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也不理他們憤怒的目光,懶懶地把手一拱:‘’請問誰是土蕃的使者呀?‘’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穿着華麗,身材彪悍,三十多歲的男人來,他陰冷的看着楊無病道:‘’我就是,請問閣下是?‘’原來此人叫熱巴丹增,是土蕃贊普身邊的衛士長,號稱土蕃第一高手,格鬥十分厲害。
楊無病毫不理會他陰冷的口氣,只是笑眯眯的說道:‘’我是陛下派來問你們好久用馬匹交換人質的。‘’這句話一下捅到了土蕃人的痛處,幾個大漢於是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小楊也不懼這幾個大漢高自己一個頭,只是笑嘻嘻的說道:‘’要打架嗎?等我和你們使者談判完再打。要知道這是在大唐,而不是你們土蕃。‘’站在門口的熱巴丹增臉色變了變,喝退了幾個大漢,微笑着說道:‘’那請貴使進屋吧,咱們好好談一談。‘’
進得屋來,兩人分賓主坐定。那使者就迫不及待地發難道:‘’你們皇帝手下的將軍冒犯了土蕃偉大的贊普,你們打算用什麼來平息他的怒火?‘’小楊鼻子使勁抽了抽道:‘’使者大人,這屋裡好大一股羊騷味啊,要不我們出去說?‘’
那使者見自己一拳打在空氣裡,不由得憤怒的分辨道:‘’我們土蕃人吃牛羊,本來就是這個味道。‘’
小楊一本正經的說:‘’使者大人,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去除這個味道。‘’這使者平時很愛打扮,最頭痛的就是自己身上這股味道太腥了,女人都不喜和他接觸。聽了此話,不由自主的就問到:‘’什麼東西能夠除去身上的味道?‘’
小楊暗笑,這白癡這麼快就掉進坑裡了。於是繼續說道:‘’我看了一本古書,上面有個很神秘的配方。用這種配方可以調製一種香水,灑在身上能讓身體變香,很得女人的喜歡。‘’
使者脫口問道:‘’那怎麼才能配製出這種香水呢?‘’楊無病覺得終於可以好好忽悠一把了,這種機會可是很難得啊!於是就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在崑崙山之巔,有一種優懸陀羅花,也叫魔鬼大麗花,這種花要三十年才能開一次,極爲罕見,若你能有幸找到,再取得你們土蕃神山頂上沒被污染的白雪,把兩者放在黃金做的鍋裡,以檀香木爲柴夥,熬製四十九天之後,就得到這種香水,塗在身上可以讓人精神愉悅,彷彿進入仙境一般,有一種飛一樣的感覺。‘’
熱巴丹增聽了這話,才知道他是來消遣自己的,氣得把桌子一拍道:‘’貴使大人,我們先不談這些。先說說怎樣賠償我們的問題吧。‘’
小楊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道:‘’哎,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呢。那行,你先說吧。‘’
熱巴丹增說道:‘’黃金十萬兩,綢段二十萬匹,美女一百名。‘’小楊皺眉道:‘’前兩項我們倒免強同意,但是美女一百名就算了吧,畢竟你們土蕃女人太醜啦。‘’
熱巴丹增怒火沖天,咆哮道:‘’是你們給我們,而不是我們給你們,這一點要搞清楚。‘’
楊無病臉色一變,冷冷地說道:‘’你也要搞清楚,你們落到在我們手上的俘虜,你看怎麼處理啊?‘’那使者氣勢一下低落下來,但仍強硬威脅道:‘’所有的俘虜必須儘快還給我們,否則一切後果由你們承擔‘’
小楊想了想道:‘’使者大人,我想送一樣東西,麻煩你帶給貴贊普。‘’說罷就向外面大喝一聲:‘’帶上來。‘’一個衛兵應聲走了進來,手裡捧着一個尺許長但很是華麗的盒子,輕輕放到熱巴丹增的案几上。
熱巴丹增很好奇地打開盒子,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原來裡面放着一隻手和一雙耳朵,都用石灰醃製,還沒有腐爛。再仔細一看,那手上戴着一枚碧綠的綠松石戒指,耳朵上還穿着兩隻碩大的金耳環。他覺得這幾樣東西很是眼熟。
楊無病輕輕一笑說道:‘’這幾樣東西就是貴贊普弟弟丹珠的右手和耳朵。由於它們太想回到土蕃了,我就不嫌麻煩把它們從丹珠身上取下來,麻煩貴使順道帶它們回去。‘’
熱巴丹增臉上露出恐怖的神色,指着楊無病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楊無病冷冷的說道:‘’那五百名貴族的雙耳和右手我還保存着。你們還有兩個月時間,如果這兩個月內我們大將軍還沒見到那五萬匹駿馬的話,我會把它們全部製成零件給你們送回來的。‘’
走到門口時,他又回過頭來看着熱巴丹增一笑:‘’記住哦,還有六十天時間了,你們最好抓緊。‘’來到大門口,他看了一眼左右虎視眈眈的幾個大漢,運起內力,手在門口的石獅子頭上輕輕一拍,就帶衛士們揚聲而去。
幾個土蕃人想:這人瘋了嗎,沒事去打石頭。其中一個土蕃人好奇的用手在石獅子頭上一摸,只聽嘩啦一聲,石獅子就變成了無數的小塊,散落了一地。幾個人包括站在後面的熱巴丹增一下子變得臉色蒼白了。
