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袖得意的表情瞬間消失,想到了剛纔李道玄那詭異的笑容和曖昧的言語,情不自禁用流着鮮血的雙腕護住了前胸,驚聲道:“你,你這賊子要做什麼!”
李道玄溫柔的扯開她的手臂,手指捏住了手腕上的傷口,一段木元靈力送出,爲她凝住了傷勢。輕聲說道:“我不叫賊子,我叫李道玄,你可以叫我李大哥!”
花滿袖怪異的看着李道玄爲自己溫柔的治療傷口,再聽到他說的如此溫柔,雙眸之中露出了更爲驚恐的表情,身子一軟,雙手卡住自己脖子,狠命用力捏着!
李道玄哭笑不得的看着這個女子如此怪異的動作,伸手拉開,皺眉道:“爲何如此?”
花滿袖擡頭看着他,眼中的害怕與恐懼慢慢凝成了一道淚水兒,卻低頭道:“咱們可以打架,但你不要折磨我,我,我怕疼……”
李道玄心中詫異,見她說的可憐,急忙說道:“花姑娘你別這樣說,我李道玄絕無虐待你之意,你爲何要這樣說……”
花滿袖懷疑的擡頭看着他,良久才輕聲道:“那,那你爲何對我這樣好,不但爲我治傷口,還告訴我你的名字。”
李道玄嘆了一口氣,望着面前的女子低聲道:“難道爲你治傷,告訴你名字便是對你好了麼?”
花滿袖此時見李道玄似乎真的沒有惡意,稍有些放鬆下來,揉着雙臂點頭道:“我小時候,奶奶說不許我出去見人,也不許告訴別人我的名字。”
她想了想又嘆了一口氣:“以前被奶奶責打,流血受傷的時候,也是不能治好的。我身上還留下很多傷口呢。”
她說着便舉起小拳頭:“我在家中出去的時候不多,但每次出去都遇到些不好的人,他們都來笑我,還問我的名字,我便將他們都打傷了。”
花滿袖眼中露出傷心之色:“那以後奶奶便不許我出門了!”
李道玄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這少女的遭遇,心中憐惜之外更對這花家鄙視起來。他想到自己年幼時候雖然無父無母,只有一個相思姐姐,但相比這個女子,可要幸福多了。
花滿袖與李道玄說了這會兒話,那血薔薇之牢卻漸漸縮小了幾分。
李道玄並未察覺,看着花滿袖恢復了精神,便盤腿坐下來,忍不住問道:“花家對你這樣壞,你爲何還要留在這裡?”
花滿袖奇怪的望着他:“我是花家人啊,爲何要離開這裡。”她說着忽然撅起了嘴:“但我常聽三叔和三嬸說我是雜種,說我不是花家人。”
李道玄微微嘆息,忽然想到一事,便問道:“花姑娘,如今咱們都在這四方牢獄之中,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所用的暗風元力,到底是從哪學來的?”
花滿袖這次又是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但又自言自語道:“這血薔薇之地便是我也出不去,果然你說的有道理,告訴你也沒有關係了。我所用的力量,是師傅教給我的。”
李道玄便笑了,這說了和沒說一樣,便循循善誘道:“不知花姑娘的師傅是哪位啊?”
花滿袖小手託着腮幫,搖頭道:“我不知道,師傅只在我睡覺的時候出現,她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我都不知道呢。”
李道玄愣住了,那花滿袖卻深深嘆了一口氣:“唉,這次河圖洛書的事,也是師傅告訴我的,但她又讓我發誓不許告訴任何人,我,我就不能告訴奶奶啦,惹得她就生氣了。”
李道玄沉吟了一聲,緩聲問道:“花姑娘,你的師尊,難道是隻有在夢中才出現的麼!”
花滿袖一拍小手,整個身子都探了過來,她身材太過嬌小,看起來就像個小娃娃。但那發育豐滿的曲線玲瓏,這一靠近就顯示出來。
李道玄微微退了一步,那花滿袖卻睜着大眼,驚奇的望着李道玄:“賊……李道玄,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道玄背後貼到了血紅籠子上,對着花滿袖微微一笑,心道,是你這丫頭太傻了些。卻不是我太聰明吧。
但兩人再說這些話,更覺親切了些。花滿袖便嘆道:“原來李道玄你不是壞人,可惜被我困在了這五方血薔薇之中。”
李道玄嗯了一聲,卻笑道:“你也被困在了這裡啊,我乃靈力修士,不需吃飯的。就怕你先撐不住啊。”
花滿袖聽到這裡茫然的摸着肚子,苦起了臉:“是哦,袖兒好像還沒吃東西呢。”
李道玄招呼她坐下來,望着她的眼睛說道:“袖兒,我知道你是花家人,不願傷害你奶奶,但我李道玄絕不是衝着你們花家來的。我這次來卻是爲了救出我的結義兄長。”
花滿袖呆呆望着他,搖頭道:“你說的是那個像書生的將軍嗎?那是不成的,奶奶將他關在了百草堂中,那百草堂是幾位師叔祖守着呢,他們可厲害了。”
李道玄點點頭:“那幾位師叔祖如此厲害,爲何今日不出來幫忙呢!”
