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對面傳來蕭芸飛驚喜的聲音:,“你們真的在山上啊。我都找你們好些天了!謝謝老天爺,都沒事吧?”,左少陽高興得都快哭了:“沒事,我們都沒事。但是懸崖太寬了,原先的吊橋…………被風颳下懸崖了,我們過不來,糧食也快吃完了……”
“彆着急,我們再想辦法!一你們有繩子嗎?”,“哼,但是扔不過來,只能扔到一半……”
“你們扔一下我看看……”
“好!”,苗佩蘭這時候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可以用力了。拿起繩索,栓了一塊石頭,掄圓了,使勁扔了出去。
這邊,蕭芸飛站在懸崖邊上,凝神望着空中,只見濃濃的雲霧中飛出一根長長的繩索,剛剛冒出雲霧,便開始往下落,距離這邊懸崖還有數十步遠。
蕭芸飛衣袖中立即飛出一根細索,凌空纏在那飛過來的繩索上,往回一拉。
嗖嗖嗖,繩索飛過懸崖,落到了蕭芸飛手裡。
蕭芸飛大叫:“井了,抓住繩責了!等我把繩子纏在樹上!”,這邊苗佩蘭高興得蹦了起來,抱住了左少陽的脖頸又笑又叫,激動之下,又引起一陣咳嗽。
丁小三道:“我去把糧食都帶上,還剩差不多兩鬥糧食呢……”說着飛奔而去。
左少陽用刀子割下一根布帶,先在苗佩蘭身上纏好,然後系在繩索上當保險繩,等對面蕭芸飛大叫好了之後,苗佩蘭便手腳並用,倒吊着過了懸崖。
很快,丁小三扛着一小袋糧食回來了,把糧食綁在肚子上,然後倒吊着爬了過去。
最後是左少陽。
他倒吊着沿着繩索往前爬,到懸崖中間,停下來休息片刻的時候”隱隱約約看見懸崖中間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定睛細看,才發現是那架吊橋,懸空豎立在懸崖之中!
搞了半天是這樣懸着的,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左少陽感慨”那了禪說的一點沒錯,就算他們找到了,只怕也沒辦法將這樣的吊橋拉上去。
三人都平安地過了吊橋。左少陽欣喜地問蕭芸飛道:“蕭老哥,你怎麼找到這上面來了?得虧你來,要不然,我們三個恐怕要活活餓死在山頂了……”
蕭芸飛道:“我大概十天前回到城裡的,聽令尊他們說,你們一個多月之前上山採藥,就再沒回去。李木匠說你們上了鬼谷峰,令尊他們曾經幾次上山尋找”被敵軍攆回來了。不準上峰,怎麼哀求都不行。急得二老天天抹眼淚,卻沒辦法。我聽了就讓他們彆着急”我上山來找你們,我抓住了敵軍逼問,他們也不知道。這懸崖我來過兩次了”無路可以過去,我也大聲呼喊了,卻沒聽到你們的聲音。可能錯開了,今天早上我無意中發現峰頂天空有煙霧,好像是有人故意放的信號”所以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再次上來,沒想到果然找到你們了!”
左少陽急聲問道:“我爹和我娘呢?怎麼樣了?”
“都挺好,只是給這饑荒折磨得瘦的瘦浮腫的浮腫了,特別是你娘,老了好多歲似的,牽掛你給鬧的……”
“那咱們快下山吧!”,“跟我來……”蕭芸飛領着他們三個下山”又問道:“聽說你腿傷了,怎麼樣?”,“已經好了。巧兒姑娘怎麼樣了……”
“誰是巧兒姑娘?”,“一個腿受傷的女孩,在我家藥鋪醫治,我就是上山替她採藥,被困在絕頂之上的。
她的傷勢怎麼樣了?”,“有點印象”不過我到你家藥鋪的時候,已經沒有幾個人留診了,那個女孩嘛,好來……,這個……”,左少陽急了:“她怎麼了?”,“你很着急嗎?”蕭芸飛回過臉瞧着他,捋了捋花白的鬍鬚。
“不是啊,她是我的病人,緊張是應該的嘛。”
“那好,你可以放心了,一她沒死,不過,離死不遠了。”,“什麼意思?”
“她傷口化胳了,不很厲害,但一直髮燒,一會醒一會睡,就這樣。反正我見到的時候是這樣。”
左少陽點頭道:“可以理解,缺了紫背天葵子這味藥,她的病就很難好,能維持不惡化已經很難得了。“別的人呢?”
“誰啊?”
