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好事情,李隆基率領張說、陳玄禮、劉幽求和鍾紹京他們,直奔武則天寢宮,前去見武則天。
來到武則天寢宮前,楊思勖迎接,見過禮後問道:“楚王,張氏兄弟如何處置?”
李隆基一瞧,只見張氏兄弟驚恐不安,臉色蒼白,沒有一絲兒血色,如同世界末日到來似的。
“楚王,饒命,饒命。”二人忙跪在地上,衝李隆基叩頭乞命。
“你們不是橫麼?你們不是不把人放在眼裡麼?”李隆基冷笑道:“砍了。”
“饒……”張氏兄弟一句求饒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唐軍砍掉頭顱。
“陛下呢?”李隆基沒有絲毫同情心,看着張氏兄弟的屍身如同在看死狗似的,這兩兄弟作威作福,不值得同情。
“在裡面。”楊思勖忙回答。
李隆基率領衆人進入寢宮,只見武則天頭戴皇冠,身着皇袍,正焦慮不安的走來走去。
“見過祖母。”李隆基上前一步見禮。
“呵呵。”武則天一見李隆基到來,臉上立時泛起笑容,快步上來,撫着李隆基的臉頰,笑呵呵的誇讚道:“三郎,你總算是來了。呵呵。今兒幸得有你,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太平公主竟然發動宮變,這太出武則天的意料了,她絕對想不到竟然是她最疼愛的女兒要謀逆,這讓她很是氣憤。當楊思勖解救她之後,她又把滿腔希望寄託在李隆基身上。如今,李隆基到來,說明李隆基已經平定了叛逆。
“祖母過獎了,這是孫兒該做的。”李隆基平靜的道。
“對了,三郎,太平呢?”武則天很是緊張的打量着李隆基。
果然是捨不得她這寶貝女兒,幸好李隆基當機立斷,把太平公主給殺了。不然的話,武則天一定會留下她,就是留下一個禍根。
“死了。”李隆基沒有隱瞞。
“甚麼?太平死了?”武則天臉色大變,一把揪着李隆基的衣襟。失聲尖叫,道:“太平怎會死呢?她怎能死呢?是不是你殺的?說。”
“沒錯,是我殺的。”李隆基點頭。
“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殺太平。”武則天眼珠子差點瞪掉了,衝李隆基大喝道:“太平是你能殺的麼?是你能殺的麼?你膽子太大了,朕饒你不得。”
“祖母,你心疼姑姑,我能理解。可是,你想過麼?她這是第三次要置我們全家於死地,我能放過她麼?”李隆基能理解武則天的心情。平靜的道:“若是留下她,就是留下禍害,天知道她會做出甚事兒。不如殺了她,一了百了。”
“你……”武則天指着李隆基,胸口急劇起伏。想要喝斥,又不知從何說起。
李隆基說得沒錯,太平公主這是第三次要置李旦一家於死地了。第一次是利用武三思和武承嗣拿李隆基暴打張昌宗一事生事之時,她就想除掉李旦一家,卻給李隆基破解。第二次就是行刺之時,太平公主不僅要殺掉李隆基,連李旦、李成器、李成義他們也不放過。第三次就是宮變之時。不僅要殺掉李旦一家,連李顯也不放過,她越來越毒辣了。
“那你也不能殺她呀,可以囚禁她呀。”過了好一陣,武則天這才反應過來,仍是不想處死太平公主。
“以她的毒辣。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會興風作浪,這等禍根絕不能留。”李隆基非常篤定。
“你……”武則天指着李隆基,愣了半天這才轉移話題,道:“還有哪些人附逆?”
“還有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兒、韋王妃、李裹兒、竇懷貞、蕭至忠。”李隆基回答。
“武三思。武承嗣,他們也附逆?”武則天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了,一臉的不信,道:“不可能,不可能。朕對他們有大恩,他們怎能反朕呢?”
這是兩個反骨仔,只要有利可圖,哪能不反的?
“他們人呢?”武則天急忙問道。
對於武家的人,武則天很是關心。
“死了。”李隆基冷冷的道。
“甚麼?你殺了他們?”武則天又揪着李隆基的衣襟,吼得山響:“你是公報私仇,是不是?你就是公報私仇!你不把我們武家的人放在眼裡,你想他們死絕,是不是?”
