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決戰西域(四)

龜茲城裡,帥府中,李昌國、高仙芝、郭子儀、李泌、杜甫、高適、岑參與邊令誠,以及衆將在座。

“真是奇了,大食狗怎麼不出戰呢?”有將領一臉的驚奇。

“是呀。我們初來乍到,雖然站穩了腳跟,卻是連番大戰,消耗不小,還要安營紮寨,更加疲累,正是出戰的良機,大食狗雖然可恨,不會看不到呀,他們怎麼不出戰呢?”衆將齊聲附和。

他們都是久歷戰陣的人,當然清楚唐軍面臨的危機。唐軍一支從於闐趕來解圍,經過一天多的血戰,疲憊不堪了。另一支唐軍從大漠中趕來,雖然情形比從於闐趕來的要好些,但是,長途趕路再加上大戰一場,消耗不小。

趁着唐軍疲累的良機,發起決戰,正是難得的良機。如此難得的良機,以阿布?穆斯林的精明,竟然放棄,這要衆將不奇怪都不成。

“這有什麼?不是阿布?穆斯林不想打,而是他沒膽打。”李泌笑着道出原委。

“爲何?”衆將更奇了。

“因爲阿布?穆斯林擔心唄。”李泌的解釋不如不解釋,一句話反而讓衆將更加迷茫了。

阿布?穆斯林擔心來自大漠中的威脅,若是在大漠有一支唐朝大軍的話,在兩軍決戰的緊要關頭殺到,那後果不需要想的,會是災難性的後果。不過,在大漠上藏一支大軍。這是唐朝的軍事機秘,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就是衆將也不知道,要他們不好奇都不成。

“阿布?穆斯林不想打,那就由我們來打吧。”李昌國顯然沒有爲衆將解釋的打算。

“太好了!終於可以殺大食狗了。”衆將一片嗥嗥叫,摩拳擦掌,極爲興奮。

“我們全軍盡出。殺他個落花流水。”衆將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派一萬去挑戰。”李昌國的命令讓衆將驚奇不已。

“大帥,何不多派些人呢?”有將領忍不住了。

“派多了,阿布?穆斯林不敢打。”李昌國的回答讓衆將迷惑。

一萬唐軍被派了出去。來到大食營地外,擺開陣勢,大聲挑戰。

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報給阿布?穆斯林。

“區區一萬也敢來挑戰。太不把安拉的僕人放在眼裡了,大人,我們多派些人,把中國人滅了。”衆將叫囂,氣焰高漲。

“一萬麼?派一萬去應戰吧。”阿布?穆斯林略一沉吟,冷笑道:“李昌國,你是在試探我,我也不妨藉機試探你。”

阿布?穆斯林說得沒錯,李昌國只派一萬軍隊出戰就是在試探他,試探大食軍隊的戰力。雖然兩軍交手過一次。不過,兩軍各人顧忌,並未展現出真正的戰力,還需要一番試探,做到心中有數。

兩人都是這種心思。想到一塊去了,派出相同數量的軍隊。更讓人驚奇的是,他們都沒有用謀略,而是讓兩支軍隊硬碰硬的硬拼,以此來檢驗對方的戰力。

兩萬軍隊一場血拼下來,唐軍勝上一籌。唐軍之所以勝上一籌。不是因爲唐軍的搏殺比大食軍隊更加厲害,主要在於唐軍的裝備比大食軍隊更好。

這種裝備優勢主要體現在盔甲上,唐軍的盔甲防護力比起大食軍隊要好得多,這讓唐軍佔足了便宜。

另外,唐軍的武器比起大食武器更加銳利,更加了得,這又上唐軍佔了便宜。

大馬士彎刀雖然了得,不過,因爲大馬士革鋼的製造難度不小,產量不會太大,不可能全軍都裝備鋒利的大馬士革彎刀,只有那些精銳的大食軍隊纔有這種裝備,一般的大食軍隊不能有大馬士革彎刀這種利器。

如此一來,大食軍隊要不吃虧都不成。

一番搏殺,唐軍斬殺兩千餘大食兵,而唐軍付出了一千五六的代價,傷亡比相差不大。

除了裝備優勢外,唐軍在其他方面並不佔優。訓練,戰陣經驗,軍心士氣,都差不多,可謂棋對手了。

試探出結果之後,兩軍不約而同的後撤。

“派十萬索戰。”李昌國大聲下令。

“阿布?穆斯林這個膽小鬼,他不會出戰的。”對阿布?穆斯林最爲了解的高仙芝一口斷定。

“明知道他不會戰,我們卻是不得不挑戰。”郭子儀大聲道。

李泌重重點頭,大是贊成這話。

果如高仙芝所料,十萬大軍擺開陣勢後,大食軍隊不戰。

阿布?穆斯林的大帳中,衆將大爲氣惱,叫嚷聲響成一片。以阿布?穆斯林的威望,他做出的決定,不會有人反對他。不過,這次卻是例外,衆將叫嚷不已,更有將領大聲質問。

“大人,中國人如此囂張,他們在營外擺出陣勢,罵得多難聽呀,我們爲何不戰?決不能讓中國人逞威,我們要狠狠打擊中國人的囂張氣焰。”

“就是啊。大人,你一向精明,膽識不凡,這次怎麼不戰呢?這把我們的臉都丟盡了。”

“我們打了一輩子的仗,就從未怯戰過,丟人,丟死人!”

