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宮殿問詢

六名舞娘沐浴後上來伺候,柴令武和程處默明顯是老手,在身邊女子身上摸來摸去,餘下幾人面面相覷,縮手縮腳不敢動彈,很是尷尬。阿里知道這幾個都是雛兒,心中暗笑,轉移話題邀請幾人去外面的店鋪看看,柴令武和程處默哪會去,抱着美人各自進了房間。剩下幾人在阿里的帶領下逛了阿里自己的店鋪,又去了別的幾家店鋪閒逛。長孫衝忽然想起長樂和李治,就買了個很漂亮的水晶球準備送給李治。又買了倆只一模一樣的西式金釵準備送於長樂,還給娥黃柳綠買了些小玩意。

其他人也都買的有東西,只有上官儀看上一卷羊皮卷軸,那捲軸很精美,上面都是波斯文字。上官儀雖有興趣,摸摸錢袋,搖搖頭還是放下了,幾人都沒在意,長孫衝卻看到了,暗暗讓華安買下卷軸帶着。

逛了快一個時辰,回到阿里家,程處默和柴令武臉色發白,正等着大家。大夥兒取笑一番二人,阿里又送了幾人一些玉米粒和核桃,衆人告辭,阿里送出門外。長孫衝,羅通和上官儀順路,因此轉過一條街後幾人分手,柴令武和程處默各自回家。這邊經過羅通家時,長孫衝婉拒了羅通邀請進去坐坐,和上官儀一起信步歸家。又轉過一個路口,倆人分手時長孫衝令華安拿出那張卷軸扔給上官儀,上官儀雖未說話,眼中卻是一片感動,一揖而去。

回到家,聽說長孫無忌已經退朝,正在書房,長孫衝讓華安把所買的東西帶回院內,自己前往書房尋找長孫無忌,要和他談談新農作物的事情。

進了書房,長孫無忌正在寫奏摺,原來是隴西月前發了桃花汛,山體滑坡,摧毀無數房屋,更是餓死數百人,戶部請求賑災,長孫無忌主管戶部,自然要上摺子說明情況請李世民撥下錢糧賑災。

長孫衝詳細說了今日在胡商那所見的新式作物,長孫無忌聽說畝產可達800斤左右,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直到長孫衝信誓旦旦的保證,而長孫無忌知道兒子病癒後見識增加不止一點,仍然半信半疑。想了想道:“既有如此神物,衝兒爲何不帶些回來?”

那胡商只帶了不多一些,孩兒已經令其再去多找些來。回來時帶了少許,父親可要看看?”

長孫無忌心中好奇,去了長孫衝的院子,看到核桃玉米粒等物,確實沒有見過,只是不知道是否如長孫衝所說畝產可達800斤左右。又嚐了嚐葡萄乾和核桃,讚歎了一番,令長孫衝帶上剩餘的和自己進宮向李世民稟告此事。長孫衝帶上了幾種作物和給李治長樂的禮物,父子二人乘了馬車,進宮後去了太極宮,李世民卻不在,原來去了長孫皇后那。

二人轉去後 宮,進了立政殿,李世民正和長孫皇后弈棋,長樂笑盈盈的旁觀,看見長孫衝微微一笑。二人不敢打擾,也在一邊觀看。

一局未了,李治笑嘻嘻的跑進來,嚷嚷着猜拳從李恪那贏了一副漂亮紙鳶。李世民眼看要輸了,剛好借李治爲藉口,令宮女收拾了棋子。長樂嘟嘟嘴道:“父皇又耍賴......”李世民最愛這個女兒,聞言臉色一紅,岔開話題道:“輔機來此可有事?”

長孫無忌躬身道:“臣有倆件事要向陛下稟告:一件事是隴西桃花汛損壞無數民居,請皇上撥錢糧賑災;第二件事和犬子有關,讓犬子自己和皇上說好了。”

李世民點點頭道:“隴西之事按慣例撥下錢糧,令有司鼎力賑災就是。賢侄有何事?”