下午楊無病接到暗哨的彙報:這幾個土蕃人連給朝廷的招呼都沒有打,就騎馬飛奔回去了。楊無病也不理會,只是對屋裡的響鈴公主和阿細吼道:‘’你們兩個快點嘛,逛個街都要收拾半天,再不出來我就不去了哈。‘’就聽裡面傳出一個聲音:‘’你敢不去,看我們今晚怎麼收拾你。‘’那暗哨聽了,想笑又不敢,只好捂着嘴快步溜了。
第二天早上,李儇得到理藩院的彙報說幾個土蕃使者招呼也沒有打,就回去了。他鬆了一口氣,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就讓人宣楊無病進見。
對於李儇的疑問,楊無病恭恭敬敬的說道:‘’陛下,我給那幾個使者說了聖上和朝廷這幾年的苦衷,那幾個使者也表示很理解。他們很講道理的,說實在拿不出就算了。‘’
大家眼睛雪亮,都知道楊無病在鬼扯,但是使者已經走了,也沒法對質。話說現在不比以前,武人的地位空前提高,沒有誰敢說他有欺君之罪,此事就此作罷。
但楊無病又毫不知趣的老調重彈:訴苦說這次自己損失慘重,希望朝廷能撫卹一下戰死和受傷的將士。李儇被纏得沒法,只好答應過兩天給他撥五百兩黃金。雖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砣肉嘛,小楊也就知趣地跪下謝主隆恩了。
正打算出門的時候,響鈴公主和阿細就跟了出來,也嚷着要去看一看。小楊沒有辦法只好帶上一塊同去。
才走到大門口,管家就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說:‘’姑爺,老爺以爲你昨天下午就會過來。酒菜都準備好了,結果你又沒來。‘’說罷又掃了眼跟在後面的兩隻老虎。
小楊笑笑道:‘’昨天下午不是有點事情麼,把這點東西拿去給下面的人分一分。‘’管家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兩錠金元寶,不由得喜笑顏開:看了姑爺這次出征,發了大財啊。原來響鈴公主回川的時候,毫不客氣地把庫房的黃金珠寶收蒐羅了一大半,還派人去碧雲洞把舅舅留下的各種奇珍異寶搜刮一空,如果不是幾條蟒蛇太大的話,估計也會一併拿走。就這樣自己給自己準備嫁妝,全帶回了涪城,難怪小楊現在出手這麼闊氣。
拜見了岳父大人之後,崔安潛看了看被夫人接到後廳去的兩位美女,皺了皺眉頭勸道:‘’賢婿,你現在肩上的擔子很重,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楊無病心裡腹誹道:還不是你那個財迷女兒,不然我怎麼會去招惹這兩隻母老虎呢。但表面上還得陪着笑臉:‘’岳父提醒得是,今後一定會注意的。‘’
楊無病把這大半年來自己征戰南詔的情況大概向崔安潛說了一下。崔安潛聽後,鄒着眉頭道:‘’賢婿,你隱瞞響鈴公主這件事情,做得有點孟浪了。遲早會被朝廷和聖上所知的,這有欺君之嫌啊。‘’
小楊笑了笑說道:‘’正因如此,所以來找岳父商量,但我估計等陛下知道,也是一兩年之後了。據我所知,黃巢如今近百萬人駐紮長安,人吃馬嚼的,也該缺糧了吧。難道朝廷沒想到趁此機會收復長安嗎?‘’崔安潛驚奇地看着楊無病道:‘’賢婿居然說準了,這幾天陛下和衆大臣正商量準備反攻長安的事情。‘’
小楊問道:‘’那這次打算派哪些人去?‘’崔安潛答道:‘’這次以王鐸大人爲主,我爲輔,其他的領兵大將還沒有協商好。‘’小楊道:‘’小婿這次損失慘重。如果近期出兵的話,我確實無能爲力。‘’崔安潛笑道:‘’就是你這次想去,估計田令孜也不願意讓你去。你這次去南詔不清不楚,他與陳敬瑄對你已有了防範之心。怕將來尾大不掉。‘’
小楊看着崔安潛問道:‘’岳父大人,那你這次去,手下有多少可用之兵?‘’崔安潛苦笑着說道,:‘’你也知道,現在神策軍有名無實,就是一空架子。如今朝廷錢糧以兩川之地難以爲繼,也沒能力招多少兵。兼之陳敬瑄那廝整天想着打馬球以討好聖上,根本沒有心思訓練兵士。前天王大人還來和我商量,能否從你那調一萬兵士。我以你南征損耗過多爲由拒絕了。‘’
小楊很是感動,誠懇地說道:‘’岳父,朝廷尚未準備充分就匆忙出兵,此乃兵家大忌。兼之各藩鎮擁兵自重,未必能聽朝廷命令。巢賊現在雖因糧草不濟,戰力下降,目前也不是朝廷所能對付的。如果各將領再自挾私心,不服上命,各自爲戰,那後果……‘’
崔安潛長嘆一聲道:‘’何嘗不是如此啊,王大人正是擔心這一點,所以希望能從你那裡調一部分兵來用作親軍,到時也好自保。‘’
楊無病暗地裡覈算了一下,自己現在在涪城的兵力共有六千。在南詔響鈴公主處和崔世安處加土蕃騎兵一共有二萬六千人左右。如趁此機會出兵,一個可以保證崔安潛的安全,另外一個也可以瞭解黃巢及各大蕃鎮的實力如何。
想到這裡,他就說道:‘’岳父大人,你看這樣行不,我盡力抽調三千騎兵給你和王大人做親衛。萬一有個意外,你們也好安全脫身。不過我希望朝廷能在七月之後出兵,這樣我纔有時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