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了陳太守的太守府,唐小東終於是按捺不住了,問道:“陳太守,爲什麼街上沒有看見一位百姓,也沒有任何賣東西的攤子呢?”
陳太守笑了笑說道:“是我下的宵禁令,畢竟是非常時期,皇上的安全是最主要的,這百姓之中,魚龍混雜,若是放任其不管,萬一有敵人混在其中,危害到了皇上,就是要了我這條命,也是不夠抵罪的啊。”
唐小東想想也是,現在安祿山稱帝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百姓心中也是惶惶不安,如果此時看到唐玄宗的車隊進城,萬一引起騷亂,還真的是非常的麻煩。
因爲只是一個小小的郡,也就沒有什麼行宮了,唐玄宗被唐霜架着下了馬車,讓陳太守還以爲唐霜是唐玄宗身邊的妃子呢,而唐玄宗這兩天的身體也確實不好,臉色慘白的,在被伺候着吃了一點東西之後,唐霜就帶其去房間休息了。
本來唐小東是想着不停留立刻走的,但是看唐玄宗那個狀態估計是不行了,只能推遲一些時間了,於是唐小東派出去了十幾人的斥候小隊,八個方向分散出去探查有沒有敵軍的蹤影,一旦發現,立刻趕路。
唐小東與陳太守兩人推杯換盞,討論着天下的形式,蘭婷、雷媚和楊貴妃也已經去休息了,那些將士們則一直趕路,出了城在城外駐紮了下來。
“來來來,武功侯的事蹟陳某可是如雷貫耳,陳某也是多麼想成就武功侯這般的功績,只可惜能力有限,不足武功侯之萬一啊。”陳太守給唐小東到了滿滿的一杯酒,不停地表達着自己對唐小東的景仰之情。
唐小東老臉都被誇的微紅了,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被誇的害臊了,連連擺手,說道:“誒,你們同朝爲官,都是爲皇上分憂解難,要說功績,這全都是皇上的聖明。”
陳太守連連點頭說道:“對對,說的沒錯,皇上英明,千里之外,運籌帷幄,只可惜啊,偏偏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辜負了皇上對他的恩寵啊。”
唐小東陪着笑了笑,沒有說話,如今這個局面,百分之八十都是唐玄宗的鍋,安祿山如今能夠號令百萬大軍,唐玄宗也沒少往裡添磚加瓦,如今被人抄了老巢,只能說是養虎爲患罷了。
“對了,武功侯,之後要往那裡進發,有沒有什麼打算?”陳太守壓低了聲音問道。
唐小東自然是不可能透漏出自己的前進方向了,只打着哈哈說道:“一切全憑皇上定奪,我只是負責保護皇上,往哪裡走這種事情,暫時還輪不到我來選擇。”
“武功侯真是謙虛了,誰不知道皇上現在最信賴的就是您了,只要您說話,皇上總是會考慮的嘛。”陳太守喝了一口酒,然後放下了就被,輕笑着看着唐小東。
唐小東手中的酒杯一頓,看了一眼陳太守後哈哈笑了一聲,對陳太守說道:“陳大人真是說笑了,身爲人臣,自然是聽吩咐辦事,哪裡由得我去說話,陳大人莫要再給我帶高帽子了,可真的是不敢戴啊。”
“堂堂武功侯,還說什麼不敢,若是不敢的話,坐在這裡的就不是您了,而是楊相國了吧?”陳太守笑的玩味,一雙眼睛閃着一絲嘲諷。
唐小東皺了皺眉頭,剛纔進城的時候就覺得哪裡不對,他還以爲是沒有見到一名百姓所
以覺得奇怪,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馬嵬驛事變雖然震撼,但是六軍將士皆是忠心於國家之人,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到處亂傳,所以外界現在根本不知道在馬嵬驛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並不知道楊國忠已經被亂刀砍死了。
當陳太守看到唐小東的時候,竟然沒有一絲的驚訝,因爲按理來說,前去會見太守的人應該是楊國忠纔是,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見到唐小東,應該會問一句“楊相國何在”吧。
“陳太守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皇上你也見到了,這難道還有假麼?”唐小東陰沉着臉,攥着酒杯的手指,關節蒼白。
唐小東不知道這個陳太守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懷疑他是假冒的?還是說他是楊國忠一黨,要爲楊國忠報仇?或者是這個陳太守以爲自己綁架了皇上,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只要陳太守鎮定自若的喝着酒,笑着對唐小東說道:“唐大人是聰明人,知道這天下形勢,既然楊國忠已經被殺了,我想現在樓上那位皇帝,此時應該稱之爲太上皇了吧?”
