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昌帶領一羣氣勢洶洶的黑鴉軍趕到庫房,擡腳就要進去。站在門口的兩位士兵攔住去路,拱手道:‘’兩位將軍請不要進去,此庫房已被朝廷佔用。‘’
李存昌冷冷的說道:‘’滾開,你們有什麼資格阻止我。‘’
但兩個兵士不爲所動,只是陪笑說道:‘’請將軍大人理解我們,我們也是軍令所在。"
站在他身後的李存孝嗯了一聲,就見刀光一閃,兩位士兵就黑鴉軍割斷了喉嚨。兩人捂着喉嚨,滿臉驚恐的看着李存昌,他們沒有想到居然會死在友軍的手裡。李存昌看也沒有看這兩位倒下的士兵就徑直走了進去。
裡面的士兵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連忙向正在清查庫房的楊智報告。楊智聽了大怒,快步走了過來,就見李存昌,李存孝兩人,已經帶領幾十個黑鴉軍闖了進來。
楊志一面叫手下去向楊無病彙報,一面帶領火槍軍攔住兩人的去路。楊智冷冷說道:"兩位將軍請止步。"李存昌蔑視地看了他一眼:"你算什麼東西,就是楊無病來,我也要進去,要活命的快給我滾開。"
就在這時候,得到消息的王鐸、崔安潛和其他一干將領也趕了過來,見二人快要火併,連忙擋在中間。王鐸氣呼呼的責問道:"李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楊將軍已經查封了府庫以待陛下前來嗎?"
李存昌反駁道:"王大人,聖上也不差餓兵吧。你也看到了,我們攻打西門,損失到底有多大。我如果這樣空手回去,怎麼向士兵們交代。"
崔安潛拿出那張軍令狀冷冷地說:"李將軍,墨汁未乾吧?按軍令狀楊無病將軍可獨得庫房裡的珍寶。但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查封后全部上交陛下,用來封賞有功之臣。你如此言而無信,不是打李克用將軍的臉嗎?"衆將聽了,深以爲然。
李存昌臉上掛不住了,他一把搶過軍令狀,幾下就撕得粉碎,昂首道:"這不過就是一張紙嘛,晉軍的功勞衆人皆知,憑什麼我沒有權利來分我那一份,誰膽敢攔着我拿我該拿的那一份?"
就在大家束手無策時,門外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我敢。"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楊無病一閃身就站到了李存昌面前,也不看他,扭頭問楊智道:"你去清點一下,看李大將軍手下殺死了我們幾個兄弟?"楊智哽咽道:"門口的有兩個,派來給您送信的被射死三個。"
楊無病這才扭過頭來,笑咪咪的看着李存昌說道:"李將軍,你也知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過這在我這裡不太一樣,我楊無病的兄弟命要貴重一些,死一賠二。"
李存昌正想反駁,就聽見周圍房上一陣脆響。他身旁的黑鴉軍士兵應聲倒下十個,都是被一槍打得腦漿迸裂,腦汁濺了他和李存孝一身。
李存孝反應極快,身形一閃擋在李存昌身前就想向楊無病撲去,楊無病身後幾十支黑色的鐵管立即指住了他二人,周圍房上及門外也有兩三千枝指着他手下的黑鴉軍。他憑本能知道這不是好東西,就沒有動,只是眼冒寒光,死死盯着楊無病。
楊無病彷彿他倆不存在一般。對王鐸和崔安潛拱手道:"兩位大人,這幾十間庫房裡面全部是珠寶象牙之類,我已命人封存,請大人接管。"
王鋒聽到此話感動極了,連忙回禮道:"大將軍,你對聖上的忠心,有目共睹,我會稟告的。現在我手裡兵力不多,就麻煩你暫時幫看管一下。我已派人飛馬前去成都向聖上稟告收復長安的消息了。"
這幾個察言觀色的將軍也連忙上前恭喜楊無病第一個攻破長安。他們現在對楊無病這種從沒見過的武器震撼,再也不敢輕視他了。
李存昌也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威力強大而又殺人於無形的武器。見大家都不理他倆,就氣哼哼的帶着剩下的黑鴉軍走了。楊無病手下的士兵,只是端着槍,冷冷地注視着他們,也沒有阻攔他們離去。
楊智帶着大家去庫房參觀,只見每一庫都是珠寶和象牙犀角古玩什麼的,看得大家一個個饞言欲滴,恨不得扛幾口袋走。
有人突然問道:"咦,這裡面怎麼沒有黃金呢?"楊智解釋說:”這位大人,當時我們領兵前來的時候,東西已被流民搬走了不少。大將軍當時就是帶兵前去追擊,想幫聖上追回這批黃金,可惜他兵力不多,只好空手而回了。"
衆人聽了這才暗自後悔,早知道也該追上去,說不定還能搶點回來,哎,庫房裡的不知道聖上會拿多少出來賞賜啊。楊無病聽了暗自好笑:楊智這廝現在也變成忽悠大王了,不容易啊。但他臉上仍顯示出很遺憾的樣子。
李存昌回到軍營越想越氣,就找來衆人商量怎麼出這口惡氣並撈點好處回去。畢竟帶着十萬大軍出征,短短半個月就損失了四萬多人,沒有收穫怎麼回去向父王交差。衆人七嘴八舌商量了半天,沒有一個靠譜的。
這時一個謀士陰陰的說道:"兩位太保,晉王若想爭霸天下,這楊無病是最大的障礙,以他收復長安的威望和他手裡不知名的武器,今後我們很難對付啊。"
李存昌看了一眼那位謀士:"依你之見應該怎麼做?"
