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冷酷無情,油鹽不進,無論狄仁傑他們怎麼說都沒有用,這可把狄仁傑他們難住了。
時間在三人的煎熬中度過,很快就到了天明,到了上朝的時間。
“行刺李隆基開始了。”太平公主一臉平靜的到來,道:“爲了永絕後患,八哥也順便解決了。”
“你不得好死。”李顯臉色大變,吼得山響,道:“老八,爲兄盡力了。但願你能躲過這一劫。”
要是可以的話,李顯一定會幫李旦,可他身不由己。
東宮,東殿。
李隆基正在穿衣衫,準備上朝事宜。
就在這時,只見人精高力士一臉的凝重,快步進來,衝李隆基稟報道:“楚王,有一件事很怪異。”
“何事?”李隆基問道。
“國老昨晚去了太平公主府上,到眼下都沒出來。”高力士眉頭擰着,一臉的迷糊,道:“這事兒太古怪了,可我又想不明白,只得稟報楚王。楚王,你不怨我多事吧?”
狄仁傑去了太平公主府裡沒有出來,這事兒說起來很平常的,李隆基怪罪也在情理中。
“當真?”李隆基眉頭一挑,眼中精光閃閃,衝高力士問道。
“千真萬確。”高力士重重點頭。
“奇了。”李隆基眉挑緊擰着,道:“國老正直無私,數十年來很少去大臣府上,更沒有在大臣府裡過夜之事,這事兒還真是透着怪異。”
你拜訪我。我拜訪你。拜訪拜訪着就會拉幫結派。就會出事。爲了杜絕這種事情發生,狄仁傑有一個規矩,就是不去別人府裡走動,除非有天大的事情,不得不去。而且,就算是天塌下來,狄仁傑也不會在別人府裡過夜。
“哦。”高力士一拍額頭,道:“廬陵王、張柬之、武三思、武承嗣、竇懷貞、蕭至忠。還有上官婉兒、韋王妃、李裹兒他們都去了公主府上,一夜未出。”
“真的?”李隆基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一把揪着高力士的衣衫,吼道:“你怎麼不早說?”
“楚王,我只是覺得有點怪異而已。”高力士忙分辯。
“怪異?這哪裡是怪異,這是有天大的事情發生。”李隆基眼眼瞪得滾圓,衝高力士吼道:“你也不用你的腦子想想,這麼多人去太平公主府上,必然是商議大事。而國老他們沒有出來,這意味着甚麼?”
“這……”高力士一愣。
“不好!國老他們危也。”緊接着。高力士就是臉色大變,一臉的焦急。
“沒錯。”李隆基重重點頭。放開高力士,大爲讚許,道:“你也不笨,這麼快就想到了。”
“這還不是楚王提醒麼。”高力士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覺得有怪異而已,卻沒往這方面想。”
李隆基讚賞的點頭,道:“你能察覺到怪異就不錯了。要是換個人的話,連怪異也看不出來。公主府裡可有異動?”
“這倒沒有發現。”高力士有些不好意思,道:“等我察覺國老的異動,再派人去公主府盯着,已經有些遲了。”
“你能做到這點已經不錯了。”李隆基沉吟着道:“我們來想想,國老爲何去公主府?爲何沒有離開,而是在公主府裡過夜?”
“國老、廬陵王、張柬之、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兒、竇懷貞、肅至忠他們不是一夥的,是三夥人,他們聚在一起,必是商議事情,而且,還是天大的事情。”高力士目光灼灼,道:“可這是何事呢?”
狄仁傑和張柬之是李顯的人,武三思和武承嗣是武氏的人,上官婉兒、竇懷貞和蕭至忠是太平公主的人,他們聚在一起,必然是商議大事,而且還是天大的事情,高力士這判斷很準確,只是他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事。
“眼下能讓他們聚在一起商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立太子之事。”李隆基很是讚許的看着高力士,道:“你想不明白是何事,那是因爲你沒在朝中,不瞭解朝中發生的大事。王孝傑上書,讓陛下下定決心,要立父王爲太子……”
“當真?”高力士先是好一陣驚訝,緊接着就是歡喜,呵呵直樂,道:“這可是美事兒呀!這可是美事兒呀!”
李旦當上太子,李隆基就有機會了,意味着李隆基前途無量,高力士爲李隆基歡喜。
“父王被立爲太子的話,必然有人不會甘心,這人就是太平公主。”李隆基臉色轉冷,道:“她不甘心就會召集人商議,想要把三夥人聚在一起,這也正常。可是,國老在她府裡過夜,這事兒透着蹊蹺,這是爲何呢?”