“他們罪有應得。”武三思和武承嗣兩人罪大惡極,就早該死了,要不是武則天維護他們的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武則天怒氣衝衝的瞪着李隆基,恨不得把李隆基吃了。
儘管武三思和武承嗣罪該萬死,但他們是武氏的人,武則天就要維護他們。
“不僅他們死了,武氏的人死光了,只有祖母一個人了。”李隆基沒有打算隱瞞武則天,而是實話實說。
“甚?甚?甚?你把我武氏的人殺光了?”武則天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爲何如此毒辣,把他們全殺了?他們沒招你沒惹你呀。”武則天咆哮驚天,口水亂濺,要不是李隆基躲得快,肯定會噴李隆基一頭一臉。
“他們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早就該死了。”李隆基不爲所動。
“千騎將軍,把這個逆孫給朕抓起來。”武則天目眥欲裂,衝劉幽求大喝道。
李隆基平定叛逆固然有功,然而,李隆基殺掉太平公主、武三思和武承嗣,就讓武則天萬分痛心。再有誅殺武氏之事,武則天無法忍受,非要治李隆基的罪不可。
“陛下,請恕臣難以從命。”劉幽求卻是站着不動。
“嗯。”武則天有些意外,大聲喝道:“千騎將軍,你竟敢抗旨?”
吼聲如雷,威儀不凡,然而劉幽求卻是沒有理睬。
“祖母,你年歲大了,不必再爲國事操勞了,還是讓父王來治理天下吧。”李隆基正式逼宮了。
“甚?甚?甚?你要逼宮?”武則天如同在聽天方夜譚似的,眼珠子差點瞪掉了。死命的打量李隆基。
“逼宮?祖母,你說得真難聽。禪位就行了。”李隆基糾正一句。
“你說得好聽,你果然是狼子野心,竟然要逼宮。都怪朕瞎了眼,竟然信任你。”武則天咆哮驚天,口水亂濺,再也沒有女皇風度。
“不是我要逼宮,而是情勢處此,不得不如此。”李隆基解釋,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治公主、武三思和武承嗣的罪,留下他們就是留下禍害,我只得殺了他們。我殺掉他們,你一定會治我的罪。我只能請祖母禪位。”
“你……”武則天嘴巴張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話來了。
以太平公主、武三思和武承嗣的罪過,殺他們十回八回都不爲過,李隆基平定叛逆有大功,武則天不僅沒有誇讚李隆基。反而是一通怪罪,這對李隆基還真是不公。
武則天想要反駁,卻是找不到詞。
“朕要是不退位呢?”武則天沒有讓步的打算。
“那可由不得你了。”李隆基冷冷的道:“你如今還能當皇上麼?太平、武三思、武承嗣犯下如此重罪,你還要包庇他們,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雄視天下的女皇了。你若還要當皇上,還有誰服你?”
武則天能夠雄視天下,就在她有手腕。會用人,賞罰分明。如今,她已經凌亂了,賞罰不明,已經不配當女皇了。
“……”武則天啞口無言。
“賈祖,國璽和皇冠皇袍呢?”李隆基衝賈銘問道。
“在這裡。”賈銘忙把國璽皇冠皇袍送上。
“嗯。”李隆基接在手裡。逐一檢視,沒有假,道:“楊思勖,你派人看好祖母。”
楊思勖應一聲。
李隆基帶着國璽、皇冠、皇袍,來到朝堂。
“三郎。你回來了,陛下如何?”李旦、李顯忙問道。
他們對武則天特別關心,不管怎麼說,這是他們的母親。
“她很好。”李隆基來到李旦身邊,道:“父王,是你復位的時候了。”
“好。甚?復位?”李旦先是稱好,然後反應過來,目瞪口呆。
復位這事,李旦想過,卻是沒有想到來得如此之快,要他不震驚都不成。
“甚?復位?”不僅李旦震驚,所有人的誰不驚訝?就是狄仁傑、張柬之也不例外。
“沒錯,就是復位。”李隆基手一揮:“給父王穿戴。”
賈銘忙上前,帶着太監,七手八腳的忙活起來,給李旦穿皇袍,戴皇冠。
李旦嘴巴張大,愣愣的,跟提線木偶似的,任由賈銘他們擺佈。
“等等,陛下呢?”過了好半天,李旦這才清醒過來,問起武則天。
“祖母已經禪位了。”李隆基笑着道。
“禪位詔書呢?”李旦忙問道。
武則天禪位,必須要有詔書,才能算數。
“以後再補。”現在的武則天很凌亂,要她寫禪位詔書,那是要她的命,李隆基沒有打算再逼武則天,不管怎麼說,那是祖母,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了,不必逼得太緊。
“沒詔書能復位麼?”李旦又問。
“皇嗣,你身爲皇嗣,陛下不能理政,你不復位誰來治理天下?”狄仁傑忙勸解一句。
如今的狄仁傑不再堅持讓李顯當皇帝了,一是因爲李隆基控制了局勢,二是因爲李旦捲入了行刺一事,失去了資格。
“是呀,皇嗣。”羣臣忙附和。
“父王,你聽聽,人心所向,你不當皇帝誰能當呢?”李隆基道。
“參見陛下。”李顯跪在地上,開始行大禮。
對這個皇位,李顯已經沒有再爭的心思了,李旦當就李旦當吧。
“參見陛下。”羣臣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