花滿袖搖搖頭,忽然嘆了一口氣:“你這人不是壞人,那書生將軍也肯定不是壞人了。師叔祖們卻要將他煉成藥人,這有點不好了。”
李道玄身子立刻站了起來,首先發覺不對,周邊這牢獄血草空間狹窄了許多,竟然是在慢慢逼近,但他更被花滿袖最後一句話驚住,便拉住了她的手問道:“滿袖姑娘你在說什麼,什麼要煉製成藥人?”
花滿袖掙脫了他的手,搖頭道:“沒用了,李道玄,這五方血薔薇每一刻便縮小一寸,最後便要將咱們都擠成了肉餅。”
李道玄伸手推了一推那血薔薇之牆,感覺那如草曼覆蓋之下,卻是堅硬如金剛石一般的血柱。他不禁有些焦急起來,若是靈力道法他自有解決之道,但這慢慢壓縮的不知名籠子卻有些讓人發毛了。
身負金剛煉體大法不錯,但畢竟肉身不是金剛。李道玄想到此處,忽然想到了什麼,自腳下摸出了那得自花老太的半截柺杖。
他在血紅之光中微微用力,將柺杖周邊的碎木彈開,頓時露出了一柄闊劍。
這闊劍的模樣看起來卻是有些熟悉,最讓人李道玄懷疑的卻是那缺失的劍尖。這是一柄缺了劍尖的闊劍!
李道玄頓時想到了在洛水下觀水居中看到的,那秦家傳下來的劍尖。他正想着,卻聽到花滿袖大聲道:“李道玄,你爲何拿着秦家正劍宗的東西?”
李道玄看着慢慢逼近的血紅曼草,終於肯定了,這藏在花老太柺杖裡的闊劍,必然與秦家的傳家寶劍尖有着關係。
但此時他已無心再想,伸手將闊劍頂在了前方,斜着卡到了血薔薇籠子的底部。他要看一下這血薔薇籠子到底有何等威力。
那闊劍劍柄頂在地上,平鈍長劍頂在了曼草之上。奇異的事發生了。那蔓草籠子就像有了生命版,竟然改變了形狀,兩邊草壁合圍起來,夾住了長劍。繼續慢慢前進。
李道玄額角流出了一滴汗水,靈力沒用,這闊劍也沒用。
他轉身抓住了花滿袖的手,沉聲道:“滿袖姑娘,這東西是你鮮血所化,你真的不知道開啓之法麼?”
花滿袖大大的眼眸露出歉意:“真的,李道玄,我師父只教給我使用之法,從未說過開啓之道呢。”
她說着忽然一咬牙:“李道玄,你,你是個好人,我不能讓你死了。”
她說着雙眼一閉,立刻躺倒在李道玄懷裡,一動不動。
李道玄拍拍她:“花姑娘,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玩鬧!”
花滿袖睜開眼睛,焦急道:“你別說話,我要快快睡覺,睡着了就能見到師傅了,那樣還能救你出去呢。”
李道玄愣了一下,頓時覺得,似乎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過了一會兒,花滿袖再次睜開了眼睛,眼眸中淚水再次流了下來,哽咽道:“李道玄,我睡不着!”
李道玄嘆了一口氣,運轉靈力在身,一口氣凝聚出七道防禦靈力。分佈在兩人身外,低聲安慰道:“滿袖,咱們且試一試,我還能運轉道法,不見得就沒法子。”
花滿袖連連搖頭:“這是五方血薔薇,師傅曾說這是六方地獄,囚神纏鬼,無人可解!”
李道玄嗯了一聲,眼中忽然閃出一道亮光,一把握住花滿袖的小手:“你,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花滿袖遲疑道:“這是沒法可解的。”
李道玄搖頭,聲音有些嘶啞:“你剛纔說這是五方血薔薇,又說什麼六方地獄!”
花滿袖嘆了一口氣,伸手摸着李道玄的腦袋:“你,你是嚇傻了麼,五方血薔薇也罷,六方地獄也罷,不過是名字不同,說的都是這個東西呀!”
李道玄嘿然道:“不錯,正是因爲如此,這是五方血薔薇,與那六方地獄,卻是少了一個方向,如此咱們纔有了一線生機!”
花滿袖不解的看着他。
李道玄伸出手指指着上方,微笑道:“滿袖姑娘,這六方之境說的是‘東西南北上下’六方。你修煉未成,只修成那五方血薔薇,所以留下了一處破綻!”
花滿袖擡頭看着上方,李道玄點頭道:“不錯,剛纔我試過了四方,也試過了地面,卻忘了試一下上方,四方絕境,入地無門,咱們只有飛天而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