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天麟走投無路之際,他在山洞西角摸到一塊微凸起來的岩石。∮,他聚集全身餘力,運掌將這塊岩石往裡拍擊了一下,倏然巴掌大的一塊岩石竟“咯吱”一聲向巖壁中凹進去半寸,緊接着東北角地面上“呼哧”陷進去車的一塊岩石。
李天麟又驚又喜,一時精神大振。他打着火摺子,來到東北角,一看陷開的洞內也黑乎乎一片,他把火光往裡面照了下,見洞內足有五丈多深,並沒有任何通道。他滑身落到洞底,在巖壁上摸索了半晌,發現東壁上凸出一小塊岩石,他伸指一按,這小塊岩石縮進巖壁中半寸,西壁上“唰”地升起一扇寬一尺五,高二尺的石門,他蹲下一看,這裡有個剛能容一人爬過去的甬道。他向甬道深處爬去,約莫進去七八丈,甬道拐了個彎兒,又向南通去了。他向南爬入三丈,甬道又向上通去。他擡頭一看,上面足有六丈高,兩邊巖壁只有二尺寬。他站起來雙足一躍,蹦起一丈,雙腿繃牢兩邊巖壁,展開雙臂,緩慢的向上攀爬。爬到頂端,發現東壁上凸出巴掌大的一塊岩石,他用力在上面一推,巖塊“咯吱”一聲縮入半寸,同巖壁一樣平了,猛聽到“唰唰唰”、“嘶啦啦”、“咯吱吱”之類的類似鐵索、齒輪活動的聲音響了幾聲,他慢慢的感覺到空氣俱都消失了,呼吸極其困難。
原來他剛剛推進去的正是他來時運掌拍擊進去的那塊巖塊,不同的是,他來時拍擊進去巖塊時是啓動甬道機關,這時推進去是關閉甬道機關。這下他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進退兩難。
李天麟剩下最後一口呼吸之際,忽然摸到頭頂巖壁上有裂縫,他伸手在巖塊上用力一託。不料這塊巖塊竟被他舉了起來。
原來它是一塊蓋在通道上面的石蓋,總算讓李天麟呼吸順暢了。
李天麟大喜之下,將石蓋扔在一邊,鑽出洞口,重新堵好石蓋,順甬道繼續向西爬出數丈,見甬道通向南方,出現了亮光。他爬過去,又向西拐出數丈,終於見到了藍天白雲。他探頭出去勘察了下洞外環境。只見洞口外是絕壁懸崖,崖下深不見底,崖上懸有一條鋼鏈。他伸手用力拉了下那條鋼鏈,很牢固。他雙手拽緊鋼鏈,出了甬洞,向上攀爬了十餘丈,來到一個平臺上,看到巖壁上有個一米寬,一丈高的山洞。他躺下來小憩了一會兒。心說:“何人竟能挖出如此多的通道,設下如此精妙的機關?不知山洞裡還有多少古怪發生?”
李天麟站起來走進山洞,左拐右轉的走出一里多遠,出了山洞。來到了一片果園裡。他欣喜若狂,跳躍着呼喊道:“耶……終於找到食物了,終於可以活下去了。”他跑到果樹下摘了數十個果子,狼吞虎嚥地狂吃了一通。摸了下肚子,說:“好舒服啊。要不是有奇人挖開通道,我李天麟必死無疑。真該感謝那位奇人。對了,我去看看果園外有沒有通向谷外的路,要是可以離開這裡,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李天麟走出數裡之遠,發現此處雖然地勢廣袤,然而四周圍繞着高聳巍峨的石山,毫無出路。他灰心喪氣的回到果園,坐下來說:“唉,沒有出路,縱然有果子可以食用,我也只能老死在這裡。”
過了半個時辰,天麟又找了一圈出路,還是沒有任何發現,他回來又摘的吃了幾個果子,躺在避風點的角落裡慢慢入睡。
次日日出東方,滿天大亮,李天麟在睡夢中醒轉,睜眼一看,自己竟然已經睡在了一座石室中的石牀上。只見牀邊石桌上擺放一盞石制燭臺,燭臺上頂放個石碟,碟中有些許油質物,碟沿上插一根用某種草搓捻而成的燈芯,上面火光閃閃發亮,他一驚之下蹦將起來,四處尋找石室機關,心說:“原來這座絕谷裡果然還有人,也不知這人會不會加害於我。對了,這人怎麼將我移進石室的,我竟然絲毫未覺!”他摸索了半個時辰,見牀邊有個凸出點,似是機關按鈕,他過去一按,石牀登時“呼……”地移在了一邊,地下出現了一個洞,他從洞中下去,進入了通向果園的山洞。
李天麟來到果園裡,卻見樹下立一位須、發雪白,身高八尺,身穿一件僂爛不堪的淡灰色長衫,腳踩一雙破鞋的老頭兒,嘴裡正在咀嚼手中的果子,開口問:“小子,你醒了?”
李天麟一怔,沒想到這位老人的耳力竟然如此高深莫測,反問道:“前輩,你是誰,怎麼會在這座絕谷裡出現呢?”
老頭兒扔掉果心,轉身說:“老夫早三十年前就到此谷了,是你小子進來打擾了我老頭子的清靜。”
“哦?”李天麟詫異地問:“如此說來,這座山谷是前輩的存身之地?”
這怪老頭倒立轉身子,用雙手走着路,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絕谷困了我老頭子三十餘年,又讓我平安度過了三十餘年,也讓我神功更進了一步,更讓我佈陣、設機關之術精進了不少。”
李天麟不明白那老頭兒說些什麼,感覺他好像在逗自己玩,他隨便附和道:“哦,看來前輩是塞翁失馬,因禍得福呀,恭喜!”
老頭兒倒立着蹦跳了幾下,說:“狗屁恭喜,我武功再高,佈陣再精,還不是離不開這座絕谷嗎?”
李天麟摘了幾顆果子,咬了幾口,說:“您武功這麼高,又在巖壁中挖開那麼多甬道,怎麼沒能挖出谷外呀?”
老頭兒翻身一躍,雙足點地,立在樹下,說:“我對谷外的地理環境不熟,沒個百餘年根本挖不出去。你看到的那些甬道和機關,花了我三十多年的時間呢!”
“呃,前輩是怎麼困在這裡的?”
“此事說來話長,待我一一道來。”老者獨居多年,早已孤獨難耐,見谷中來了李天麟,他早已欣喜若狂,這時聽他問到此間,他坐下來耐心回答:“我叫劉萬程,五十年前,我與大師兄趙子虛,三師弟常飛鴻同在崑崙山鐵冠道人門下學藝,大師兄主學煉丹凝氣,我主學佈陣設機關,三師弟主學奇門遁甲之術。數年後,大師兄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出家做了道士,取法號玉虛子,繼承了師父的衣鉢,做了崑崙派的掌門;我下山投軍做了隋朝的一個謀士;三師弟下山另立門戶,開創了梅山派。大業五年,奸賊宇文化及父子妒賢嫉能,一心勾結朝中黨羽,剷除異己,我看不慣他父子肆意殘害忠良的做法,仗義直言了幾句,不料宇文老賊懷恨在心,深夜派人將我擒住,廢了我的法術,封死我的奇經八脈,日夜兼程將我送至徐州,用兩根鋼鑽釘穿我的琵琶骨,用數條鋼鏈將我捆綁住,拋下了這座絕谷。”
“那後來前輩是如何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