“夠了!”阿布?穆斯林沉喝一聲,道:“眼下去打,就中了李昌國的圈套。大漠上還有多少中國軍隊,我們還沒有查明,若是眼下大戰發生,大漠上的中國軍隊一定會從後殺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們也不怕呀,我們可以分兵攔住,拖延。”有將領很不服氣。

“只要我們派出十萬大軍,李昌國一定會派出援軍,要把我們的軍隊吃掉。他決不允許我們撤回來,我們就是要撤也不行。”阿布?穆斯林無比清醒,道:“只要我們的增援一出營地,李昌國又會派出更多的軍隊前來應戰,迫使我們不得派出更多的軍隊。如此一來,要不了多久,我們的所有軍隊都會被派出去,就是全軍作戰了。”

說到此處,微一停頓,道:“到那時,我們在哪裡去找軍隊來攔截大漠上的中國軍隊?”

阿布?穆斯林說得不錯,十萬軍隊不是個小數目了,若是阿布?穆斯林敢派出十萬軍隊出戰,李昌國無論如何也要吃掉他。爲了不讓李昌國吃掉這些大食軍隊,阿布?穆斯林唯有增援派軍的份。

只要大食的援軍一出營地,李昌國肯定要針鋒相對,再派援軍。就這樣打下去,不用說也知道,打到最後必然是全軍作戰,決戰就會到來了。

到那時,阿布?穆斯林對付龜茲的唐軍就夠他忙的了,能不能吃得到,都在未知數,他哪裡去找軍隊攔截從大漠上殺來的唐朝大軍?

“那我們怎麼辦?”衆將恍然,很是震驚。

“眼下當務之急,並不是要與中國人作戰,而是探明大漠中的中國軍隊,再作計較。”阿布?穆斯林沉聲道:“傳令:膽敢出戰者,斬!”

此令一下,衆將再也不敢提出戰一事了。

無論唐軍怎麼挑戰,大食都不應戰。李昌國只得派出小股軍隊挑戰,做做樣子罷了。

阿布?穆斯林又接到稟報,在大漠上又發現了唐軍和突厥軍隊,不過,爲數不多。加上以前發現的,加起來不過七八萬的樣子。

七八萬唐軍,數量不少了,若是能殲滅的話,對接下來的大戰有莫大的好處。阿布?穆斯林準備派軍出戰,然而,他還沒有行動,這一謀劃就胎死腹中了。

因爲這支唐軍從大漠中開到了龜茲來。阿布?穆斯林得報,立時點齊兵馬,想要攔截,最好是把這支唐軍吃掉。然而,李昌國的動作比他更快,派出唐軍接應,這支唐軍安然進入唐軍營地,讓他不能成功。

大漠上,李光弼大笑道:“阿布?穆斯林,從今天起,我保證你一個人影也發現不了。”

李光弼一聲令下,集結在大漠上的唐軍和突厥軍隊神奇的消失了。

這支唐軍到來後,大食衆將求戰聲一片,叫嚷着要殺光中國人眼下正是時機。

以他們想來,這支唐軍到了,大漠上就再也沒有唐軍了,那麼,與唐軍決戰的時刻到了。

然而,阿布?穆斯林卻是否決了衆將的想法,他仍是不放心,派人再度打探。

這事,阿布?穆斯林還真不放心,非要查過水落石出不可。他非常清楚,若是在大漠中留下唐軍對他的威脅有多大。不要說多了,在大漠中有三五萬唐軍,在關鍵時刻殺來,都夠他受的了,不能不探個明白。

阿布?穆斯林再度派出大量的斥侯,四處打探,深入大漠,差點把大漠翻過來了,卻是人影都沒有發現一個。

儘管如此,阿布?穆斯林仍是沒有冒然開戰,仍是再三確認,再也沒有發現唐軍,這才真正的放心了。

這一折騰,歷時近二十天。

雖然費時不短,阿布?穆斯林放心了,他終於可以與唐軍開戰了。這天,他召集衆將,大聲訓話:“你們盼了這麼長時間,盼的就是與中國人決一死戰,今天,我滿足你們的願望!”

衆將眼睛猛然間明亮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人人精神抖擻,歡喜不已,齊聲大吼:“終於要殺中國人了!”

“一百年前,中國人就與安拉的僕人爲敵,他們想要扶持波斯。偉大的安拉稍降神威,就讓中國人不能得逞。”阿布?穆斯林眼中精光暴射,道:“今天,偉大的安拉降下神喻:剿滅中國人!”

“剿滅中國人!”衆將齊聲大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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