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山的樹也都枯了,乾枝在山脈裡盤旋着,又有大雪覆蓋在樹上,整個世界好像是一個冰雪的王國。
苦舟學宮的影子王安寧跟黃公公還沒有看見,王安寧甚至開始懷疑黃公公消息的來源是否準確了。但是又想到大概率是李景孝的消息就乖乖的閉上了嘴。
“今天中午吃什麼?”王安寧悄悄地將最後一塊餅子塞進自己的袖子,然後又看了一眼黃公公,發現他沒有注意自己,這才問道。
黃公公只當自己沒有看見王安寧的小動作,沒有理睬,而是站上一塊高高的石頭,望着遠方的山景,然後又嘆了口氣。
還是沒有找到苦舟學宮地蹤跡。
“再去打條兔子吃。”黃公公回了王安寧一聲,然後就盤地而坐了。王安寧聽見了這個消息,這才咧着嘴去往了別的地方。
自從王安寧吃過一次黃公公做的烤兔之後。便一直想着這一口,但是黃公公不想搭理他,只到今天,糧食徹底斷絕,這才鬆了鬆口,讓王安寧大飽口福。
其實比起李景孝,他的父親李公慕更是對吃講究,也是個饕餮之徒。不過自從突破五境之後,便少了這些口腹之慾了。
黃公公方面就是做燒烤的一把好手,他受李公慕重用,保不齊跟他這一手藝有關係。
王安寧手裡拿着栗子臨走前送給他彈弓,小心翼翼的走在雪地上,腳踩在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但是王安寧盡力將聲音降低到最小,然後環顧着四周,尋找着兔子遺留的痕跡。
這個彈弓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但是王安寧實驗過,這是一件張力很大的彈弓,一般人肯定是無法拉開。王安寧曾經專門修行過體魄,所以勉強可以使用這張彈弓。
彈弓就比較靈活了,子彈可以隨時在地上尋找,石頭,亦或是木頭片子。
王安寧附在一課樹的後面,然後閉上了眼睛。比起眼睛,在這片冰雪的白色世界裡,耳朵更值得信賴。
不一會兒,就有一處稀稀疏疏的聲響發出了,就在王安寧腳下的不遠處,大約五米左右,不是一隻,是一窩。王安寧笑了笑,這次可以大飽口福了。
彈弓拉滿,石子上弦,然後對準了那處地方,眼睛還是閉着的。隨後石子突然出擊,王安寧順着那個方向跑去,隨之而來的就是雪地上的一抹殷紅,還有更大的動靜竄出。
王安寧再拉滿彈弓,又是一顆石子飛出,同樣,依舊是一灘血跡顯露在了潔白的雪地上。王安寧這才收起了自己的彈弓。兩隻,足夠自己還有黃公公進食了,沒有必要多殺。王安寧提起了那兩隻被自己打死的兔子,然後匆匆的回去了。
乾枝到處都是,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處離動物的內臟。王安寧原來一向是反感這些事情的,在地球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文弱的大學生,然後每天上課玩,下課玩。別說殺雞,就是做飯都不精通,但是在這裡,他不僅學會了武藝,就連處理食材也有些無師自通。
兔子的內臟很腥,連帶着一些難以言說的異物,一同被王安寧用雪花洗得乾乾淨淨。在這片無人問津的土地上,雪花比很多東西都要乾淨。
扒皮放血剁頭,一個燒烤,一個熬湯。
王安寧提着兩隻可以直接烹飪的兔子,沒一會兒,就回到了剛纔的地方。黃公公還在原來的地方,也已經支起了一個火堆了。
“這兔子你在哪裡打的?”黃公公接過王安寧打到的兔子,然後好奇的問着王安寧。這兔子的肉有些緊實,還帶着一些異香,故黃公公很好奇地問着王安寧。
這種香氣對於黃公公有些熟悉,又或者說黃公公能辨別出來。
是一種草藥的香氣,但是內臟之類的東西都被王安寧處理掉了,黃公公也不能看出更多。而是以爲是野兔子不知道從哪裡誤食了一些天材地寶吧。
手上的活計沒有停下,黃公公將兔子穿過一根樹枝,然後背對着王安寧等一個不重要的答案。
王安寧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向南走不到五百米,有一窩,我有好生之德,沒有都殺了。”實際上是王安寧還沒有等到第二發彈子上弦,靈活的兔子就不知所蹤了。
黃公公沒有多想,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下回遇見了,都殺了,這種兔子烤着吃很香。”任何完美的食材,對於一個廚師來說,都有着不可阻抗的吸引力。更何況是黃公公這樣優秀的燒烤師傅。
王安寧坐在一塊大的石頭上,然後靜靜的等着,對於兔子,他很期待,而且黃公公的手藝對的上王安寧的期待。但是王安寧還是低估了,這次的食材不一樣,上一次只不過是普通的兔子,黃公公就能烤出那樣的人間美味,更何況這次的兔子呢。當兔子的肉逐漸慢慢的熟的時候,香味也隨之慢慢的蔓延開來。
王安寧也換了地方,搬着石頭坐到了黃公公的身邊,然後閉着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從食物上傳出來的香氣。
黃公公看着王安寧一副享受的模樣,笑了一下:“等會就可以開吃了。”兩隻都是烤的,黃公公不會其他的做法。
又大約過了一小會兒,似乎是已經熟了,黃公公將其中的一隻遞給了王安寧。王安寧接過後,迫不及待地先撕了一根兔腿,大快朵頤了起來。
突然,黃公公將頭扭向了另一邊,看着一位老人,一位可能已經站了很久的老人。
老人身穿白色的長袍,似乎跟這個白色的世界融在了一起,難怪黃公公一直沒有發現。老人眼睛直直的盯着王安安和黃公公手裡的兔子,然後狠狠的嚥了口口水。
“能,能給我吃一口嗎?”老人說話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美食大於一切。
黃公公將自己手裡的兔子扔了過去,單看老人穿的不是很厚實的單衫,還有苦舟學宮的附近,不用猜想就知道是苦舟學宮的人,再不濟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修行者。
老人接過了兔子,然後不顧吃相的狠很的咬了一口,隨手指了一個地方,含糊不清的說着:“苦舟學宮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