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爲什麼你就這樣想要爲難小老兒我呢?小老兒不過是想問你一點無傷大雅的事情嘛!何必這麼激動呢?弄得大家都不好看,這樣子,可實在是傷了小老兒的心哪!”一個看起來有些乾癟的老頭兒蹲在一張寬大的雕花紅木椅子上,如同一個猿猴一般,搖頭晃腦,唉聲嘆氣的看着地上一個模樣悽慘的年輕人,有些渾濁的眼睛裡透着一點狡黠與憐憫來,“小老兒在江湖上名聲還不算太遭吧!你這小傢伙怎麼就不肯相信我呢?”
相信你纔有鬼,那個面目青腫如同豬頭,看不清楚原本模樣的年輕人心裡腹誹道,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壞到家了,怎麼就出門遛個彎,也能碰上這個據說早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老變態。這老傢伙當年的綽號叫做“如影隨形”,若是他盯上了誰,絕對沒人能夠逃過去!這老傢伙最出名的便是他那變態的輕功與追蹤本領,至今依然沒有人敢說一句,自己能逃出他的追蹤,當初有一個有名的飛天大盜,放出狂言,說自己絕對不會讓這老傢伙逮到,結果,第二天,這位“勇敢”的大盜就被扒光了吊在了城門口,讓一大堆有挑戰“如影隨形”念頭的人望而卻步。
他垂頭喪氣地趴在地上,恨不得立刻昏過去,省得自己面對這個越老越變態的老傢伙。
“如影隨形”的本名叫做霍非,年輕時也是個肆意輕狂的人物,後來天下越來越亂,不少勢力想要招攬他,不過他也懶得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乾脆躲了起來,直到中原一統,纔開始繼續在江湖上走動。他一生中吃的最大的虧,就是他不小心盯上了暗影,那時候年紀已經不算小的他因爲無法抑制的好奇心,跑過去打探,結果,被擒住了,溜了幾次,均告失敗,不得不答應爲暗影做事,成了暗影的供奉,教導年輕人一些追蹤的本事,不過,他倒是和暗影裡的幾個供奉很有共同語言,開始還覺得不甘心,後來就乾脆這麼安定了下來。這次因爲魔門插了手,他只好親自到江南來查探一下魔門的底細。
這個年輕人也是倒黴,他是魔門幽冥宗的弟子,雖說還算是內門的,可惜,入門時間不算長,武功實在算不上有多高明,結果,不過出門去採購了一些雜物,就讓這位老頭子給逮住了,還看破了他的武功來路,結果,他就很不幸的被打了個鼻青眼腫,還不得不忍受這個老變態的狂轟亂炸,以滿足他老人家的好奇心。
霍非自己也鬱悶啊,他在江南這塊晃悠了很久了,可是,江南這塊素來是天高皇帝遠,江湖中人在這裡出沒的頻率比起在關中高多了,而魔門中人最擅長的卻是隱形匿跡,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也就麻煩了許多,好容易抓住一個,又怎麼能放過呢?
“哎呀,小傢伙,你怎麼就不體諒一下小老兒的好奇心呢?”霍非嘆息起來,“小老兒閒着沒事,跑江南來看看江南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結果,什麼地方都能看到你們魔門的人,這怎麼不叫小老兒好奇呢?”
原來是魅女門的人露出了馬腳!那個年輕的魔門弟子心裡很得直癢癢,恨不得讓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愚蠢女人立刻消失不見!他哭喪着一張腫臉:“前輩啊!您老人家就不要爲難晚輩了!晚輩只是個後輩弟子,知道得事情實在是不多啊!”
霍非深處枯瘦的手指,不懷好意地在那個年輕男子身上戳了幾戳,然後慢吞吞的說道:“小子,小老兒雖說已經很久沒出江湖了,可是,小老兒的眼力可還好着呢!”
“那是那是,您老人家是誰啊!”年輕人趕緊點頭拍馬屁,指望着這個很有老頑童傾向的老變態也能把自己當個屁放了!
“那你小子還想騙我?”霍非猴子一樣在椅子上蹦達了幾下,瞪圓了眼睛,叫道,“你小子雖然武功火候還不怎麼樣,可是,行走間分明是修習了幽冥宗的森羅步,那可是入了內門的弟子才能修煉的,你要是還什麼都不知道,那難道要小老兒去把你們幽冥宗的宗主找出來問嗎?”
那年輕人慾哭無淚,嘴裡叫道:“晚輩的資質您老人家也看得出來,實在是勉強啊!要不是因爲晚輩的父親的老友的師兄的姐夫的……的表兄是本門的二代弟子,否則怎麼也輪不到晚輩入內門的啊!”
霍非幾乎要欣賞這個年輕人了,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就能編出這等瞎話來,人才啊!
就在這一老一少還在扯皮的當兒,金陵城中,江南道別駕趙德雲的府上,卻是正在歌舞昇平。
趙德雲躺在自己的一個豐滿的侍妾的大腿上,堂下,七八個穿得很是清涼的舞女跳着綠腰舞,她們的腰肢柔軟的不可思議,在地毯上扭動出惑人的角度。
桌案上擺放的酒菜都是名品,酒是極品的女兒紅,松江來的四鰓鱸魚,用的是荷葉上的露水清蒸,一盤子美人舌,是用的最伶俐的鸚鵡的舌頭炒出來的;一小碗鴨血粉絲湯,鴨血是取的活鴨的心頭血,那什麼粉絲,其實是用的魚翅;一碟子炒青菜,取的只是青菜的一點菜心,這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盛着青菜的碟子乃是上好的白玉雕琢成的……
“老爺,再喝一杯吧!”嬌媚的侍妾笑得甜美可人,她端着酒杯送到了趙德雲的嘴邊。
趙德雲哈哈一笑,伸出大手,狠狠的在侍妾的酥胸上捏了一把:“既然是寶貝要老爺我喝,老爺自然是要喝的!”
看起來,趙德雲已經醉了,一杯酒下肚,他的眼睛裡閃動的是赤裸裸的慾火,他順手將杯子摔倒地上,直接伸手撕開了侍妾的裙子,那些舞女很是識趣地悄悄退下,並且掩好了大門。
趙德雲趴在那個侍妾的身上,迷醉地撫摸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膚,神情透着幾分瘋狂,然後,他忽然伸手掐住了侍妾修長如同天鵝一般的脖子,嘴裡發出了低低的狂笑聲:“賤人!要不是你,老子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賤人,你給我去死吧!”
手上的力氣逐漸加大,身下的佳人無力地掙扎着,臉色變得青紫起來,一雙明亮的眼睛也鼓了出來,分外可怖!終於,那位嬌媚的侍妾在他的手下變成了一具屍體,他有些迷亂地鬆開了手,臉上還帶着癡狂的笑意,他依舊撕開了屍體上的衣服,親吻着這具已經開始變冷的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然後,他扯開了自己的衣服,就這麼在屍體上起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