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那個小妖精,竟然真的喜歡自己……
李業蹲在門檻上,癡癡坐了小半宿,時不時像是得了癔症一樣咯咯傻笑,看的小正太李治頭皮發麻。
“大師,你沒事吧?”小正太抻着脖子問道。
李業一巴掌呼過去,怒道,“什麼大師,叫姐夫!”
“……”
李治覺得這人瘋了,十七姐是說過喜歡他沒錯,可並不代表你倆就能在一起啊,而且你一個出家和尚,能配得上大唐天子的掌上明珠,想屎吃吧你!
李治望着李業如同佛門金剛一般的怒目,禁不住縮了縮腦袋。
“……姐夫。”
李業雙手抻着膝蓋,仰頭哈哈大笑,旋即想起了什麼,摸了摸李治的腦袋,“私下這麼叫我可以,但有人的時候可不敢。”
他心裡可是清楚分量的,這事若是讓李二陛下知道,絕對能提着尚方寶劍衝到興善寺,砍了自己狗頭的。
原身不就是這麼死的嘛?
李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覺得應該擋不住李世民的含怒一劍,心道還是低調一點好,等自己建功立業封侯拜相,再上太極殿求親,讓李世民將高陽許配給自己。
嘖嘖,事業有成,生意興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簡直完美。
小正太望着咯咯咯傻笑的李業,覺得這人簡直膚淺,一聲姐夫就能樂成這種德行。
李治今年九歲,身爲皇族中人,自然要比其他人早熟許多,但終究不過是一稚童,對男女情愛並沒有什麼概念,加上一直在李業跟前蹭吃蹭喝,所以他對李業很是親暱。
叫姐夫什麼的,問題並不大,只要好吃好喝的到位,就算是叫爸爸都可以……
“晉王殿下,你能不能幫我送封信給你姐姐?”李業忽然問道。
李治狐疑的看着李業,想了想,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堂堂大唐皇子,總不能白白爲你跑路吧,你給我什麼好處?”
李業一拍大腿,“你等着!”
撩起僧袍,李業直接鑽進寺院廚房搗鼓了許久,提着一個小小的糖果走了出來。
“這是什麼?”李治打量着李業手中的糖果,一根小小的木棍上面,是一顆圓形的晶瑩糖果,看着色彩絢爛,很是誘人。
“超級棒棒糖,能變身的那種。”李業忽悠道,“你爲我送信,我給你做棒棒糖吃,怎麼樣?”
“成交!”
……
今天是上元節,李業早早就開始收拾,挑了一身胖瘦合益的衣服穿上,又找了一頂氈帽蓋住光禿禿的腦袋,洗了臉,還在身上噴了一些香水,才心滿意足的出門。
“帥氣。”
武媚眼巴巴望着李業,小跑着湊了上來,“師傅,你去哪兒呀,是不是去看燈會?”
李業傲嬌的擡起頭,嘿嘿兩聲。
“帶我一起吧,我也想去看燈會!”武媚撅着紅潤剔透的小嘴嬌聲道。
“不行,今天誰都不帶!”
“不要嘛,帶徒兒一起去嘛,徒兒想跟師傅一起嘛。”
“想都別想!”
“嚶嚶嚶……”
李業捂着腦門上的氈帽,抱頭鼠竄。
瑪德,這女人竟然是個嚶嚶怪,之前怎麼沒發現。
甩開武媚之後,李業悄悄鑽出興善寺後門,結果一擡頭瞧見程處默和李思文等人,勾肩搭背的遠遠而來,李業低頭躬身,朝着一邊巷子裡竄了進去。
李思文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剛纔我好像瞧見辯機老弟了……看錯了?”
程處默黑瞪着牛眼掃視一圈,一巴掌呼在李思文腦門上,“胡咧咧什麼,怕是沒醒酒吧。”
“……”
段瓚翻了翻白眼,“今晚便是長安城花魁大會,你倆可有把握?”
李思文仰着頭,“某可是有辯機老弟寫給某的闕詞,今夜怕是除了明月姑娘之外,再無人可以和某的紅香姑娘匹敵!”
段瓚翻着白眼,“說的好像誰沒有似的……”
程處默拍着胸脯,大怒,“狗日的,俺就說那天你倆怎麼鬼鬼祟祟從興善寺出來,感情是去辯機老弟跟前討要詩詞……這等事,找俺不就得了,俺最近也作了好幾首詩,可不比辯機老弟作的差……”
“滾!”
“……”一行人打打鬧鬧,很快就消失在朱雀街頭。
長安燈會在東西兩市都有,相傳漢文帝劉恆在周勃、陳平的支持下,誅滅了企圖發動政變的呂代集團的勢力,登上皇帝寶座。因勘平叛亂之日正是正月十五,所以,此後每逢這天夜晚漢文帝都要出宮遊玩,與民同樂。
又因正月爲元月,夜在古語中叫宵,於是漢文帝就將正月十五這天定爲元宵節。漢明帝時期,蔡愔從印度求得了佛法,爲了提倡佛教,表示對佛的敬意,漢明帝便敕令在元宵節這天點燈。這便是元宵節張燈、觀燈的起源。
發源在漢朝的上元節,過了近千個年頭之後,依舊是那座城,依舊是那寫燈,卻已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上元乃是大節,唐太宗爲了讓大唐子民能夠共賞花燈,與民同樂,特意規定上元前後可休沐三日,並且取消宵禁的規矩,“執金吾掌禁夜行,唯正月十五敕許馳禁”,謂之''放夜''。
所以這一天,上至達官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衣着華麗出行。甚至因爲大唐民風開放的緣故,一些大家閨秀,豪門婦人都會出行賞燈,已故長安街頭人潮洶涌,熱鬧非凡。
李業來到西市的時候,天色還早,可是長安街頭已經掛滿了彩燈,燃起了燈火。
徇爛瑰麗的色彩從燈籠中飄出,將整個長安街頭映照的富麗多彩。
很漂亮。
李業神色有些恍惚,望着滿街的燈霓虹彩,神色越來越亮。
“這位公子,看着您像個讀書人,要不要過來作一首詩詞?”忽然,一道聲音從前面響起,李業擡頭,看見街邊的一道書坊門口掛滿了彩燈,一個老漢點頭哈腰笑道。
李業並沒有穿僧衣,且帶着氈帽,這老漢顯然錯當李業爲書生了。
“今夜恰逢上元,乃大唐喜事,若是公子能做一首詩詞,老漢便送公子一盞花燈。”
李業轉頭四顧,發現周圍有不少讀書人攢聚,一個個凝神深思,還有不少人手上已經提着花燈,顯然是已經做好了詩詞,換好了花燈。
李業抿着嘴,忽然笑了。
“來,拿筆來!”
老漢呵呵笑着,從店中拿出筆墨,並拿出來一個空白的燈籠。
李業提筆,落字,一氣呵成,長安街頭瞬間一靜,緊接着譁然一片。
“臥槽,這哪來的書生,寫的字竟然如此之醜!”
“確實醜,竟不如某家三歲小兒所書,真是駭人聽聞!”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呸!”
“……”
李業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