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謝家的馬車走了遠些,謝楚歌揮手,用真氣封鎖了馬車,防止聲音出去。
謝弘安激動的問道:“爹,你突破了?”
謝楚歌緩緩地點了點頭:“也就是前兩日的事。”原來謝楚歌本是三境中期,如此看來能夠直接封閉空間,只怕已經突破枷鎖,到了三境巔峰。差一步就能修法相地存在。
回答完這個問題,謝楚歌便反問道:“你可度過了靈軍的試煉?”
謝弘安也緩緩回答:“僥倖通過,當了個地靈。”靈軍,大唐皇帝最後的底牌,不以攻伐比成就,只以根骨天資論高低,天地人三段。
天級是必然合道的天才,隨之排下。
每個地級以上的天才均是唐朝的最後支柱,也是繼續征伐的依賴。
如此看來,謝弘安是在裝,不,是在謙虛。
謝楚歌搖了搖頭:“你不該告訴我。”
謝弘安笑了笑看着自己的父親:“不告訴你不也是能猜到?”
謝楚歌嘆息:“多一個人知道,你就多一份危險。”誠然,如果敵國知道了,一定強力抹殺這種絕頂的天才,扼殺於搖籃之中。
參加靈軍選撥,首先是必須對大唐忠誠,其次是年紀不能過十五。太早了太晚了都會影響人修行的根骨。
謝弘安又說道:“據傳說,這一屆有個天。。”
還沒說完,謝楚歌就一巴掌扇在了謝弘安的臉上,毫不留情。一個偌大的手印,出現在謝弘安的臉上。
謝楚歌強力呵斥:“這種事請,你也敢說出口?只要有心人調查,那他基本保不住了。以後記住了,爛在肚子裡。”
謝弘安沒有再說,將真氣凝在手上,然後緩緩地揉着臉。不一會,臉上的淤青便消失不見。
一路無言。
鄭府內,書房中
其中只有兩人,鄭明祖和從合
書房重地鄭明祖從來不讓奴婢丫鬟進來打掃。每次都是親力親爲,甚至還自己佈下陣法,一有外人進入,便會產生觸動,鄭明祖便會知道。
可今日,卻帶了個外人進了書房,引得鄭府上下一陣猜測。
鄭家長子鄭希留一臉陰沉,背過身後,對着幾個議論的丫鬟:“議論主家,自己掌嘴,去管家哪裡領了份子,滾出鄭府。”一句話便把兩個丫鬟的命運給改變了。
被大儒鄭家辭退,哪個宅子還敢用?
不過卻也不敢求饒,不然少不了一陣毒打。
兩個丫鬟立馬跪地掌嘴,掌掌見血。其餘的下人丫鬟看見,紛紛都散去,一時沒人敢出聲。
鄭明祖本是低沉着臉領着從合進入書房,從合在後面跟着小心翼翼。
結果進入書房後,態度大變,直接彎腰鞠躬:“罪臣鄭明祖拜見太子!”
從合站在哪裡一動也不敢動,一臉疑問,不知怎麼搭話。
鄭明祖起身看從合不說話,便笑着拉從合進入了書房內部,扭轉桌子上一個筆筒,突然,桌後的書架猛地像兩邊分開,一道暗門出現在兩人眼中。
鄭明祖笑着領着從合走進去:“別怕,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笑得很淫蕩,不很開心。從合嚇得不敢說話了,只能如個提線木偶一般,隨着鄭明祖進入書房。
兩人進去後,書架又緩緩合上,書房內無一人存在。
王安寧一個人坐在酒樓的一個靠窗地方,獨佔一張桌子,又不時的張望着鄭府的大門,望眼欲穿。又聽着酒樓裡的客人,談論着今日的話題。
這城與城之間,差距之大想象不到,南城人最多議論點幫派鬥爭,打打殺殺,還有點時事新聞,基本都是大家討論,揣測。
這西城的人,大部分都是高官,最次也沾親帶故的,知道的東西比南城詳細的多,又有很多南城不知道的。
“聽說了嗎,前幾天死的人都是被一直貓妖殺的,昨天一個一鏡巔峰的不良人被殺了。不良帥袁天罡大發雷霆,誓要斬殺妖魔。”
“嘿,袁天罡出手還能有啥差錯,那不手到擒來?”
