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死一般的寂靜!
包括武則天在內的所有人,個個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副白日撞鬼的表情。
武則天更是右手做出打耳光的姿勢,卻是僵在空中。
李隆基踩武三思的臉這事兒太有震憾力了!
太TMD的有震憾力了!
誰也有沒有想到,李隆基竟然如此會來事兒,如此大膽,當着武則天的面踩武三思的臉,他們直接震憾到爆了,大腦宕機了,思維麻木了,連說話都不能了。
更別說,李隆基還不加任何掩飾,直截了當的說“踩的就是你”,這也太囂張了。
“楚王踩的真是武三思?”好不容易,羣臣反應過來,兀自一臉的難以置信,一臉的震憾到爆的表情。
“武三思真的被楚王踩了?踩臉了?”
“我沒看錯?我沒眼花?”
羣臣不住揉眼睛,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把情形仔仔細細的打量,看得清清楚楚,武三思被李隆基死死踩在地上。
“真的呢。”
“我沒眼花。”
好不容易,羣臣這才相信武三思真被李隆基給踩了。
“唔!唔!唔!”武三思被羣臣的議論聲給驚醒過來,使勁掙扎,想要掙脫李隆基的臭腳,然而,無論他如何使勁,就是沒用,給李隆基狠狠踩在地上。
“踩得好!踩得好!”李旦看在眼裡,眼睛放光,在心裡大聲叫好。
武三思沒少對付他,更是想要殺他,李旦是記恨在心,看着武三思被李隆基踩在腳下的情形,特別爽,頭顱昂着,胸脯挺着,好象這是他乾的似的。
“三弟真是厲害!太厲害了!”李成器看在眼裡,大爲振奮。
他對武三思恨之入骨,要是有機會的話,他也不會放過。
“噝!”緊接着,羣臣就是直吸涼氣,把李隆基瞧瞧,再把武則天瞧瞧,一臉的驚懼,爲李隆基擔心。
武三思再怎麼不說,那也是武氏的人,要打要罵,要殺要剮,也只有武則天來做,輪不到李隆基出手。
更別說,李隆基這還是把武三思踩在腳下,讓武三思丟盡了臉面,顏面無存,自此以後,難以見人了。
這事兒,武則天能放過李隆基麼?
武則天的眉頭緊擰着,眼中厲芒閃爍,打量着李隆基,臉色不善。
“這……三郎,你也太大膽了,你這不是把天捅漏了麼?”李旦很快就反應過來,李隆基這是惹了大禍。
踩武三思的臉這事兒固然痛快,卻是要招來彌天大禍呀,他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三弟,你要如何收場?”李成器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武三思是武則天最熱門的繼承人選之一,他被踩了,武則天能放過李隆基麼?肯定不會。
要是李隆基沒有辦法收拾局面,李隆基就有天大的麻煩了。
“你……”果然,武則天右手指着李隆基,怒目圓睜,怒氣上涌,就要喝斥。
當着她的面踩武三思,這是在抽她的耳光呀,她不能不怒。
“你這個見錢眼開,貪得無厭的狗東西,你知道麼?泥涅師要是被殺了,萬國就不會再來朝貢大周,你的罪過就大了。”李隆基卻是搶在頭裡,指着腳下的武三思,如同罵孫子似的喝罵起來:“大周的臉面被你給丟光了!大周的威嚴何在?你連這都想不到?”
“嗯。”武則天一愣,繼而就是微微點頭,大爲贊成李隆基這番喝罵。
泥涅師要是被殺的話,對唐朝的打擊非常大,別的不說,光是那些屬國寒心就足以讓唐朝頭疼好久了。
泥涅師在洛陽被殺,唐朝還有安全可言嗎?誰還敢前來朝貢唐朝?
李隆基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
“有理。有理。”羣臣更是重重點頭,大爲讚賞。
“大周能有如今這萬國來朝的局面,花費了多少錢糧,死了多少將士,陛下費了多少心思,你知道麼?”李隆基右腳一用力,武三思的臉變形了。
唐朝的萬國來朝的局面,那是打出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花費的錢糧,陣亡的將士,皇帝耗費的心思,不知道有多少。
要是泥涅師被殺,這些就難以保住了。
“嗯。”武則天臉上的怒氣稍緩,點頭贊同。
“你是崽賣爺田不心疼!”李隆基口水亂濺,吼得山響,道:“你沒花費心思,不知其中的苦有多少,難有多少,你不心疼,是不是?”
