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祖見識不妙,一閃身站了起來,手腕一動,一道利刃就向他胸口刺去。只見那怪人哈哈一笑,身軀突然如同沒有骨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過他凌厲一擊,右手輕輕一掌印在楊繼祖胸口,他如同被大錘撞了一般,倒飛出去。那怪人如影隨行,左手一晃,輕輕巧巧就把那把匕首奪了過去。
出塵子見勢不妙,身形一閃,右手搭在楊繼後背,兩人連退十幾步才止住身形。
出塵子放下楊繼祖焦慮的問道:“師叔,你沒有受傷吧?”
楊繼祖這時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大聲叫道:“別管我,快去給我把那把匕首搶回來!”
出塵子大吼一聲:“好嘞!”人如同飛鳥一般撲了過去。
一瞬間,兩人在山神廟中間的空地上如同兩道影子一般追來追去,凌厲的掌風逼得大家紛紛後退,篝火也在他們的內勁逼迫之下越來越暗。
半響,只聽出塵子大叫一聲,倒飛了出去。
就這當口,緩過氣的侍衛們團了上來,用手銃封住了那怪人的所有退路。但那怪人並沒有逃走的意思,只是就着火光玩弄着那把匕首,還打算把地龍丹弄下來,根本不把指着他的火銃放在眼裡。
楊繼祖扶起跌倒在他身旁的出塵子,看他沒有事就大步走上前來,順手從張承志手裡拿過手銃指着老人說道:“老人家,這東西你也看夠了,該還給我了吧?”
那怪人把手頭的匕首拋了拋說道:“這東西憑什麼是你的?” шшш¸tt kan¸C〇
楊無病回答道:“匕首乃家父所賜,不敢送人。”
怪人翻翻白眼說道:“這匕首倒不稀罕,我就要這顆紅石頭。你稍等一下,我把這石頭扣下來之後自然會把匕首還給你的。”
楊繼祖哭笑不得,怎麼遇到一個如此不要臉的人,不過看樣子好像他腦筋有點不對。於是連忙解釋道:“寶石乃家母所賜,也不能給你。”
怪人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此物乃我師尊所有,怎麼會變成你媽的?”
旁邊的一個奴僕見這怪人的樣子,突然心裡一動,悄悄走到楊繼祖耳邊說道:“主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怪人應該是公主殿下的師叔。”
楊繼祖扭頭看了看他苦笑道:“我媽哪裡鑽出這麼一個白癡長輩呀?”
見主人不信,那人就一五一十把經過說了出來:原來這怪人叫毒龍尊者,是南詔國第一高手閣羅的師弟。此人雖然天資聰明,可是心高氣傲,一心想打敗自己師兄,奪得南召第一高手的美稱。師傅碧磷老人去世之後,他從師哥這偷了這塊地龍丹,躲到一個山洞裡去練毒龍功,遺憾的是毒龍功沒練成,卻走火入魔,弄得智商大減,和幾歲小孩差不多,人也變得瘋瘋癲癲。
就在他跑出來憑本能找到哀牢山時,卻記不起碧磷洞的具體位置了,只好滿山瞎逛。被到處找他的閣羅抓住後,揍了一頓就把他關了起來。
不知道他怎麼得到了幾條巨蟒的幫助,打破巖洞又逃出去。閣羅擔心他的安危,到處派人去找,奈何他武功太高,一天又行蹤不定,根本抓不回來。折騰了幾年,閣羅也就死了心,加之要去找妹妹,也就隨他去了。
見了怪人想用牙齒把寶石撬出來,楊繼祖急了,他用火統對着石墩一槍打去,只聽一聲巨響,石墩蹦成了幾塊,把那老頭嚇了一跳。
楊繼祖聲色俱厲喝道:“老頭,快把東西還我,不然本少爺對你不客氣了 。"
那怪人滿不在乎的翻翻白眼:“若你能把它叫答應的話,我就給你。”
聽了此話,楊繼祖哭笑不得。張承志大聲道:“少爺,把這老怪物亂槍打死得了。” 楊繼祖連忙制止:“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開槍。”
看那老頭還在那裡努力的啃着,楊繼祖哀聲求道:“老前輩,不要再啃了,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來交換,你看上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聽了這話,那怪人頓時來了興趣,他幾步走到楊繼祖面前,也不擔心他槍口還指着自已,笑嘻嘻說道:“小子,把你這冒火的寶貝給我,我就把刀子還你。”
楊繼祖眼珠轉了轉,把三眼統對着地下連發兩槍,打光子彈之後,笑眯眯的說道:“行啊!”
怪人就把匕首扔給他,然後隨手奪過了火銃。然後學着他的樣子,扳動了扳機,卻半天沒有動靜,於是怒道:“你小子騙我,怎麼沒有火光和響聲呢?”
