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年幫夏壇參與狙殺紅思雪彭無望的八大金剛和數十名舵主,以及壇中好手聚在一起,激烈地談論着什麼。“朱大哥,李大哥你們真的決定了?”立夏堂堂主章建問道。“不錯,以前我們被年幫之義迷渾了腦子,被壇主的強令所制,竟然想要聚集壇中精銳,和大唐無敵天下的軍旅拼命,徒然丟了性命還在其次,將來大唐一統巴陵,我輩年幫子弟就算已經把年幫解散,官府也不會再放過我們。這許許多多幫中好漢的性命就要白白糟蹋了。”李存厚嘆息着說。
“非也!”小滿堂堂主劉雄義大聲道,“我年幫子弟歷經數代經營,根基之深厚無可比擬,如今聚甲五十萬於巴陵郡,我諒那大唐軍馬未必就能將我們擊退。如果在此時退避,年幫數百年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叫我們如何有面目面對年幫列祖列宗,前輩英豪。”
“放你媽的屁,”朱明大吼,“你沒聽過紅幫主說嗎?年幫先輩創立年幫是爲了天下蒼生,如今四海一統,老百姓已經可以自謀生路,無需對抗官府,年幫已經無用,解散正當時也。”
“哼,”立夏堂堂主章建大聲道,“紅思雪陰謀解散年幫,早就不是年幫幫主,我們絕不能聽她妖言惑衆!”
朱明厲嘯一聲,喝道:“我們道不同不相爲謀,從此各走各的。”李存厚一挺胸,站到了朱明的身旁。這時,芒種堂堂主於文光一晃手中雙鐵牌,道:“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不過紅幫主,彭少俠都是英俠人物,他們說要解散年幫,說是爲了咱們年幫子弟,我想來是不會有錯的。彭少俠本可拿我的人頭去擋拓跋君的滅神棍,但是他沒這麼做,還爲此受了重傷。這樣的好漢,怎會指條瞎路給我們走。”說完,他大步走到了朱明身邊。夏至堂堂主方漢看了看手中的紫金環,沉重地嘆了口氣,走到了立夏堂,小滿堂兩位堂主的身邊。於文光一看,驚道:“方大哥,你?”方漢仰天長嘆一聲,道:“於二弟,大哥我也認爲紅幫主沒有做錯,但是我於家代代深受年幫大恩,年幫榮辱興亡,與我休慼相關,實在不能置身事外。”剩下的夏壇各分舵舵主,和各分舵麾下的好手各自追隨自己的首腦分開兩旁站裡。
劉雄義厲喝道:“朱明,李存厚,於文光,你們這是叛幫了?可還記得幫規第七條:叛幫者死。”
朱明環目一瞪,道:“姓劉的,我等便是叛幫了,又如何?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宗壇主自領壇主以來,爲謀高利,不顧信義,不顧幫衆生死,忠義兄弟大多橫死塞外。我朱明早已看不慣。叛幫而出,是早晚的事。”
章建大喝一聲:“呔,朱明,你好大的膽子。你現在全家大小二十餘口都在總壇,你若敢叛幫,這些人都要陪你一起去死!你不怕嗎?”
朱明悲憤地仰天長嘯一聲,道:“他們是我朱明的血親,便不在乎和我同死。如果你們膽敢動他們分毫,我朱明今生就和你們沒完沒了!”
章建懾於朱明的氣勢,不由自主地連退兩步。
李存厚沉聲道:“章兄,劉兄,方兄,我們這就要叛幫而去,你們是要留住我們,還是大家好說好散。”
劉雄義悶哼一聲,身子一聳,就要撲上前,被方漢一把按住。方漢小聲對劉雄義道:“劉兄,兩敗俱傷,又有何益?”章建狠狠吐了口痰,道:“也罷,你們把彭無望的雙短刀和長刀留下就可以走了。”
朱明,李存厚,於文光互望了一眼,臉上同時露出黯然的神色。李存厚一抖手,將彭無望的鴛鴦雙刀和秋水長刀擲到章建跟前,沉聲道:“拿它們去向宗壇主邀功吧。不過,多年兄弟,我不在乎提醒你一句,英雄碧血,乃爲不祥,爾等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