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輓歌 第69章 收東川

小楊命令人覈對了一下他上繳的財富,覺得此人雖然小惡不斷,但尚未有什麼滔天的罪行,再加上人才難得,現在又正是用人之際,就把他前賬一筆勾銷,希望他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趙無極沒有想到自己小命不但保住了,而且還被楊大將軍重用,也是感謝零啼,並一再保證今後好好做事,絕不辜負王爺的寬宏大量。

最後楊無病也接受了成都府尹王建業的建議,把王府和大將軍府遷往成都,但軍械製造和糧庫留在涪城。並打算待東川平定之後,也在那儲存糧草,武器以供今後出川所有。

崔安潛通過王友纔得到的情報和分析認爲:東川一帶地勢險要,山高溝峽,並不適合騎兵作戰。因此他向楊無病建議,最好使用步兵和火槍兵配合,加之巴東一帶部落衆多,互不統率,彪悍善戰,並且不同部落之間相互搶掠,應以分化爲主,對於不馴者嚴厲打擊,歸順者者採取懷柔手段。

楊無病深以爲然,決定出動三幹騎兵一萬五幹步兵,四幹火槍兵並蘇青的五百名特戰隊,坐船順涪水而下,經梓潼,射洪,潼南直達渝州。

楊無病在涪水碼頭爲衆將送行。崔安潛想了想問道:"臣等此去討伐王健,不知殿下還有什麼吩附沒有?"

楊無病說道:"崔總管,此去討伐王建:一個是爲了兩川統一。另外,實爲若今後東擊吳越做準備,從渝州順江而下,最是方便。但三峽一帶,山高林密,部族衆多,自秦司馬錯伐蜀以來,都很少向朝廷屈服,若沒有徹底收服他們,今後出川會是個麻煩事。我意我們當做好兩手準備,分而化之。"

崔錦瑟接過話頭道:"阿爹此去,正如楊郎所說的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對於歸順我們的部落,不妨多給一點好處,能讓他們下山居住最好。如果膽敢反抗者,就是滅族也在所不惜。"崔安潛,郭琪,蘇青聽了此話,忙拱首道:"謹遵殿下和王妃教導。"

楊無病站在涪水邊,目送數百條帆船順涪水漂流而下,不禁有點發呆。崔錦瑟拉了拉他的手:"楊郎,你在想什麼呢?我們也早點回去吧,再有幾天就要去成都了。"

楊無病搖了搖頭苦笑着說:"我如今就好比這艘大船的柁手,大家信任我,都來乘我這艘船,我就更不敢大意,儘量不要讓這船沉了。"

崔景色看着他的臉,理了理他被江風吹亂的頭髮,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隨着今後這艘船越來越大,上船之人肯定會越來越多,好多事情就未必會按你的想法去做了。"

楊無病認真的看着崔錦瑟道:"錦瑟,我不願意今後像當今朝廷一樣,也形成一個龐大的即得利益階層,絕不允許它也那樣一代代世襲下去,最終因爲安逸而滅亡,讓異族騎在我們頭上。"崔錦瑟認真的說道:"楊郎,我會全力以赴幫你的,無論誰攔住你的去路,他就是我的敵人。"

且不說崔安潛帶領數萬大軍順涪水而下。王建自從接到楊無病派人送來的朝廷聖旨之後,心裡就很是猶豫,降還是不降,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主。畢竟他任東川任刺史以來,就被當地豪強地主和地方官吏架空,可以說政令不出渝州城,這個刺史做得也很是窩囊,幾次想要辭官,都被攔下,畢竟象這樣毫無根基的擋箭牌可不好找啊,有他在此大家都過得快活自由,所以怎麼捨得他走呢?王建想了半天感到束手無策,他也隱約聽說過楊無病的赫赫戰功。沒辦法,只好把一衆不聽招呼的部下找來商量。

一位姓黃的本地主薄看了聖旨之後嘲笑道:"這姓楊的王爺他憑什麼要把兩川統一。自我大唐立國以來,一直就分爲東川,西川,沒有聽誰說過二川合一的道理。"

一位將領也把桌子一拍說道:"我聽人傳來消息說,他正打算派大軍前來征討。諸位大人有什麼好的主意沒有?"

另一位聽了說道"’能有什麼好主意,還不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嘛。況且我渝州山多,城牆高大堅困,諒他也攻不下來。"

王建想了想說道:‘’我聽說這位大將軍幾個時辰就攻克了長安城。希望在座諸位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另外一位將領聽了此話嘲笑說:"刺史大人如此膽小,這不是長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嗎?"

王建聽到此話,心裡暗暗罵道:你他媽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既然你們如此目中無人,我又何必在此替你們操心呢。想到這裡就滿臉堆笑地說道:"既然諸位大人一致認爲渝州能守,我也無話可說,大家就看着辦吧。"說罷就起身走了。

回到家後,其妻見他坐在那裡長吁短嘆,就關心地問道:"夫君,你這是這麼了,今天又受那一幫人的氣了嗎?"

