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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龍軍兵出滏口陘之前,河東軍在上黨盆地處於守勢,故此僅僅駐紮在石後堡,並沒有向南展開任何軍事行動。而宣武軍因爲去年大軍後撤的原因,也將曾經一度佔領的丹朱嶺讓了出來,兵力集中在後方高平。
故此,中間的長平通道便一直屬於無兵把守的狀態之中,如果要套用後世的軍事術語來描述,那麼丹朱嶺就是河東軍與宣武軍之間的軍事緩衝區,兩軍隔着丹朱嶺遙遙對峙。
盧龍軍事參謀總署擬定的“兩河輪戰”方略中,上黨行營必須採取有限度的攻勢行動,一方面是配合河東軍在晉州方向的反擊,另一方面要做出南下之勢,最好能夠收復澤州。而一旦收復澤州,河東、盧龍聯軍便可沿沁河而下,選擇太行陘或白陘出兵太行山外。從太行陘可直接威脅東都洛陽,從白陘則可斜指宣武軍老巢汴州,不管怎麼走,都佔據了戰略主動。
因此,宣武軍是絕對不能放棄澤州的,這也是樑王耗費十年工夫,付出數萬軍士代價佔據澤州的原因。
作爲上黨行營前哨的李小喜所部幽州旅,領受的軍務包括兩點,一是接收石後堡,爲行營入駐做好準備,如今這一條差不多已經完成;二是在上黨行營的轄制下作戰三個月,主要參與一些低烈度的軍事行動。
但剛剛晉升盧龍軍將軍行列之一的李小喜肯定不願意到此爲止,臂章上的那顆星星下面還有一條金絲橫槓,意味着他是從五品將軍,這條橫槓李小喜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他希望通過這次作戰,能夠把這條金絲橫槓去掉,成爲正五品的遊擊將軍。當然。如果能夠再添一顆星星,李小喜就更樂意了,但目前來看,有些不太可能。
既然盧龍軍上黨行營的方略是以進攻爲主,那麼眼前就有一份功勞可以去爭取,那就是恢復對長平通道的控制,爲行營南下攻擊高平掃清道路。
李小喜重新恢復自家姓氏之後,所部親友鄉黨也從此與“劉”姓告別,他的左膀右臂劉山青和劉山週二人也改回了自己的姓名,現在叫李青和李周。幽燕保安軍目前核定的三旅九營編制中(僅僅是軍官編制)。李小喜自領幽州旅,下面三個營,前營指揮是李青,後營指揮是李周,李小喜自兼中營指揮。
佔據石後堡的第三天,李青帶領前營南下,首先佔據了土門嶺,在土門嶺上修建了一座簡易營壘,留下五十人駐守。
第五天。前營繼續南下,進駐早已廢棄的長平村。長平村正當長平通道的咽喉,這裡留有一處宣武軍的烽火臺,有一夥宣武兵值守。前營抵達的時候。宣武兵點燃了烽火,然後轉身逃跑。李青命令斥候騎兵展開追擊,斬首三級,剩下的都竄入丹朱嶺的羣山之中。追之不及。
幽州旅前營沒有多在長平停留,因爲烽煙已起,警訊傳了出去。他們抓緊時間繼續南下,剩下的四個都兵力於晚間時分抵達寺莊。寺莊與宣武控制的上東山遙遙相望,屬於前沿陣地,李青不敢疏忽,一方面飛騎向石後堡稟告,一方面部署寺莊防務。
幽州旅的突然南下顯然令宣武軍有些措手不及,宣武軍除了派遣幾批斥候趕來查探外,並無反擊之意,只是到了夜黑的時候,李青纔看到有燈球火把組成的長龍進入上東山的宣武軍營寨,想必是緊急趕來增援的。
第二天一早,李青率領前營所有的二十餘名騎兵抵近上東山查看。上東山是橫擋在東平通道正中矮山,最高處不過四五丈,面向東平故道的方向是一片逐漸向下的緩坡,宣武軍在這裡修建了一座木寨。李青大概估算了一下,以木寨的規模而言,能夠駐守五六百人。
沿着緩坡繞向上東山的西南,還有一道突兀橫起的山樑,山樑背後同樣有一處軍寨,但礙於山樑擋住了視線,李青無法看清這處軍寨的規模。
上東山的營寨忽然大開,寨中涌出約兩百名宣武軍,他們在一員騎將的帶領下,向李青這邊衝了過來。李青身邊雖然只有二十餘騎,但他是老兵油子了,一點都不慌張,又策馬繞着周邊認真觀瞧了一番,在宣武軍堪堪衝到身邊三百餘步距離時,才撥轉馬頭,向來路兜了個圈,把出寨的宣武兵甩在了身後,慢慢悠悠回到寺莊。
剛一進寺莊,迎面就撞見了李小喜。
“大郎怎麼來了?”