長孫衝道:“今日小臣逛西市時,發現了一些稀奇農作物,有種作物對種植要求不高,然而畝產可達800斤左右。因此物來自萬里之外,故而不多,小臣已經令胡商再去尋來種子,要是可以大面積種植,當可使我大唐糧倉豐盈。”李世民聞聽畝產800斤也是嚇了一跳,急忙令獻上看看是何作物。

長孫衝把幾樣東西拿出來一一詳細講解,李世民吃了幾粒葡萄乾,又抓起一把玉米粒聞聞看看,感覺很稀奇。李治早就急不可耐的砸開幾個核桃吃起來,還遞給長樂和長孫皇后品嚐。李世民又再次確認了玉米可以畝產800斤左右,立刻傳旨讓房玄齡,岑文本,魏徵等重臣和司農卿進宮議事。帶了長孫無忌父子向太極宮而去。進了太極宮,盞茶功夫,房玄齡魏徵等人都到了。李世民賜了座,先問司農卿:“楊愛卿可知道世間有畝產可達800斤左右的農作物?”

司農卿楊毅起身回道:“微臣駑鈍,未曾聽聞。不知陛下從何得知?要真有此物,乃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啊!”

岑文本也起身道:“若真有此物,確實是我大唐之福,就怕陛下被人鼓惑,勞民傷財啊!”

李世民笑道:“岑愛卿所言極是,朕這不是正和大家商議嘛。衝兒,你來說。”

長孫衝做了個團團揖道:“今日小可去了西市,見到一些異邦農作物,確實可以畝產800斤左右的,小可已經令胡商去大量找來了。”展示了玉米粒等物,讓幾人看個清楚又道:“此物來自萬里之外,耐旱耐寒,每年4月播種,9月收穫。還有幾種名叫紅薯和馬鈴薯的植物,畝產更是高一些。然而作爲主食,還是這玉米粒好,可做成玉米窩頭,玉米粥等等。這核桃乃是木本植物,栽種後過上幾年只管收穫就是。至於這葡萄乾,是一種叫做葡萄的果實風乾而成。”幾人聞言議論紛紛,各人都嚐了嚐葡萄乾和核桃。

李世民道:“我大唐以農爲主,此次若真把這玉米種植成功,我大唐國力自會更加雄厚。朕的意思是讓衝兒負責從那胡商處找來種子,楊愛卿輔助先找塊良田試種,要是真的畝產很高,再在我大唐各道推廣。”衆人都稱聖明。

岑文本道:“長孫賢侄乃是文人,可懂得這些農事?”

長孫衝道:“小可喜歡讀各種書籍,對於這農事,也稍微知道一點的。”

魏徵道:“這些新作物我大唐民衆都不熟悉,要是推廣,可能困難不少,長孫賢侄可有對策?”

長孫衝道:“這件事很簡單。皇上可以下旨,令各地有經驗的老農進京來學習新作物的種植方法,學成後回鄉傳授,這些老農本來就是種植能手,這新作物種植又不難,想來很快我大唐民衆就可以熟練種植了。”魏徵點點頭不再說話。

房玄齡開口道:“這些作物種子都來自異邦,要是一季收穫後,果實可否再次種植?”

長孫衝道:“以小可之見,當設立一個農作物種子的培養改良衙門,不但新式作物,我大唐原有的一些作物種子也是可以改良的。小可讀了很多農學書籍,對這方面很有心得。種子問題可以解決的。”

李世民笑道:“好了好了,怎麼搞成三堂會審似的了,衝兒本是爲了百姓,衆愛卿就不要再追問了。”衆人諾諾。

李世民又笑着道:“衝兒還去後 宮陪你姑母聊聊天,朕和諸位大臣再商議下隴西賑災事宜。”長孫衝告退出來,也沒要內侍帶路,自己向立政殿而去。

到了殿門口,卻看見外面悄無一人,殿內長孫皇后正在說話。長孫衝一時好奇,附耳偷聽。只聽長孫皇后道:“長樂可願意?上次母后和你父皇都有此意,還沒有和你說過。不想你和治兒近來多有提起衝兒,還說他很有些才學。因此母后今日方和你提起此事。”

