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一切,便是等待。等待天黑,又等待一個殺人的機會。
王安寧知道,自己還要有不在場證據。不然很有可能追查到自己。
所以,他坐在屋子裡,靜靜的思尋。
謝弘安坐不住,便在院子裡比劃自己的匕首,雖然謝弘安最擅長的是陌刀,但是匕首也一樣,訓練過,甚至兵器中,謝弘安學會了一大部分。
這是靈軍的教學內容之一,希望靈軍在任何場合遇到危險都可以拾起武器進行自保或者反擊。也是那個神秘教官對自己所有學生最後的期望。不求他們作爲領袖,作領袖身邊的騎士也是光榮的存在。
靈軍跟別的宗門不一樣的是,他們很注重修行之前的練習,因爲修行對於靈軍的天才來說,很簡單。他們缺乏的是人身體本能的戰鬥。所以謝弘安修行只有三月,但已經一境巔峰。
他不知道王安寧怎麼突然有了修爲,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不問。王安寧不會說,不是因爲跟謝弘安的關係不好,而是因爲這涉及到從合,所以不能說。
王安寧的情況又跟謝弘安不一樣,他是原來不能修行,所以學了很多外門功夫。但自從王安寧有了真氣之後,卻沒有學過一個功法武技,所以還是隻能用些手腳功夫。
這些功夫都是楊宗厲找長林裡的紅花叫的,不好看,但是實用。紅花教的都是搏命技,搏命技,往往更加致命。所以王安寧不需要練習,因爲這些都是刻在骨子裡的招數。
這幾天長安禁宵,街上每半刻鐘便有護城衛經過。所以殺趙敬,必須避開護城衛。自己動手只有半刻鐘,一刻鐘之後,便必須離開,因爲趙敬消失之後,肯定會有人尋找。他們肯定會暴露。
兩個少年逐漸完善着計劃,這是兩個人的第一次刺殺,但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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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今日皇上李景孝龍體欠安,提前退朝。
說話的是姜大伴,所以沒人懷疑。姜大伴是李景孝身邊最忠實的狗。
站在大殿之上的大臣們紛紛議論,但都沒有人敢說皇上不測的。
相互交換眼神的都是一個黨派的,或者好友。
現在朝堂之上,孫太師一家獨大。原本的鄭明祖黨派因爲鄭明祖的事情,紛紛跟他撇清關係。於是鄭黨樹倒獼猴散,紛紛不承認自己的鄭黨的身份,更有甚者,早早的就改換門庭,加入了孫黨。
只有一些清流官員還有小黨派不願與孫黨勾結,被人稱爲清流派。其中就有謝弘安的父親,謝楚歌。在朝堂之上跟孫太師作對,隱隱有成爲黨首的趨勢。
謝楚歌是十年前的狀元,自然同窗滿天下。十年,也有不少同窗站到了這個大殿裡。這幾年人們習慣性的忘記了謝楚歌的狀元身份,只到今日才發現不能小窺。
衆人散去,楊慎隨着人流走到了謝楚歌的身邊笑着說道:“謝侍郎,你可是好本事。竟然敢跟座師作對。”
言語中不免是威脅的語氣。但是謝楚歌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陳郡謝家可是真正的名門望族。
“楊大人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沒有跟誰作對,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然後緩緩地向前走着。
“好個狀元郎,日後走着瞧。”楊慎便放慢了腳步,等待着後面的人。
孫太師位置很前,所以走的極後。在後面慢悠悠的走着。
“謹之,跟謝家小子有什麼好說的。”謹之是楊慎的字。
楊慎回答道:“座師,那謝家小子目中無人,全然不把您放在眼裡。”顯然是一副禍水東引的架勢。
孫太師聽聞了皺了皺眉:“謝家小子同窗極多,不易作對。現在關鍵時刻,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關鍵時刻自然是皇帝的位置,今天孫太師遠遠的看了一下,皇上或許真的不行了。
楊慎收到,這才緊緊的跟在孫太師的身後,慢慢的往宮外走。
楊慎打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但是孫太師不願招惹謝楚歌,此事只能作罷。
人羣漸遠,李景孝躺在偏殿,喝着佳餚,旁邊是一碗苦藥。
“大伴,你幫朕喝了藥湯。”藥自然是沒毒,但是李景孝也沒病。
姜大伴一口氣喝完,面部沒有變色。
李景孝喝的湯還是姜大伴偷偷從外面帶的,御廚做的飯可能被有人之人發現蛛絲馬跡,從而得知自己沒有得病的真相。
喝完了羊湯,李景孝將碗放在了桌子上,舒坦的躺在臥榻上。
“江山美。”
“賊人多。”
姜大伴向前一步:“皇上,讓老奴把那些賊人統統殺了。”
李景孝瞧了姜大伴一眼:“這突破了就是不一樣,動不動就殺殺殺。”然後便不再看姜大伴。
“能治國的良藥太猛。”“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剛纔的朝會又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年關了,北方的突厥又要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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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街上今日人很少,因爲滿城的抓捕,人心惶惶。
但是長安的夜很快,黑夜之後,南城就是長林的天下了。
王安寧睜眼,該出發了。
兩人換好夜行衣,一躍翻過王安寧家的門牆。然後謝弘安停了下來。
“怎麼了?”
王安寧瞅着蒙着面的謝弘安。
謝弘安尷尬的說了一聲:“我忘拿兵器了。”然後在王安寧的咒罵中,又翻了回去,再翻了出來。
兩個人慢慢的在黑暗中行走,宛如靈活的貓。
雖然兩人是第一次殺人,但是都沒有衝昏了頭腦。
餘良在後面看着兩個少年,點了點頭。都有自己的長處。
王安寧擅長謀算,計劃,謝弘安殺力夠,執行力強。所以未來的天地裡,必有這兩個少年的一席之地。現在自己做好護道人就好了。
餘良看着王安寧,有了將王安寧招收入靈軍的想法。等這次看他們行動吧。
至於趙敬,餘良笑了笑,死不死的,今天都得死。
夜半,殺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