那謀事想了想,就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李存昌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待聖上回轉長安,咱得了封賞再議吧。"
參觀完倉庫之後,王鐸就請幾位將領商量善後事宜。如今這長安城已被黃巢搞得烏煙瘴氣,亂七糟八的了。官員,豪強和有錢的富商都幾乎被殺光,剩下的全是嗷嗷待哺的窮人,糧食也基本上沒有了。
王鐸希望大家能拿一個章程出來,畢竟聖上要不了多久就要回來了。 一聽說要讓大家掏腰包,就沒有幾個吭聲了。
崔安潛說道:"王大人,我有一個建議,你看行不行。"王鋒正急得焦頭爛額,聽了連忙說道:"崔大人,有什麼好主意你就說嘛。"崔安全說道:"黃巢幾乎吃光了城裡的糧食跑了。但長安城內還有二十萬貧民。如果沒有糧食遲早會出事。反正這裡有十幾庫珠寶之類的,略微拿出一部分請幾位將軍四處購糧,先把眼前這個麻煩解決了再說。"
王鐸聽了此話心有所動,但他猶豫了半天又說道:"此事若讓聖上知道了,就是個麻煩呀。"因爲他知道李儇本人就是一個一毛不撥的鐵公雞。
崔安潛勸道:"那幾個財寶重要,還是聖上回長安重要。我想聖上知道原因也是會諒解的。"王鐸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這個建議得到將領們的支持。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大家拿到各自購糧的數目之後,就紛紛回營地準備外出搶糧了。只有王重榮從俘虜那裡得知:黃巢手下大將朱溫還駐守在同州。他就主動要求自己領兵前去收復同州。對此,兩位大人還是蠻支持的。
見大家都心滿意足地走了,楊無病牽掛着營地近二十萬饑民,也就打算回去了。王鋒叫住了他,微笑着說道:"楊將軍你收復長安,功勞不下於郭令公。又能爲聖上截回如此之多的財寶,老夫是會向聖上稟告的。但如今長安城裡饑民遍地,其他幾個藩鎮你也是看到的。就麻煩你略微幫着維持一下長安城的秩序,將軍以爲如何呢?"
楊無病想了想說道:"大人,你知道我的兵力並不多,所以此事確實無能爲力,頂多拿兩千士兵,其他的還得大人想想辦法"接着又把自己俘獲近二十萬流民眷屬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鐸聽了驚呆了,連忙說道:"楊將軍,這是窩藏反賊啊,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楊無病嘆了一口氣說道:"王大人,其實他們也是沒有飯吃才如此的。都是些老弱病殘,造得起來什麼反呢?"
王鐸看了看崔安潛咬咬牙說道:"楊將軍,二十萬人光糧食就是個大數目,實在不行就把這裡的珠寶拿一部分去換糧食吧。我也知道這些人是無辜的,但這個世道又有什麼辦法呢。"
楊無病看着王鋒說道:"王大人有此善心,必有福報。我的計劃是,現如今渭水至終南山這一片,由於巢賊不時前來搶糧,基本上己荒無人煙。這時節如抓緊時機,還能再收一季糧食,我打算把他們安頓在這裡屯田,也會給朝廷減不少麻煩。我只希望聖上回京之後,若有豪強強要土地,請王大人幫忙照應一下。珠寶我就不要了"
王鐸連忙說道:"此事老夫一力承擔,如今楊將軍立下如此功勞,我想就是聖上看在你的面上,估計也會網開一面的。"楊無病聽了此話,略微放心一些,連位拱首道:‘"那就多謝兩位大人了。"
回到大營,楊無病聽取了衆將彙報的各部損耗情況,僅僅戰死一百多兵士,輕重傷員有七八百人。這一數字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因此很是滿意。
衆將請示下一步行動時,楊無病就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衆將也沒有說什麼,他們知道自己這位大將軍是個菩薩心腸,對百姓尤其心軟。
孟昭圖站出來說道:"大將軍,此辦法好是好。但是你想過沒有,渭水一帶地勢平坦,土地肥厚,一旦我們離去,難保沒人來打主意。我建議把他們迂至終南山腳下,一個就糧方便,另一個離陽平關近,我們也可以照看一二,三是如今天下己亂,就是朝廷有人想打主意,也是鞭長莫及。經此一事,這些百姓一定會擁護我們。即使今後有事,東出西川,這裡也算是一個落腳點。"
楊無病聽了此話,把桌子一拍,說道:"孟兄,有你的,好多事我都沒考慮這麼深遠。這件事情就按你所說的辦,由你全權負責。"
第二天孟昭圖就讓手下把這個計劃告訴了所有的流民。這些流民沒想到不但能活下來,楊大將軍還要分給自己土地,一個個感恩戴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孟昭圖見此事順利,一面率領大家向終南山進發,一面命昭化,陽平關加快糧食轉運,同時令楊忠儘快送一大批農具和布匹過來。
楊無病送走孟昭圖和流民之後,看了看空了一半的營地,感覺很是無聊。就打算去驪山看看,畢竟自已上輩子都還沒去過,現在去還不用買門票,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