楊繼祖連忙解釋道:“這東西是一件寶物,要每天吸收日月精華,每隔三天才能響三次,你要玩它就得等三天之後才行啊。”
那怪人半信半疑的點點頭說道:“我姑且信你一回,若三天之後不靈,我會回來找你麻煩。”
說罷學着他們把火銃插在腰間,然後興沖沖地走出了廟門,楊繼祖做了一個手勢,讓大家放行。
就在衆人以爲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那老頭又折了回來,不等衆人開口,他就對楊繼祖說道:“小子,你那酒個還不錯,給我幾瓶。”
楊繼祖苦笑一聲對張承志說道:“把白酒給老前輩幾瓶,打發他走吧。”
待怪人走了之後,出塵子帶着一干牛鼻子走到楊繼祖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說道:“貧道見過南詔公。”
楊繼祖擺擺手說道:“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這些俗套了。看看有誰受傷沒有?”最後一檢查,那怪人雖然出招看似兇狠,卻沒有意傷人,侍衛們僅僅是一點輕微的皮外傷。
шшш ☢ttκá n ☢c○ 收拾收拾之後,衆人繼續坐下來吃喝。楊繼祖問出塵子那老怪人功夫到底何等境界?出塵子想了想說道:“我感覺他不比我師傅弱,而且我覺得他的好多手法有點象天竺國和身毒那邊的流派。”
楊繼祖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換了一個話題笑道:“這次我們打算先去太和城,我估計李將軍他們肯定也會來的,倒不如和我們一塊先去太和城怎麼樣?”出塵子聽了大喜,連忙行禮道:“那感情好。”
這一日大家正走着的時候,後面的一位侍衛驚叫道:“不好,那老瘋子追上來了。”話音未落,毒龍尊者就趕上了隊伍,他如同一個被騙的小孩子般大聲叫道:“你們這些騙子,已經過了三天,我怎麼還打不響?”
楊繼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招手叫過張承志,低聲吩咐道:“去給他把火藥裝上,子彈就不要上了。並且告訴他每三天還得我們做法才靈,不然打不響。”張承志強忍住笑,連忙點頭去了。
從那以後,毒龍尊者就像一張狗皮膏藥一樣纏住了他們。每隔三天準時報道,而且他還不見外,只要看上哪個侍衛的白酒和好吃的就毫不客氣的搶過去,弄得衆侍衛怨聲載道,楊繼祖只好安慰他們不要和老頭一般見識,被搶了東西直接找他,他會賠給大家的,衆人這纔好受一點。
不數日,衆人來到了太和城外,阿牛將軍率領南詔六部各大首領及地方官員,早已在太和城外五十里地迎接。當然,安南兵團偏將以上的將領也都跟着來了。
衆人簇擁着楊繼祖進了太和城,在阿牛將軍的引領下進了王宮。阿牛將軍面帶微笑說道:“自公主殿下離去後,微臣就封了王宮。而今王爺前來,令王宮蓬蓽生輝啊。”
聽了此話話,楊繼祖很是局措,他小心糾正道:“阿牛叔叔,我如今是南詔公,還不是王,請不要亂說。”
下面一個首領大聲說道:“王爺擁有皮邏閣王朝的高貴血統,在我們眼裡,你就是南詔的王。”
另一個首領也大聲說道:“是啊,聽說蜀王遲早將登天子大寶,王爺封王,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阿牛見南詔公一臉尷尬,連忙換個話題問道:“南詔公此次前來能住多久?”
楊繼祖說道:“父王讓我除夕前務必趕回長安。”
聽了此話,衆首領和官員都很失望。楊繼祖見大家的表情,連忙安慰道:“諸首領和大人也不要急,四年之後我將回來和大家一塊共同生活的。”
參加完南詔公款待衆人的晚宴之後,雍二十一和李長庚就回到了駐太和城的安南軍團兵營。就着昏暗的燈光,兩人相對無言,都在回想白天的事情。
半響,雍二十一遲疑地說道:“李兄,今天的場面你看出什麼沒有?”
李長庚苦笑一下道:“看出什麼,我就看出南詔公很受他的臣民歡迎啊!”
“好像沒有這麼簡單吧,你看當地首領和官員,今天見了南召公那個樣子,好像找到主心骨一樣。”雍二十一見李長庚面無表情的樣子,咬了咬牙說道:“李兄,這麼幾年來我們一直在一口鍋裡舀飯,算得上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了。按道理來說,做臣子的在背後議論帝王家事這是重罪,但此話我不得不和你商量一下,畢竟如今我倆算得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從今日來看,我感覺安南公雄才大略,假以時日,將不在王爺之下。還有四年,安南公將要就藩了。王爺若在則罷,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我如何自處?”
見雍二十一直插主題說出了心裡話,李長庚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畢竟老雍說得很有道理,他二人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旦大禍臨頭,誰也跑不掉。李長庚想了想說道:“雍兄,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想以王爺的聰明睿智,這些事情他一定會考慮到的,我猜肯定還有後手預防這種局面的出現。”
雍二十一摸了摸下巴:“話雖如此,不過你今天看到沒有?以往我們唐人和當地的南詔人,從來都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服氣。但今天南詔公來了之後,你看衆人的表現,一片和睦啊。南詔人把他當爲主心骨,唐人也覺得他是王爺的血脈而把他作爲依靠。唉,若以前朝來說,這種事情出現,君王一定不會放心的。安南公今後一旦有爭奪天下的雄心,你想想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我們安南軍團如何自處?”
李長庚皺着眉頭思考了半天,突然把桌子一拍,說道:“老雍,這事我們沒有什麼顧慮了。”
雍二十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問道:“你找到什麼地方不對了嗎?”李長庚翻身而起,從一個鐵櫃裡拿出一幅地圖說道:“你先過來看看這幅地圖,我再來說我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