李隆基有些想不明白,眼中明滅不定,臉色變幻,沉思起來。
“不好!”猛然間,李隆基大喝一聲,道:“快,去見父王。”
一聲吼出來,飛也似的衝了出去,直奔李旦的住處而去。
李隆基如同風一般跑到李旦住處,只見李旦已經穿戴完成,正準備上朝,一見李隆基到來,笑道:“三郎,你來做甚?快準備準備,好上朝呀。”
王孝傑上書具有一錘定音的效果,讓武則天下定決心,要立李旦爲太子,這點李旦還是看得出來的,他心情極好,滿臉的喜色,說起話來笑呵呵的,如同吃了蜜似的。
“父王,我有事要說。”李隆基拉着李旦的手,直奔屋裡而去。
“三弟,你有何事?”李成器和李成義過來,衝李隆基笑道:“快準備上朝吧。你有事,不能上朝之後再說?”
“不行!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李隆基斷然道。
“生死攸關?三郎,你說大話了吧?”李旦腳下一頓,有些不信。
“父王,你甚時間見我信口開河過?”李隆基一臉嚴肅。
“也是。”李旦心想李隆基從來沒有說過大話,不由得信了。
李旦、李成器、李成義、李隆基,還有高力士五人進了屋,高力士把門關上。
“三郎,何事?”李旦問道。
“父王,太平公主要行刺我們。”李隆基眉頭一挑,恨恨的道:“她好狠的心腸!”
“甚?甚?甚?小妹要行刺我們?”李旦一愣,繼而就是臉一板,沉聲喝道:“三郎,你休要胡說!小妹怎會做出如此骨肉相殘之事?你要是再敢說出不利於小妹的話,休怪我收拾你。”
對於太平公主這個小妹,李旦是千憐百愛,當然不會相信她會行刺。
“三弟,你莫要亂說。”李成器和李成義也不信。
儘管他們在上次武三思和武承嗣借李隆基暴打張昌宗一事生事時見識過太平公主的狠辣,也不願相信行刺這事,畢竟這事太匪夷所思了。
“昨兒晚上,國老、張柬之、七伯、上官婉兒、武三思、武承嗣、竇懷貞、蕭至忠,還有韋王妃、李裹兒去了公主府上,一夜未出。”李隆基一臉嚴肅,道:“這事意味着甚麼,父王,你知道麼?”
“這有甚事兒?”李旦不以爲意,搖頭道:“三郎,你多想了。”
“是呀,三弟,你莫要亂想。”李成器附和。
“這事的疑點可多了,你們意然不當一回事。”李隆基很沒好氣,道:“第一個疑點,就是這些人不是一夥的,卻有一個共同,那就是不是我們的人。國老和張柬之是支持七伯的,上官婉兒、竇懷貞、蕭至忠是公主的人,武三思和武承嗣是武氏的人,他們聚在一起,所爲何事,這已經很明白了。”
李旦若有所悟,道:“三郎,你是說他們在商議如何對付我們?”
“沒錯。”李隆基點頭道:“王孝傑上書,讓陛下下定決心,要立父王爲太子,這對我們是好事,對有些人卻不是好事。公主一定不會甘心失敗,她會想辦法對付我們。”
“就算姑姑要對付我們,也不至於行刺吧?她可以上奏呀。”李成義忙道。
“上奏?上奏能有用麼?能改變陛下的主意麼?”李隆基搖頭道:“在整個軍隊中,唯有王孝傑比我的影響大,他都支持父王了,就是軍隊支持父王了。上奏能比得過軍隊?”
軍隊的威力不需要說的,有了軍隊的支持,就意味着李旦的太子之位穩若泰山,太平公主要是上奏的話,哪怕她的奏章堆成了山也沒用。
“也是。”李旦點頭,道:“可這也不至於行刺吧?”
“這就得說第二個疑點。”李隆基接着道:“父王,你可知國老數十年來有在大臣家過夜的事麼?”
“國老正直無私,爲了避嫌,不拉幫結派,很少去別的大臣家裡,除非有天大的事情,不得不去。更沒有在別的大臣家過夜的事了,這事兒還真是怪異。”李旦眉頭擰着,很是不解,道:“國老怎會在小妹府裡過夜呢?”
“這就是癥結所在。”李隆基點點頭,道:“只有一種情形可以讓國老在公主府裡過夜……”
“哪種情形?”李旦很是好奇,忙問道。
“那就是國老身不由己。”李隆基擲地的聲的道。
“身不由己?三郎,這話何解?”李旦更加不解了,道:“國老德高望重,小妹也留不住他,他完全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呀。”
“這就得說第三個疑點了。”李隆基冷冷的道:“若是國老知道了公主見不得人的謀劃,而他又不贊成的話,公主會放他離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