“剛到,聽說你去前沿查探了?如何?”李小喜問。
“上東山有兩處敵軍營寨,前面山坡上一處,背後山樑下還藏着一處。剛纔宣武兵追了出來,被某甩開了。某是騎兵,他們居然用步卒來驅逐……看來宣武缺馬的確屬實……”李青將所見所聞稟告一遍。
李小喜和李青一邊說着,一邊回到寺莊中的娘娘廟裡——現在是幽州旅前營的指揮所。在娘娘廟裡,李青又看到了幾個河東的軍官。
“這些是石後堡的河東軍官,某跟安重誨借來的,他們地形比咱們熟,讓他們跟着一起參詳參詳,對用兵有好處。”李小喜將幾個河東軍官介紹給李青。
寒暄兩句,河東軍官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向李小喜和李青介紹起來:“這些寨子是宣武營造的,正面山坡上的寨子,宣武軍最多的時候屯駐過八百人,但一般在五百人上下;後面山樑下的寨子比較大,能夠容納千人以上。正面的寨子遮蔽住了後面山樑下的寨子,而後面的寨子緊挨着上東山,可以從上東山東南小道連通山上的軍寨,隨時出兵支援。某等和他們打過幾次,但都沒能拿下這兩處軍寨。”
河東軍官的介紹讓李小喜和李青都皺眉不語,如果宣武方面真的用這種方式來守寨,確實不好打。這等於讓宣武軍的敵人和他們比拼兵力的損耗,而論起兵力來,河東與盧龍加在一起也趕不上宣武。
“能不能以騎兵繞過上東山,截斷上東山和高平的聯絡?”李小喜問,他的想法是,將上東山孤立出來,以騎兵封鎖高平與上東山之間的通道,斷掉上東山宣武軍的補給。
河東軍官無奈的苦笑着說:“光化三年的時候,我們河東這麼打過一次,當時周將軍率三千騎兵繞過上東山,威懾上東山至高平之間的通道。但是,宣武軍葛從周直接從高平城內開出五萬人,將這條通道遮護得嚴嚴實實……五萬人啊……鋪天蓋地全是宣武的軍陣……若不是周將軍見機得快,三千騎兵差點就被葛從周圍住了。”
另一名河東軍官補充道:“宣武軍打仗就靠人多,他們的作戰方式就是一步步向前,打下一個地方就穩守幾日,然後再繼續向前,絕不出奇兵,當年澤州就是這麼一點點丟掉的……”
又有一名河東軍官反駁道:“你說的是葛從周,朱友寧就不這麼打,朱友寧喜好分兵進擊,當年隰縣外咱們慘敗,就是因爲朱友寧分兵……”
被反駁的河東軍官爭辯道:“那是因爲朱友寧帶的兵比葛從周還多,天覆二年在隰縣的時候,他圍城的就有七萬人,佯兵進襲咱們糧臺的有六萬,還有八萬在晉州城下,哪一路都比咱們河東全軍要多,這麼分兵誰不會?”
李小喜和李青聽得頭皮發麻,當即打斷了河東軍官的爭論,道:“不管以前如何,且看眼下。朱友寧和葛從周現在都不在這裡,他們在緇青,在這裡的是賀德倫和侯言。”
一名河東軍官小聲嘀咕:“賀德倫和侯言也是當年葛從周轄制的軍將……”
李小喜嘆了口氣,問:“不必說了,總之你們河東不打,我們盧龍也是要打的。就不知高平有多少宣武軍?”
河東軍官道:“現在還不知宣武軍調過來鎮守高平是賀德倫還是侯言,如果是賀德倫的話,他的本兵有一萬,如果是侯言的話,本兵在七千上下。但宣武軍輔兵比較多,這些輔兵列起陣來也能當正兵使用,宣武的正兵和輔兵大約是一比二。因此,某等估計,澤州宣武軍大約在五六萬之間。高平是澤州北部首衝,兵力不會低於三萬。李將軍剛纔說,以騎兵繞過上東山,截斷高平和上東山之間的通道,以某看,行不通的。”
“爲何?”
“聽說李將軍所部騎兵才二百來人,不知後續前來的盧龍軍又有多少騎?聽說後面趕來的上黨行營不過兩千多人,騎兵怎麼也不會超過一千吧?”
李小喜有些赧然:“唔,加起來不到一千。”
“這就是了,不到一千騎兵,宣武軍只要擺出一萬人來,就足可遮蔽住與上東山之間的通道了。”
“若是與你家李總管聯兵呢?”
“番漢軍騎兵也才一千,就算全部調過來,咱們也才兩千騎,宣武軍再加一萬人便足以應付……無論賀德倫也好、侯言也罷,當年都是跟隨葛從週一起作戰的,想必他們定然會照着葛從周的法子用兵……何況李總管也不可能把騎兵全數調過來,丹朱嶺東側的通道也同樣需要兵力鎮守。”
“照你這麼說,那就沒法子了?”李小喜恚怒道。
“有……增兵!再有兩萬人,咱們就能拿下上東山。”
李小喜立時泄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