“問題是不好抓啊,總不能把全長安城的貓抓個遍吧?還不是大海撈針?”
“反正會試前,這妖要是抓不到,袁天罡也沒好果子吃。”
聽到這話,四處的聲音都小了。如今都已經快過年了,馬上就到了二月,時間快得很。現在都已經有大大小小的全國各地的考生進京了。
昨日還有考生詢問王安寧家裡可有空閒房間出租,但是王安寧一來圖個清靜,二來有大秘密在身,故果斷拒絕。
聽着旁邊人說的話,王安寧心裡爲楊宗厲暗暗嘆息,只怕這不良將有的忙了。
想着楊宗厲的事,王安寧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對,是茶。“小二,上酒。”純屬雪中大病犯了。最後王安寧笑嘻嘻的換成了茶,惹得店家一陣無語。
小口嘬着自己的茶,王安寧又擡頭張望了一下鄭府。嗯,還沒出來。
突然一隻黑貓跳到了窗戶臺上,盯着王安寧桌子上沒吃完的菜,直勾勾地看着。然後叫了一聲“喵”。
又人性化的眨巴眨巴眼睛,擡頭注視着王安寧。
王安寧想着剛纔旁邊客人說的話,一隻貓,吸血,殺人。
心中頓時怵的慌,趕緊把菜都推到桌邊:“貓哥,您吃,小子招待不週,下次請你吃好的。”
然後就注視着黑貓,看着那雙一隻黃一隻藍的眼睛。黑貓也不怕人,竟然真的低頭吃了起來。
王安寧笑着看着貓,倒不是說真的怕這貓是妖怪,也是看這貓可憐,順手而爲之的事情,當年吳掌櫃的救命之恩深深的影響了他,本不信神的王安寧到了這個修真世界,反而開始信起了因果,做起了王雷鋒。
那貓似乎很通人性,吃飽了之後,到王安寧的臉上蹭了蹭,一人一貓,便這樣,在桌上玩耍了開來。
這貓似乎是富貴人家丟失的,身上不怎髒,而且還有香氣,自然不凡。
王安寧沒想着自己能帶走,萬一人家主人找上門,豈不是麻煩!
馬車停了,謝府到了。
父子二人整了整衣服,便準備下車。謝弘安先行下車,在下面扶着謝楚歌。謝楚歌下車時,看着放在一旁的畫卷有些疑惑,便順手拿了下來。
“這畫卷是何人的?早上還未見,你放這裡的?”謝楚歌下車後,詢問着謝弘安。
謝弘安心裡思索了一番:“是孩兒那幾個朋友的,應該是給鄭大人的禮物,結果放在了車上。”這幅畫正是從合拿的那副吳道子的《菩薩》圖,最後遺落在了謝家的馬車上。
“那就先拿回家,等他們日後來尋你吧。”謝楚歌思索了一番,便把畫卷給了謝弘安,又交代到:“改日請你好友上門吃飯吧。”便自己先進入了謝府。謝弘安拿着畫卷,高興的回答了父親:“知道了父親。”
今日王安寧二人好好的給謝府漲了臉,自然應該去謝謝人家。對於謝弘安而言,這便是父親接受了自己的朋友了。
無論是才高八斗的從合,還是口齒伶俐的王安寧,相必日後都不會是什麼等閒之輩,謝楚歌的眼光自是不必多說。請人上家裡吃飯,讓謝弘安去,也不至於顯得謝家門檻低。而對於謝家來說,只不過是一種小小的投資罷了,萬一無心插柳柳成蔭呢?即便是日後無所成就,謝府也不會虧什麼。
至於座談會上的事情,王安寧蒙的過衆多年輕公子,哪裡騙得過臺上的大人?但王安寧還是站了出來,口蜜腹劍的解釋,便也有些擔當了。之後從合能在短短几息裡便做得出那一首可以留千古的詩句,更是讓謝楚歌驚訝。
