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兩難
崔羣和崔植倒是沒敷衍，由此可以確定，趙郡李氏真的是幕後主謀。
既然懸賞發佈的如此的隱秘，那大多數趙郡李氏的人應該都不知道，所以李遠道是不是也參與了當初的密謀蘇程也不確定。
但是，即便是李遠道當初不知道，後來也肯定就知道了。
趙郡李氏卻一直掩飾的這麼嚴密，現在還裝作沒事人一樣跑來要跟着他出海，這未免也太無恥了？
蘇程放下手裡的茶杯問道：“那趙郡李氏是打算怎麼辦呢？”
李遠道沉吟道：“我回去之後會盡快查清楚此事，若真是他西祖的人所爲，一定會嚴厲的懲罰他！絕對會給國公一個交代！”
蘇程淡淡道：“我要他的人頭。”
李遠道聽了不由微微一愣，隨即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他沒想到蘇程竟然如此的不依不饒，雖然當初西祖的人確實對蘇程發佈了懸賞，但是蘇程並沒有絲毫的損傷，而且還將那些江湖人殺了片甲不留。
何必如此不依不饒呢？
李遠道嘆道：“國公，那麼多家族子弟難免有些疏於管教，一時糊塗被一些江湖人利用，但是他們心腸不壞，當然，他們冒犯了國公肯定是大罪，但是也罪不至死啊，以他們那點微末技倆在國公面前也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國公宰相肚裡能撐船，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
“這麼着吧，如果真是我們趙郡李氏西祖的人做的，那就將他圈禁在祖宅之中，永世不得出來，這在族中已經是犯了彌天大罪纔有的懲罰！”
蘇程聽了不爲所動，淡淡道：“我說了，我要的他的人頭！”
李遠道聽了臉色更加的難看，沉吟道：“要不這樣吧國公，我給慈善總會再捐十萬貫，就當是給國公賠罪了，如何？”
蘇程聽了直接哧一聲笑了出來，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忍不住。
看李遠道說的那麼鄭重其事的，肉疼的就跟什麼似的，竟然就是要捐十萬貫，這真把蘇程給逗樂了。
十萬貫，那叫事嗎？一出手就是一百萬貫的蘇程還真不覺得這是事兒。
其實蘇程不知道的是，世家大族確實是一個龐然大物，積累了巨量的財物，但是世家大族經過這麼多年的繁衍族人衆多，這些財富並非是集中在一個人手上，所以即便是李遠道地位不低，也不可能一下拿出太多的錢來。
當然，能一口氣捐出十五萬貫來，就已經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能想象的了。
如果不是有蘇程一口氣捐出一百萬貫來，這已經足以震驚世人了。
聽到蘇程的嗤笑聲，李遠道禁不住老臉一紅，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這種羞慚的感覺了。
然而他也明白蘇程爲什麼會嗤笑，因爲他突然想起來了，蘇程一口氣就捐出了一百萬貫，所以蘇程確實有理由嗤笑。
雖然他也想和蘇程一樣豪氣的一捐就是百萬貫，那問題是他是真的捐不出啊。
而且他也覺得十萬貫就足夠了，難道十萬貫還買不到一顆人頭嗎？
“我要他的人頭！把他的人頭拿來，這筆賬一筆勾銷，你們趙郡李氏依然可以加入海上貿易協會，還可以跟着的船隊出海。”蘇程笑道。
李遠道的心裡充滿了掙扎，出海去西域通商對於他們趙郡李氏來說十分的重要，因爲他們不傻，知道走海路通商西域能獲得多麼大的財富！
若是大家都不出海通商也就罷了，若是其餘的世家都出海通商，就他們趙郡李氏沒有出海通商，他很擔心趙郡李氏會被其他的世家大族給甩開，等再過些年，也許這五姓七望之中沒了他們趙郡李氏了！
但是，他又不可能真的將家族人的人頭給蘇程送來。
他並不是不捨得，而是爲了家族的聲譽。
他們趙郡李氏乃是天下最有名望的世家大族之一，幾百年累積起來的聲譽，堪稱是聲名卓著。
他們怎麼能將自己家族的人頭送來給蘇程呢？
這要是傳出去成什麼了？
世間的百姓豈不是覺得他們堂堂趙郡李氏怕了蘇程？
那他們趙郡李氏積累起來的聲望豈不是一夜之間就崩塌了？
所以，爲了家族的聲望和顏面，他們趙郡李氏絕對不可能將人頭送來給蘇程！
他們趙郡李氏可以私下裡懲處自己的子弟，但是決不能給把人頭送給蘇程！
“國公，這實在是太讓人爲難了，說實話他罪不至死，國公也沒有因此受到一點點傷害，國公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呢？這樣吧，我們家族內部處置了他，並且將他的家人逐出族譜，我們趙郡李氏這樣的誠意，夠可以了吧？”李遠道沉聲道，他心裡有些憋屈，有些屈辱，堂堂趙郡李氏的族老之一，他還真沒有這麼低頭過呢。
蘇程微微搖頭，淡淡道：“我說了，我要他的人頭！”
“國公就真的一點顏面都不給五姓七望嗎？”李遠道沉聲道，他手上青筋暴起，強行壓制自己心裡的羞憤。
蘇程一臉淡然的低頭品茶。
“這事老朽也不能獨斷，還要回去商量商量，以後再給國公答覆吧！”李遠道直接站了起來，沉聲道。
“若是你們趙郡李氏不想把人頭送來也沒關係，不加入海上貿易協會也能出海，本公會把虯髯客的海圖和筆記放在圖書館裡公佈天下，你儘可以去抄錄！慢走不送！”蘇程微微笑道。
李遠道聽到這裡不由微微一怔，隨即拱了拱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待客廳。
但是他的心裡卻有些翻江倒海，蘇程竟然要將虯髯客的海圖和筆記放到圖書館裡，爲什麼？
蘇程真的這麼大度嗎？
既然平白就能獲得虯髯客的海圖和筆記，那他還用得着這麼低三下四的求着蘇程嗎？
蘇程又爲什麼告訴他呢？是因爲蘇程覺得他們趙郡李氏不可能低頭，所以也拿他們趙郡李氏沒有辦法，於是就順勢低頭了嗎？
似乎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不然蘇程又爲什麼告訴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