王建長嘆一聲:"夫人,我本一介農夫,沒想到聖上青眼有加,居然做了這東川刺史。從來沒有想到背叛朝廷,而今這一幫人妄想割據一方,這不是我們也要受牽連嗎?況且我知道這蜀王雖年少卻頗有膽略,文武雙全,數月之間平了南詔,僅以一萬之衆就能大破黃巢,我怕衆人一意孤行,也害了我等。"

夫人想了想建議道:"那我們何不暗地裡派人送信給蜀王以做內應呢?到時候我想蜀王也能網開一面,放過我們的。"王建猶豫片刻道:"夫人所言甚是,我馬上就修書一封,讓王忠給蜀王的大軍送去。"

崔安潛的船隊,一路日夜兼程。很快就離開涪水進入嘉陵江裡。這一日,剛剛走到澄江鎮的時候,前面的船就派人前來報告說抓住了一個探子,指名點姓要見主將。

崔安全感到好奇,這個時候了,有誰會來見我呢,於是就讓人把他帶了上來。並問一旁的王友才說道:"王大人,是你派去的人嗎?"王友纔想了想說道:"我的人前來有聯絡暗號的。"

當那人被帶上來的時候,王友才上前詢問了幾句就搖了搖頭說道:"總管大人,此人不是我手下派去的,請你審問吧。"

崔安潛嚴厲的看了那人一眼問道:"你是何人指派?前來做什麼?"

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向四周瞧了瞧,只是問道:"請問大人是否是蜀王殿下派來討伐渝州的大軍。"

崔安潛說道:"正是。"那人才在衣襟的對角處掏出一個用蠟密封的小球,雙手遞給崔安潛,說道:"小人是渝州刺史王建大人的管家。奉我家主人的命令前來給將軍送信。"

崔安潛和王友纔對望一眼,拆開蠟丸一看,就讓人把那送信之人帶下去,小心款待。

王有才看了信之後,想了半天建議:"大人,據我所知的消息,這王健雖然是渝州刺史,但已被當地官吏和豪強所架空。他曾幾次想離職都被衆人強行攔住。所以我覺得這封信應該有很大可能是真的。但是以防萬一,我還是打算派人和此回去確認一下。"崔安潛想了想說道"’如此甚好。"就命人放慢了行船速度。

王建這幾天在衙門裡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管家被抓住而牽連自己送了性命。就在心上心下的時候,管家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大人,有人來見你了。"王建一見管家安然無恙,就驚喜萬端的說道:"快請快請。"

隨後管家閃身,從他身後走進了一個三十多歲很不起眼商人打扮的人來。他仔細打量王健半天才說道:"請問是渝州刺史王建王大人嗎?"王建連忙說道:"正是在下。"那人這才從鞋底掏出一張紙條來遞給他說道:"這是我家崔總管給大人的書信,大人一看便知。"

王建看罷書信,很是驚喜,就對管家說道:"快招待貴客和他的弟兄們去廂房休息。如果外面的人問起就說是新招的家將,知道嗎?"

送走那人之後,王健在客廳裡來回踱着步,暗想:幸虧聽了夫人之言,沒想到蜀王在渝州城裡已經作了如此多的準備,不然悔之晚矣。這幫人螳臂擋車,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不過也好,掃除這幫子混蛋,希望渝州百姓不再這麼苦了。

崔安潛率領大軍順江而下,來到渝州城門外。

蘇青看到重重迭迭的城牆,高大厚實,一直向山上逶迤而去,不由得暗吸一口涼氣說道:"幸虧有王爺發明的火槍和炸藥包,不再如此險峻的城牆,是很難得攻破的。"

郭琪也皺着眉頭說:"媽的,這樣地勢不平的地方,確實不適合騎兵作戰。看來我老郭也只能當步兵了。"

崔安潛用幹裡鏡看了看地勢命令道:"上岸,安營紮寨。蘇青你帶領你的部下前去察看地形,然後回大營商量怎樣破敵。老郭,你注意防範敵人夜間突襲。"

城上的將領看到船隊來之後,本來還有點心虛,但見上岸紮營才區區兩三萬人。不由得狂笑着說道:"渝州城高大險要,就是一百萬人人也很難得攻破。這楊無病卻派出兩三萬人來。太膽大妄爲了罷。"衆人聽罷也是一陣大笑,就不以爲意了

晚上的時候,蘇青終於帶着特戰隊的戰士們回來了。回來之後他不顧疲憊向催安潛報告了今天偵查的情況:渝州城是修在山上的一座城池,四周懸崖峭壁,沒辦法直接進攻,只有靠江邊有一個緩坡可以進入渝州城。蘇青通過收買當地的土著,順着他們指引可以進入城內的幾條小路前去查看,發現在敵人在這幾個地方都駐有重兵,由於只有羊腸小道,兵力沒辦法展開,更別說比較龐大的拋射器了。因此要想偷襲也很不容易。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城後面另一座高峰上,離渝州城有三四里路的樣子,中間隔着一條深澗。蘇青的意思是把拋射器架在這山上面,把炸藥包順着山勢彈射入城裡,用高密度的轟炸殺量殺傷守軍的有生利量,並瓦解敵人的鬥志,然後乖亂攻城。

崔安潛想了一下覺得此法不妥當:一是如果用炸藥包轟炸的話,那麼連累百姓也會找到很大的傷害,不符合楊無病不可玉石俱焚的要求。另外一個就是城內敵人受到打擊,通過這道山坡向上仰攻也會受到很大的損失,因爲他通過王健送來的情報知道敵人在正面的城牆上備有大量的擂木滾石,而坡是又長又陡,一旦滑下來,根本沒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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