謝楚歌沒懷疑過是兩人編排好的,但要真是如此,便是藝高人膽大了。更是算無遺漏,還將自己和兒子一齊算在了一起。如此心智,若他日混跡於朝堂之上,謝楚歌不敢想象。所以有意的示好,便是謝楚歌對兩人的決定。
鄭府內,暗室中
從合緩緩地跟着鄭明祖進去,才發現裡面暗藏玄機。
整個地室很大,應該有二百多平,裡面放着衆多箱子,但引人注目的還是更多的書架,整整齊齊的擺放,大約都有二十多排,至少也有存書上萬。
鄭明祖回頭笑着看着從合:“現在你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
從合,看着這個可能不懷好心的老頭,突然有點後悔,畏畏縮縮的問道:“你能放我出去不?我想回家。”
鄭明祖繼續保持着微笑,心裡卻罵道:你不該問你是誰嗎?這孩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一幅不聰明的樣子。便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道:“你本名楊合,是前朝皇室隋氏的唯一血脈!”
???我也沒問啊。你回答我這個幹啥,我不想知道。從合一臉痛苦,暗自傷神,低下了頭。
鄭明祖看着從合痛苦的樣子,心中自下定論:太子一定是在爲自己的身世悲痛,有情有義之士,值得我鄭某爲其拋頭顱灑熱血!便繼續說道:“你也不用太過痛苦,雖然楊隋被李唐滅了,但我們這些前朝遺老,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復國。你放心,經過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已經聚集了一大批想要復國的愛國人士,只要太子你在合適的時候站出來,我們便一齊反了着唐朝,爲你復國!”
從合心裡更加痛苦了,我是穿越人士,真的不是啥太子!復國?別啊,人家唐朝建立了好多年呢,咱成功不了!便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太子的?有何證據!”
鄭明祖聽着從合的問題,笑容更盛了:太子無時無刻不再保護自己,也知道復國之路艱辛,不能隨意暴露自己啊!太子長大了!
“當年先皇留下自己的血脈,交給我們幾個老頭,隨後我們便一直尋找符合太子您年紀的少年,滴血認親。這不才將太子您給找回來了。”鄭明祖激動的說道,隨後又加補充:“太子您放心,先皇血脈已經全部被我們銷燬了!現在除了我們幾人,沒有任何方法能證明你是前朝太子!您一定安全。”
啥叫沒有任何辦法證明我是太子,這叫沒有任何辦法證明我不是了吧!話說,找了這麼多人,就我一個o型血,也太假了吧!要不勸勸他?別復國了。
“鄭師啊,復國之路必將兇險,一招不慎,滿盤皆輸!而且必將硝煙四起,人間又是生靈塗炭。要不,咱們放棄吧。”說着,重合還裝作一幅痛苦的樣子,低下了頭。好吧,其實沒咋裝。真的很痛苦。儒家的大儒,應該不願意看見人間生靈塗炭吧?