長樂還未說話,李治插嘴道:“母后還問什麼!姐姐早看中衝表哥了,還偷偷畫了幅衝表哥的畫像呢。”長樂聞言惱羞成怒,抓過李治就打起屁股來。李治嘴上喊得震天響,臉上卻是不住偷笑。長樂打了幾下,看沒什麼效果,也就住手了。長孫衝在外面聽的高興,得意之下腦袋一下碰在門框上,嚇了一跳。

裡面長孫皇后朗聲道:“可是衝兒?快進來吧。”長孫衝沒想到長孫皇后竟然早發現了自己,訕訕的慢慢走進去。長樂料想長孫衝剛纔已經聽見了,紅着臉低頭不語。長孫衝從懷裡摸出水晶球遞給李治,李治看那水晶球晶瑩透明,中間還有條魚,其實哪裡是魚,卻是一隻海豚。李治心中高興得很,道了謝,飛跑着要去和李恪炫耀一番。長孫皇后一臉慈愛的搖搖頭,卻不阻止。看長孫衝似乎有話和長樂說,找個藉口,自己進了裡面。

只餘下長孫沖和長樂二人,一時氣氛有點尷尬。忽然二人同時都張口說了個‘你....’字,相視一笑,氣氛明顯輕鬆許多。

長樂低聲道:“表哥先說。”

長孫衝從懷中拿起那對金釵,遞給長樂道:“今日看到這對金釵,感到只有表妹這般神仙中人戴了才顯合適,就拿來送與表妹了。”

長樂羞紅着臉接了。要知道古時侯的女子可是不能隨便接受男子贈送的東西的,首飾,衣服更是禁忌。長孫衝哪知道這些,看那金釵漂亮就買了,只爲討佳人歡心。長樂卻是知道的,但一想父皇母后早有把自己許給長孫衝的意思,而自己雖和他見面不久,卻感覺才學不錯,人又風趣,心裡確實喜歡的,所以羞紅着臉着接過了這對金釵。長孫衝看長樂很是喜歡的樣子,又撿了些西市的稀奇事物說與長樂,長樂聽了一臉嚮往之意。長孫衝拍拍胸脯,承諾改日一定長樂過去見識一番,長樂自然更是高興。倆人隨意聊天,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時辰。

長孫皇后從後面出來,令人喚回李治,四人一起吃了晚飯,長孫無忌還在太極宮議事,長孫皇后令侍衛先把長孫衝送回家。回到家裡,向母親請安,說了在宮中已經吃過飯一事,又和母親悄悄說了今日長孫皇后欲嫁長樂於自己的事,長孫夫人聽了自然喜歡,叮囑不可亂說後,令長孫衝自己回房。

回到房間,沐浴後正要睡覺,忽然想起還給二弟和娥黃柳綠買的有小禮物,拿出來送給了娥黃柳綠,又令華安把給二小弟的禮物送過去。娥黃柳綠很少能出府去,見到這些稀奇禮物,都喜歡得緊,拿在手上愛不釋手。長孫衝看二女高興,也是欣喜。想到這時代的女子真是溫柔賢良,要是前世那些女子,別說一些小禮物了,沒房沒車沒錢,誰理你啊???和二女說笑了會,反而不想睡覺了,令柳綠磨好墨,又練了會字,自我感覺書法一道比起剛來時已經有些長進了。

此時最著名的書法大家當屬褚遂良了,長孫衝思忖和父親說說,向褚遂良學習下書法,完善瘦金體。褚遂良初學於虞世南,後又學於王羲之,鍾繇,筆力雄厚。此時的褚遂良因爲書法聞名遐邇,被李世民任命爲起居郎。其字‘字裡金生,行間玉潤。法則溫雅,美麗大方。’自虞世南死後,當屬世間第一。打好了向褚遂良學習的主意,長孫衝對自己完善‘瘦金體’更有了信心。只待次日向父親具說,好登門拜訪楮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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