小人尚未見過三小姐,我家老爺說了,與楊大人都是老相識了,就無需禮物了!”說完只顧領路,不再說話。
到了李府楊雲楓才知道,原來李林甫的府邸就是原來吳立國的府邸,想到當初自己剛來遼東第一次入吳立國府邸的情形,好像歷歷在目,卻不知道此時的吳立國究竟如何了,之前自己還曾經答應過吳曼麗,要救吳立國的。
下人領着楊雲楓一直進了內府,吳府的擺設一切照舊,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佳人好像比之前吳立國時多了一些,今日難得放晴,下人們將後院園亭處的積雪掃開,園亭一側幾枝梅花泛紅傲然不謝,隨風微微擺動,散發出陣陣梅香。
此時的李林甫正坐在園亭中,端着一杯清酒,悠閒地在賞梅,待下人前去彙報後,李林甫立刻放下酒杯,親自迎出園亭,滿臉笑意地走向楊雲楓,隨即一把抓住楊雲楓的手,笑道:“楊大人,李某恭候多時了!來來,我在園亭中已經煮上了清酒,備上了酒菜!”
李林甫一邊說着一邊將楊雲楓拉進了園亭之中,楊雲楓感覺今日的李林甫似乎格外的熱情,一直摸不清頭腦,已經被李林甫按着坐在了園亭中,隨即拍手示意一個婢女進來爲楊雲楓斟酒,酒水騰騰冒着熱氣,在空氣中散發着一陣淡淡青澀酸意,李林甫看着楊雲楓笑道:“這酒還是楊大人你送給三軍將士的呢,叫什麼來着?對了對了,‘劍南春’!真是好名字啊!”說着端起酒杯,對楊雲楓道:“楊大人請!李某先乾爲敬!”說着一飲而盡,一邊示意身邊的婢女斟酒,一邊衝着楊雲楓微微笑着。
楊雲楓不知道今日李林甫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找自己商量遼東春節事宜是假,其實是另有目的?想着還是將酒水飲盡,這酒雖然是劍南春,但是飲盡嘴中就和空氣中問道的一樣,有一股酸甜之澀,不禁皺了皺眉頭,卻聽李林甫笑道:“楊大人,這劍南春是用青梅煮上的……是否別有一番風味?”說着立刻示意一旁婢女給楊雲楓斟酒。
楊雲楓端起酒杯,看着杯中酒水,這時輕輕搖晃了兩下,笑道:“青梅煮酒?看來李大人今日是有話要對楊某說啊!”
李林甫這時微微一笑,拍了拍手,示意身邊的兩個婢女走開後,這纔對楊雲楓笑道:“與楊大人這種爽快說話,真是痛快,李某也就不必繞彎子了……東漢末年,曹操曾經青梅煮酒邀請劉備,論盡天下英雄,曹操說天下英雄唯操與備耳,今日李林甫也借用曹操的這句話,今天下英雄唯李某與楊大人耳!”
楊雲楓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看着李林甫,隨即微微一笑道:“莫非李大人的眼中已經不將皇上放在眼裡了?放眼天下也只有咋倆兩個英雄了?”
李林甫這時揮了揮手,笑道:“楊大人無需誆李某的話,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英雄這個詞已經配不上他了,李某這般說,楊大人滿意否?”
楊雲楓這時端起酒杯將酒水飲盡後,這才道:“李大人自然是英雄,楊某何德何能敢自詡英雄,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況且楊某以爲,李大人你也許是曹操,但是楊某絕對不是劉備!”
李林甫聞言微笑道:“這個比喻也許不恰當,不過今日李某要與楊大人你說句心裡話,如今放眼朝廷內外,也只有楊大人你與李某算的上是位極人臣,如果你我攜手合作,大事未必不可圖啊!”
楊雲楓聞言立刻起身,衝着李林甫喝道:“李大人是否飲酒過甚了?你這時慫恿楊某結黨營私麼?還是想要造反?什麼大事可圖?”
李林甫依然不動怒,這時起身走到楊雲楓身邊,按着楊雲楓坐下之後,這才道:“既然楊大人你已經將話說道這個份上了,李某也就直言了!”說着坐到楊雲楓對面,看了楊雲楓好一會後,這才道:“好,我允了,就這麼定了!”
楊雲楓聽的一頭霧水,詫異道:“什麼你允了,什麼就這麼定了?楊大人,我看你當真是喝高了,既然如此,楊某改日再來與大人商議春節之事!”說着便欲起身。
李林甫這時立刻道:“小女思渝的心思,楊大人你莫非不知道麼?”
楊雲楓剛剛擡起屁股,這時又緩緩坐下,心中頓時一動,詫異地看着李林甫,卻聽李林甫這時繼續道:“小女對楊大人你是一往情深,本來李某是要考慮一下的,畢竟楊大人你已經有了兩房妻室,還有一房還是當今天之嬌女,我李林甫的閨女雖然不能與公主相比,但也是千金之軀,我本來是萬萬不想自己女兒去受此委屈的,不過楊大人也的確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又是我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你這樣的青年俊傑做女婿,李某也不丟人,所以李某才說允了,就這麼定了!楊大人此刻應該明白了吧?”
楊雲楓這時看了一圈四周,隨即問李林甫道:“三小姐也在府中?”
李林甫沒有回答,給楊雲楓斟滿了一杯酒,繼續道:“如果你我結爲姻親,日後也無需爲一些瑣碎之事爭來爭去的傷了彼此之間的感情,若是日後我們翁婿之間有什麼意見不同,完全可以私下商議好了,再上朝對皇上言明……”
楊雲楓這時連忙揮手道:“李大人厚愛,楊某不甚感激,不過此事是否當真是三小姐的意思?”
李林甫立刻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思渝對楊賢侄你心思如何,你也不會不知道,李某也不會作出棒打鴛鴦之事,如今成其好事,日後士林之中定然也會傳爲千古美談……”說着撫須而笑。
楊雲楓聞言心中暗暗一動,這李林甫看來是想利用李思瑜與自己攀上關係,自己與李林甫一旦成爲翁婿,那麼自己看在李思瑜的面子上自然不能與李林甫過不去了,從此以後,李林甫在朝野之上,只怕再無敵手了。
楊雲楓想到這裡,立刻看着李林甫,隨即道:“李大人若是真心將三小姐下嫁,楊某感激之極,但是如果只是爲了朝野上的一些問題,纔想要招楊某爲胥的話,只怕楊某會讓李大人您失望了!”
李林甫聞言眉頭一皺,立刻道:“莫非楊大人不願意?”
楊雲楓立刻站起身來,對李林甫拱手道:“李大人,三小姐的終身幸福豈可作爲政治籌碼,我與三小姐之間,只怕是有緣無份了!告辭!”
李林甫這時面色大變,立刻起身,喝道:“楊雲楓,你莫要不識時務……”
楊雲楓聞言立刻轉身,看着李林甫,沉聲道:“李大人,臨行之前,楊某還要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做官如此糊塗,如何能長久?連皇上的用意都揣摩不透,只怕離死期也不遠了!告辭!”說着立刻拂袖而去。
李林甫見楊雲楓大過年的竟然咒自己死,立刻將手中酒杯砸在地上,喝道:“思渝就算是孤獨終身,也絕對不會嫁給你……”說着坐到凳子上,不斷地撫着胸口,悶氣還是一時難消。
而園亭的不遠處,一道身影慢慢隱沒而去,那蕭索的身影微微顫抖,讓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