鄭明祖心裡一陣激盪,原本喜悅的心,更加歡喜了:太子果然是真的仁義之輩,先皇被反就是因爲暴政亂政。如果現在的太子登基上位,只怕天下一片太平啊!太平盛世的來臨,就快了。
“太子莫慌,我們兵不血刃,便可得這李唐半片江山!如今南方大部分已經佈滿了我們的人,隨時可以登基,與李唐分廳抗拒!這是地利。李唐建朝一來,民不聊生,荒民日益增多,只要我們舉旗,便是一呼百應!這是人和。就差一個天時,我們便可推翻唐朝的統治了!”鄭明祖一邊說着,一邊幻想着,復國之後萬世太平。自己也能當個名相,流芳百世了,嘿嘿嘿。
從合聽着,更是害怕。說的這麼輕鬆,怎麼感覺明天自己就是皇上了?要不要這麼快樂。
“唉,總之,這事需從長計議。我還是正常的考我的會試,你們該怎麼樣都行。”從合一臉無所謂,打定心思撇清關係,甚至啥時候舉報這個想入非非的老年人。他現在只想趕緊找王安寧,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鄭明祖現在,覺得自己的選擇太對了。太子已經信任到什麼事情都交給自己了,那麼看來,以後宰相的位置,非自己莫屬了。
”請太子放心,臣一定把事情辦好!”鄭明祖信誓旦旦的向自己的明主保證。
從合直接捂臉,看來這鄭明祖,又意會錯了。算了不解釋了,越解釋越亂。
然後看着這屋子裡的東西連忙轉移話題:“這地室裡都是些什麼東西?怎麼如此隱蔽?”
鄭明祖見太子發問,便回答道:“這箱子裡,都是些天才地寶,都是原來咱們隋朝的寶庫中的。當年混亂,我只能帶了這些東西放到自己的紫府裡才帶了出來,不及原來的十分之一。”說着還邊打開了一個箱子,給從合展示。
箱子打開後,裡面盡是些稀罕物件,從合也看不懂,都是些石頭,草藥,符籙,丹藥之類的。便不感興趣,扭頭看向了書架子。
鄭明祖見太子這樣,心中自是一片見底:視寶貝如糞土啊。心境果然比自己高!這玄天神鐵,只要拳頭大小,就可以造出一把上兵器榜的神兵,價值黃金萬兩,更何況這磨盤大小呢!還有這千年人蔘,一根鬚便可續命三日。這乾坤符籙,可以瞬間把人傳送到方圓百里之內。更不用說着丹藥,脫胎換骨之效,能讓一個根基不好的人,有修行的天賦。一顆便是一個修行者!
“這些書怎麼都在這裡放着,看起來都無比珍貴啊!”從合好奇的問道,能在暗室裡放的書,相必不同尋常,說不定有修行的秘籍,可以跟安寧一塊修行了!
“太子好眼力,這些書,都是老朽多年的珍藏,全是古典孤本,野史著作之類的。都是價值不菲啊。”鄭明祖自豪的說道。
從合打消了自己的念頭,想來估計是沒有修行的秘籍了。不再接着問下去。
鄭明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太子流落人間,至今還未修行,不禁心酸開來。拿出那丹藥,獻給自己的太子:“太子殿下,這丹藥有脫胎換骨之效,可以祝你修行!臣斗膽給你獻上!”
從合聽着這話,不禁惱怒了起來,找半天修行的玩意,你不趕緊給我,看不出來我沒修爲啊!
鄭明祖看着從合惱怒,趕緊解釋:“殿下,莫怪老臣。雖然服用丹藥不是正途,但爲了大計,老臣只能請殿下服用了,莫怪老臣!”
啥不是正途啊,這東西多多益善啊,你下次快點拿出來就行。但是這些話,從合憋在心裡,不能說出口。只好嘆息一聲,將丹藥放在懷裡,扭頭向門口走去。
鄭明祖見太子不再搭理自己,知道太子生了氣,也確實是自己的錯,便也不解釋,只能打開暗門,帶着從何走了出去,重回書房。
回到書房後,從合便準備向鄭明祖告辭,鄭明祖想了想,若是留在自己府上,只怕會被有心之士察覺,這裡畢竟是長安城暴露了就算憑着自己和幾個遺老,也不好回到南方,甚至還會打亂自己的計劃,便沒有挽留。
出了書房,鄭明祖又恢復了那個嚴厲的鄭師,走在前面,從合小心翼翼地跟着鄭明祖。看着他的表演,一個小金人不夠啊!
天地之間,物各有主。我隨了楊家,又怎會再複姓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