武則天點點頭,臉上的怒氣再減幾分。
“大食若是打過來,你去刺探消息?”李隆基用力一跺,武三思發出一聲慘叫,跟殺豬似的:“就憑你這一張豬臉,大食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泥涅師最大的價值不是在波斯故地的影響力,而是他最適合蒐集情報了。
中國人與中東人的長相有很大的差異,若是唐人去打探消息,困難太大,收效甚微。若是由泥涅師來處置的話,問題就好辦多了。
“有理,有理。”武則天更是出言讚賞了。
泥涅師的價值太大,也正是因爲其價值太大,武則天這才如此發怒。
“就爲了一點蠅頭小利,你就喪心病狂到給大食人幫助的地步。”李隆基吼得山響,道:“在幫助之前,你就不會派人去打聽打聽,大食人有沒有不軌之心?打聽,這事兒很難麼?你難道不會?”
值得就幫助,不值得就不幫助,只需派人打探一番就行了,以武三思的勢力這並不難。他並沒有去做,這才釀成這種大禍。
“你這狗東西,真不讓人省心。”武則天指着武三思喝斥。
“這……”羣臣聽在耳裡,看在眼裡,個個一臉的怪異。
這個李隆基還真是厲害,明明把武三思踩在腳下了,還如此理直氣壯,還能讓武則天贊同,這也太厲害了。
“這就沒事了?”李旦有些難以置信。
以他想來,武則天肯定不會放過李隆基,萬萬沒有想到,李隆基一番喝罵,令武則天出聲贊同。
“三弟,你真是了得。”李成器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種捅破天的事兒,他也能整得屁事兒沒有。
“陛下,這狗東西我已經代您教訓過他了,您就莫要再生氣了。”李隆基昂頭挺胸,右腳擡起來了。
“噗哧。”羣臣實在是忍俊不禁,失笑出聲。
你這也叫教訓?
你這是朝死裡整!
武則天即使對武三思又打又罵,武三思還有臉面在,你把他踩在腳下,武三思的臉面就丟盡了,自此以後,擡不起頭,沒臉見人了。
李旦和李成器對視一眼,父子二人相互豎了豎大拇指,捂嘴偷着樂。
李隆基這手得了便宜還賣乖,會讓武則天有氣也撒不出。
“咚。”就在羣臣轉念頭之際,李隆基擡起的右腳又狠狠踩了下來,如同巨錘撞中地面似的,發出一聲巨響。
“啊!”武三思整張臉變形了,發出一聲慘叫,跟有人在殺他似的。
“你……”武則天一愣,這李隆基也太會來事了吧。
“陛下,我不是有意的,腿有些痠疼。”李隆基臉孔扭曲,很痛苦的樣兒,右腳轉了好幾圈,武三思的臉變了好幾種形狀。
你的確不是有意的,你只是存心的!
羣臣真想放聲大笑,卻是不敢笑,只得強忍着,個個憋得面紅耳赤。
“哼。”武則天冷哼一聲,就要喝斥。
李隆基右腳閃電般收了回去,也不酸了,也不疼了,那叫一個快速。
而且,李隆基眼觀鼻,鼻觀心,一臉的肅穆,彷彿他並沒有踩武三思的臉似的。
武則天把李隆基這副撇清樣兒看在眼裡,一陣無力,翻翻白眼。
“陛下,您真的莫要再教訓他了,他已經知道錯了。”李隆基還一副用心良苦樣兒,爲武三思“求情”。
“呼!呼!呼!”這話如同刀子似的,讓武三思難受,眼角開裂,鮮血流出來了。
這比拿刀殺了他還要難受。
你已經一巴掌把武三思拍“死”了,武則天還怎麼教訓?
再教訓還有意思麼?
“你……你……”武則天指着李隆基,哭笑不得。
“陛下,你是要賞我?”李隆基眼睛一亮,一臉的笑容,一副謙遜樣兒,道:“孫兒是有點兒功勞,可我父王、大哥,我的護衛都有功呢,你不能只賞我一個哦。”
“賞!統統有賞。”武則天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