“陳太守真的是洞察敏銳,僅僅憑着楊國忠不在,就能推斷出這麼多的信息,着實是讓唐某人佩服。”唐小東站起身來,默默離開桌子半米之遠,提防陳太守突然發難。
陳太守這邊也站起了身,對唐小東說道:“並不是陳某敏銳,而是唐大人的得到的消息着實是太過於緩慢。”
“陳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個人性格直爽,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就開門見山的說吧,只要你們的條件提的合理,我什麼都可以考慮。”唐小東故佈疑陣,其實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陳太守低頭想了想,沉思了一會說道:“既然唐大人已經說開了,那麼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還請唐大人帶着唐玄宗,回到長安,皇上自有重賞。”
原來是安祿山的人?但是從長安到扶風郡必須經過馬嵬驛,自己這一路過來並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啊,他們是怎麼過來的,飛過來的麼?
從剛纔陳國安所說的話來分析,自己一定是遺漏了一份很重要的信息,導致現在被人圍困在其中。現在唐小東最擔心的就是城外的那一萬多的軍隊,只要陳國安手中有五千精銳,想要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是完全可能的事情,如果丟失了這一萬的軍隊,唐小東就真的就陷入了生死攸關的時刻。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給城外的將士們通風報信,讓他們免遭毒手。如果他們再聰明一點的話,就完全可以立刻打入城中,憑着蘭婷等人的身手,唐小東他們完全可以自保有餘。
然而現在唐小東根本脫不開身,因爲不用說他都知道,這個太守府外面,估計已經圍了許多的士兵,就等着陳國安下令呢。
“那好啊,我現在就去把唐玄宗喊起來,咱們現在就啓程。”唐小東作勢要走,然而瞬間,一支飛箭就插入到了裡唐小東不足一尺的旁邊的柱子上。
陳太守走到唐小東的身邊,伸手將柱子上的箭給拔了出來,將箭頭放到了唐小東的脖子上說道:“我這屋頂上全是擅長弓術的好手,不過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萬一哪個學藝不精的人手一抖射偏了……比如說,射到了這裡,那我就非常對不起唐大人了。”
“陳太守,你剛纔還說
有人竟敢冒天下之不韙,圖謀叛亂,不知道陳大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有沒有一絲自嘲的意思呢?”唐小東決定跟陳國安好好掰扯掰扯,如果能動口解決的事情,最好不要動手解決。
“唐大人,想必你身在朝堂,很多事情比我們瞭解的更爲清楚吧?如今的大唐變成這副模樣,到底是誰人之過呢?”唐小東最煩的就是問當今世界變成這樣,是誰的過錯,問這個有什麼意義呢,誰的過錯,唐玄宗的?現在人就在房子裡面睡覺,有本事你們就去他問問看啊。
唐小東哈哈大笑,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誰的過錯?人的過錯!我們誰也逃不掉這個責任。”
“好一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不愧是國家上層的當權者,真是會找藉口,真是會扔黑鍋!”陳國安扔掉手中的長箭憤怒的說道:“來人啊,帶唐大人回房休息。”
唐小東冷眼看着前來的府兵,淡淡的說道:“我看誰敢碰我?”
“唐大人,這裡是我扶風郡守府,可不是你長安的武功侯府,在這裡,只要我吩咐,就沒有誰不敢的。”陳國安揮了揮手,讓那些被唐小東剛纔震懾住的府兵繼續抓人。
但這些府兵剛剛走到唐小東的身邊,忽然一陣抽搐,暴死了過去,陳國安定睛一看,發現這些人的脖子上,都釘着一支翠綠色的飛鏢。
這時候唐小東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看來唐木是已經通知完城外的軍隊趕了回來,這輕功也是沒的說了,真牛掰!
“唐木,把周圍埋伏的全清了之後就下來吧。”唐小東說了一聲之後,瞬間就聽到了不遠處幾聲悶哼。
陳國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不消片刻,一個面無表情的男子從半空中飄然而來,身法飄忽猶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唐小東的身邊,而在他的手上,幾枚碧綠色的飛鏢閃着寒光,一下一下的晃着陳國安的眼睛。
“唐門的人?難道你……”
“虧你還說對我久仰呢,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唐小東一直擔心陳國安因爲知道他的底細所以害怕唐木被發現,搞了半天原來這老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跟唐門有關係。
陳國安看着自己佈置的殺手全部都被殺死之後冷哼了一聲,說道:“唐小東,你也別得意的太早,就算你這名護衛有天大的本事,如今在我府外,有兩千將士守在各個出口。就算你殺了我,今天你們也別想走出這座府宅。只要等到明天下午,狼牙軍就會到達這裡,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哦,原來狼牙軍還沒有到這裡啊,那你們爲什麼要降於安祿山呢?他許了你什麼,金銀珠寶?還是高官爵位?”唐小東一聽門外只有兩千士兵就已經放下心了,估計再等一會,自己的那一萬士兵就會趕到,而且區區兩千士兵,連唐木都擋不住,更何況現在唐霜、蘭婷和雷媚都在這,就算手下無兵唐小東都不用擔心。
陳國安冷笑一聲,說道:“果然,在你們眼中,最珍貴最能打動人心的只是這些東西罷了。可是你別忘了,你剛纔說的那句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安祿山許我的,是一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國家,也對,這不是你們這些貪污腐敗,蠅營狗苟之輩所能想到的,畢竟,再你們的眼中,只有金銀珠寶,高官爵位,纔是最緊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