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二年八月十五深夜,一輪明月高掛於空,滿天星辰閃閃發亮,風時有時無。夜空下,長安城裡異常寧靜,只有幾聲蛙叫蟬鳴。忽然六名背插鋼刀的黑衣蒙面人順街道上方飛行而過。這夥人來到城南趙家莊外,賊眉鼠眼地東瞧西瞅了幾下,躍牆而入,四下散開,向趙小姐的繡樓底下圍攏而來。這時,猛見樓上飄身躍下一位白衣刀客,月光中看他眉毛斜挑,鼻直口方,身材修長,是個英俊少年。這少年面無表情,手中現出一口龍月寒刀,橫擋住六名黑衣蒙面人的去路。黑衣人並未因此停下腳步,而是一擁而上,揮刀殺向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也並不躲閃,倏地舉刀衝殺過去,雙方瞬間殺在一處,斗的昏天黑地。五名黑衣人纏住白衣少年,一名黑衣人飛身來到繡樓之上,運掌劈開兩扇門,順趙秀蘭閨房中衝將進去。趙秀蘭一看門裡進來一名黑衣蒙面人,嚇的尖叫一聲,便見黑衣人閃身來到她牀前,迅速封住了她的穴道,將她裝進布袋裡,背起從後窗躍出,飛身一躥,便不見人影了。院子裡的五名黑衣人見同伴得手了,同時虛砍一刀,趁白衣少年飄身向後一閃之際,扔下一顆煙霧彈,飛身一躍,便都消失在了夜空中。
那白衣少年搖手扇開煙霧,心說:“我乃堂堂神刀門掌門人龍嘯天的弟子,卻讓區區幾個小毛賊從我眼皮低下劫走了那位姑娘,傳將出去還不得被江湖人貽笑大方嗎?不行,我必須把那位姑娘救回來,給師父長長臉。”想到此間,他一跺腳,騰空飛起。展開輕功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趙員外聽見院裡有打鬥聲,急忙披了件衣服,帶十餘名家丁。打着燈籠來到女兒的繡樓下,四處查看了下。一個人都沒有,再借着燈光仔細一看,地上有打鬥過的痕跡。他火速帶人上了繡樓,卻見門板被砸的粉碎,進門一看,女兒不見了,樓裡空空如也。員外嚇的渾身大顫,知道女兒是被賊人劫走了。他急得爬在牀上痛哭流涕:“蒼天呀,我趙大業一年前纔剛喪妻,今夜女兒又被劫走,我這以後怎麼活呀?嗚嗚……”
秀蘭的貼身丫鬟香菱跑來哭着說:“小姐,是哪個喪盡天良的狗賊劫走了你呀?嗚嗚……早知道你會出事,香菱今晚說什麼都不去陪太太。嗚嗚……”
管家趙福安慰了一番員外和丫鬟,決定次日去京兆府尹衙門擊鼓報案。
白衣少年尾隨那夥黑衣人來到一座豪華府宅而外,四下觀察,只見門楣上橫掛“張府”二字,府內把守森嚴。崗哨層設,要是他尾隨那幫黑衣人進入這座府院,就等同闖進了龍潭虎穴。可是他不進去。怎麼知道趙小姐的下落?他一時猶豫不決。
原來這座府邸的主人姓張名雲,字弘謹,乃河北人氏,隋文帝時期任過華州刺史,後被隋煬帝貶爲庶人,投於竇建德麾下。竇建德兵敗後,他又投靠了大唐太子李建成,因徵隴西獻計有功,晉升爲兵部侍郎。玄武門事變後。李世民看此人頗有些才氣,將其收於門下。貞觀二年正月。張雲將長女張玉燕獻入皇宮,李世民封其爲婕妤;張雲的長子張成龍因剿賊有功。天子親封其爲河西候;次子張文虎在一次天子狩獵期間湊巧擊退刺客,救駕有功,天子賜其爲四品禁軍輕騎都尉;二女兒張玉環閨中待嫁。
白衣少年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入張府營救趙小姐。他縱身跳進張府院落,順院牆來到西垮院,一看後院出來一隊巡邏兵,他縮身躲進角落裡,等巡邏兵過去後,飛身躍上房頂,來到有燈光的房間上方,使了個倒掛金勾,掛在房檐下,在窗紙上捅開個小孔向裡望去。卻見屋裡的六名黑衣人和一名僕人從布袋裡放出一名俊俏少女,交給了一位富家公子,此人正是張文虎。張文虎將那姑娘抱在自己牀上,別提有多樂了。黑衣人和那名僕人完成任務,都退出房來。白衣刀客不想被人發現,腳尖一勾,復來到房頂上,躲了起來。不料他時運不濟,一塊瓦片掉在了地上,驚動了六名黑衣人和張府內十餘名家將。他們鬼魅般飛身來到房頂上,瞬間將那白衣少年團團圍在正中。
家將首領手提一根等身鐵棍,對那白衣少年狠狠說道:“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夜闖國丈府?”
白衣少年抱拳道:“嘿嘿,素聞國丈府內高手如雲,小弟今夜特來拜訪拜訪各位呀!”
一名黑衣人說:“臭小子,你破壞我六人的任務在先,尾隨了我等一路在後,究竟意欲何爲?”
另一名家將兇眉惡眼地說:“這小子深夜造訪,肯定不安好心,弟兄們,殺了他吧!”
家將首領擺棍道:“武林中有個規矩,不殺無名之鬼。小子,你高名貴姓?”
白衣少年滑稽地將前額垂下的一縷頭髮向後甩了下,說:“嘿嘿,在下正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人見人愛,山見山倒,集善良智慧於一身的良好青年劉承志。”
家將首領抱拳道:“那就讓你死個明白。在下姓關名山月,是國丈府的護院首領,那六位黑衣人乃是國丈座下的六大金鋼。”說完,他一聲令下,衆家將同六大金鋼紛紛舉起兵器奔劉承志殺去。
劉承志利用內力將寶刀震飛在空,一步躍起接住刀柄,與張府衆人展開生死搏殺。衆家將刀槍棍棒橫砸豎劈,使得又快又狠,六大金鋼將各自手中的鋼刀左砍右剁,使得上下翻飛,劉承志的寶刀寒光四射,刀氣橫竄。雙方從房頂打到院兒裡,斗的異常激烈。雙方大戰了二百回合,忽然“唰唰唰”地從四處井然有序奔出來數十名弓箭手,持弓搭箭,將劉承志嚴嚴實實地包圍了起來。劉承志自知自己極難逃出張府,想要救趙小姐也不可能了。他四下看了下,到處都有兵丁把守,除非他有土遁術,遁地脫逃,否則必死無疑。可是要命的是,他偏偏一點法術都不懂。他心說:“看來小爺今夜是難逃一死了!算了,既然死定了,就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