“芷兒!”,“哦,稱們家隔壁那個小美人?聽說你收她做了奴婢,好本事啊你……”蕭芸飛淡淡道。
“是,嗯…………,是她老太爺病了,然後……,這個……,哎呀一時半會說不清,以後再告訴你吧,她怎麼樣?”,“很美,傾國傾城,一點都不誇張。”,“我沒叫你說她相貌!”左少陽哭笑不得,“我問你她現在怎麼樣……”
“我就在你們家呆了一小會,聽說你在這絕頂之上,我就上來找你,好幾天都在山上呆着,風餐露宿,你都不問一聲,就知道問你的這個妹子那個美婢,哼!”,左少陽愣了,不知道老哥怎麼突然生氣了,忙拱手道:“老哥救命之恩,小弟時刻銘刻在心,小弟也知道老哥這些日子在山上辛苦了,一切都是爲了小弟,當真是大恩不言謝。是小弟欠老哥一份人情。只是在內心深處,我就一直當老哥您是親人一般,有事就想着你,有事就依靠你,所以沒有見外,以爲你不會在意,沒想到讓老哥生氣了,真是抱歉。”,蕭芸飛一張老臉這才綻開了笑容,捋着鬍鬚道:“那好,你欠我一個人情,你準備怎麼還……”
“全聽老哥的,要我的命都沒問題!”,“嘿嘿,油嘴滑舌,你知道老哥沒那麼狠心的,不過,這個人情是要還的,至於怎麼還,我還沒想好,到時候會告訴你的。”,“行啊!全聽老哥差遣!”,四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山下走,剛纔見蕭芸飛不高興,左少陽雖然惦記着白芷寒的安慰,但也不敢再追問,但見他這神情,應該沒什麼事。
悶着聲望向走了一段路,蕭芸飛捋着鬍鬚斜眼看他,道:“怎麼,還在惦記你那美婢?”,“嘿……”左少陽乾笑,也不否認,“她救過我的性命。”,“哦?怎麼回事?”,蕭芸飛問道。
左少陽便把事情經過簡要說了,包括如何收白芷寒爲婢女,如何前線救治傷員差點死,苗佩蘭如何捨命拼殺保了一各性命的經過。
聽罷,蕭芸飛看了苗佩蘭一眼:“想不到你武功這麼高啊……”
只有要生人在,苗佩蘭幾乎不說話,聽了這話,不好意思笑了笑,扭頭看看左少陽,見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想起當初生死搏殺之下的溫情,不僅心中無限旖旎,也含情脈脈望了他一眼。
蕭芸飛微微搖頭,道:“四處留情,唉,老弟,桃花劫太多了,並不是好事啊。”,“是”,”左少陽訕訕道,“其實我也沒四處留情,我心裡只有蘭兒,她纔是我的唯一。”說着,伸手去接苗佩蘭。
苗佩蘭微黑的俏臉漲得通紅,一閃身躲了開去,又羞又喜瞧了他一眼,躲到了蕭芸飛的另一邊。
蕭芸飛哈哈大笑:“好好,人不風流枉少年嘛,不能跟我們這些老傢伙比。你那美婢,還好端端在家等着你呢,只是太瘦了,你該好好給她補補身子……”
“太瘦了?”左少陽愕道,“芷兒不瘦啊!”
“廢話!”蕭芸飛笑道,“你都失蹤了兩個多月,看樣子你對這美婢着實不錯,就不興人家牽掛你嗎?”
“一爲伊消得人憔悴?”左少陽信口唸了一句宋詞名句。
蕭芸飛站住了,回頭瞧着他,上下看了看:“喲,看不出來,你文采還不錯嘛。”
抄襲的作品得到表揚,這種心情是很複雜的,好比偷了人家媳婦,高興得想唱唱不了,不唱心裡又不爽。
只得轉開話題,問道:“對了,草兒怎麼樣了?她是我藥鋪的一個小病患,十一二歲……”
“我不清楚,沒顧得上問。”
“哦,那城裡百姓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話題,蕭芸飛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這之前我不知道,我進城之後,便到你們家找你去了,只走路上見到的死人很多,城裡空了很多,滿城籠罩着一股子的屍臭味道,城外萬人坑都填平了。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左少陽急了,忙問道:“那我姐他們家呢?”
“你姐他們沒事,我去的時候,還見到你姐和你姐夫了,一家人都在忙着放粥賑濟饑民呢!”,“賑濟饑民?”,“是啊,再藥材熬稀粥。那藥味濃得簡直讓人受不了。可是,排隊等着領粥的,從你們家藥鋪門口一直派到了街。!還有一隊是專門給官軍的!”,“啊?”,左少陽驚呆了,“官軍也來領粥?”,“是啊,那些個官軍我看着跟骷髏頭差不多了,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領粥,他們喝什麼?”
當初他們開粥廠施捨藥材粥,來了很多饑民,可是前面的領了都走了,後面的聽說了就不領了,因爲他們煮粥用的糧食非常少,而且用石磨碾碎了才放進去的。使用的又是乾燥的食用藥材,而當時到處都可以採到新鮮的野菜,所以饑民都不來領這幹野菜熬的稀粥。嗯不到現在竟然排着隊來領,而且連官軍都來排隊。不過,這肯定不是好消息,只能說明合州附近的野菜,全都被吃光了,沒有比干燥的藥材更好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