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
隨着太監的尖細聲音響起,李世民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立政殿的門口,此刻無論內外百官,齊齊施禮道:“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蘇白等人自然也不能免俗,現在的李世民,代表的就是大唐最高的威嚴!
李世民輕聲笑道:“衆位愛卿免禮,哈哈哈哈,快都起來,今天晚上是爲無雙侯慶功!弄的這麼生疏,可就違背了朕的本意了!”
“謝陛下!”
百官齊齊應答一聲後,紛紛起身,場面卻是安靜了下來,在李世民吩咐之前,他們可不敢再生喧譁。
李世民笑着對樂師擺了擺手,頓時大殿內再一次鼓樂齊鳴,百官的神經也是爲之一鬆,開始輕聲交談起來。李世民緩步走到了主位,眼睛掃視了兩圈,就看見人羣中的蘇白。
笑眯眯的對蘇白招了招手,蘇白緊忙屁顛屁顛的小跑過去道:“陛下!”,李世民笑道:“之前在朝堂上,光是給了你兵權,而沒有升你的官位,卻是朕的失職,這樣,今天正好是你的慶功宴,朕就封你爲懷化大將軍!”
蘇白一聽,急忙謝恩!懷化大將軍可是正三品的武職!雖然說只是個散官,可是自己還身兼鬼王軍大統領呢!這下子自己也終於能穿紫袍了!
看見蘇白謝恩,周圍不少大臣都羨慕的要命,看向蘇白的眼神是那樣的嫉妒,恨不得蘇白馬上去死,換他們代替蘇白纔好呢!
這也難怪他們這樣嫉妒,蘇白之前只不過是一個五品小官,現在一躍成爲了正三品!有資格穿紫袍!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打不成的成就啊!而蘇白今年才十一歲!才十一歲啊!
朝堂中不少大臣,看向蘇白的眼神都有些發紅,也有不少的大臣有了別的想法,這位無雙侯還年輕,家中只有一個正妻而已,這怎麼能行?大丈夫最少也要三妻四妾啊!
當下不少家中有適齡女眷的官員,腦海中都不由多了一些想法。
李世民將蘇白叫到近前,就坐在李承乾的下手位,不得不說恩寵過人!隨着李世民的大手一揮!慶功宴正式開始了,皇宮的宴席,自然不是凡物,就拿那食材來說,就有不少蘇白壓根就沒見過的。
最簡單的例子,象拔!也就是大象的鼻子,這個蘇白就從來都沒有吃過,而現在眼前就擺放着這麼一根,一整根!應該是小象的,長度不到一米,上面淋着醬汁,讓蘇白很想嚐嚐它的味道。
還有熊掌!這種蘇白之前只在電視中看見過的食物,現在正在自己眼前冒着熱氣呢!還有一些山珍海味,蘇白就認不出來了。
看到這麼多的美味,蘇白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現在就等李世民發話,蘇白就打算開吃了!大唐是分餐制,蘇白也不怕有人和他搶吃的!
從古到今,只要是領導請客吃飯,就避免不了長篇大論,就連李世民也是一樣,他手中拿着一盞琉璃酒杯,平舉在胸腹位置,另外一隻手比天劃地,聲情並茂的給百官講解他的志向,以及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爲,總結出來的結論只有一句話;‘快誇誇朕!朕爲大唐付出的太多了!’
蘇白作爲皇家第一號狗腿子,這種阿諛奉承的事情怎麼能少的了他?
當下蘇白就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陛下爲了大唐,竭盡心力!實乃感天動地!今天這第一杯酒,臣敬陛下!”說完端起手中的酒杯就要喝。
李世民趕緊阻攔道:“等一下,這第一杯酒,一定要朕敬纔是!你敬像個什麼樣子?”蘇白一想,也對啊,這慶功宴的第一杯酒當然要李世民敬纔好了。
隨後蘇白的眼光看向桌子上的那些美味,輕聲嘆了一口氣,哎,看來還需要一會才能吃到你們啊!李世民明白也注意到了蘇白的目光,瞬間就明白了蘇白的打算,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伸出手,好笑的指着蘇白道:“你這混小子!朕還能差你這一口吃的不成?”
蘇白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周圍不少大臣也是跟着笑了起來,有的覺得這王丑牛還真是少年心性,也有不少人覺得,蘇白完全就是裝的,想要博取聖寵而已!
至於誰說的對?呵呵,都不對!
李世民嘆口氣道:“朕登基四年,卻有兩年天災,一年人禍!有的時候朕真的在想,這些是不是都是朕的過錯!”
李世民這話一出,文武百官可是嚇得不輕啊,這些東西怎麼能當面說出來呢?莫非陛下是在試探我們?嗯!肯定是這樣的!
頓時不少大臣跪拜在地上,磕頭不已道:“陛下!怎麼說出如此誅心的話?什麼叫是陛下的過錯?”
另外的大臣緊忙符合道:“就是就是,這跟天意沒有什麼關係,只能說陛下是正好趕巧碰上了而已!”此話一出,殿內的氣氛更是壓抑起來,全因剛纔他說的那兩個字,天意!
雖然他說這一切都不是天意,可是這很難讓大家不往這方面想啊,李世民登基四年,兩年天災一年人禍,誰知道這是不是上天降下的懲罰?一個是殺兄滅弟的人,還指望老天爺會幫他不成?
頓時大殿上不少的百官,神色都有些變化。李世民盯着最先說出天意的那個大臣,嘴角微微勾起,帶起一絲有些勉強的笑容。那名大臣跪在地上,卻是沒有發現。
李世民嘆口氣道:“衆位愛卿不用爲朕辯解,朕已經決定,七日後,祭天,朕要向上天禱告自己的罪過,真有什麼苦難都衝着朕來!不要危及到朕的百姓!”
蘇白聽後也是暗暗心驚,這分明就是李世民的第二個圈套啊!大殿上,蘇白封侯的時候,就是李世民第一次在試探他們,而現在,則是第二次!
蘇白不由嘆口氣,都說皇帝疑心病重,現在來看還真是如此,就連試探,也都不止一次!
這個時候,蘇白自然要站出來力挺李世民了!蘇白站起身,臉上一片正色說道:“陛下此言差矣!這兩次天災!第一次蝗災,我大唐百姓傷亡照比前朝少了起碼八成以上!陛下說這是您的罪過?在我來看,這分明是陛下的功績纔是!再說這旱災,和蝗災一樣,我大唐雖然有一些傷亡,不過對比前朝,甚至之前的任意一個朝代來說,我大唐都是傷亡最小的!陛下已經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何罪之有?”
李世民聽得那叫一個受用啊,不虧是自己欽定的無雙侯,就這嘴上的功夫也是不可小窺啊!不過李世民面上的表情卻還是一副愁苦的模樣。
周圍百官聽到蘇白這麼說,雖然心裡都有些不屑,但是誰也沒敢說反對,反而都是紛紛附和,說無雙侯所言極是!
蘇白繼續道:“再說那所謂的人禍!陛下可以去問問我大唐的百姓是不是這麼想的?到現在,我大唐百姓還在慶祝,都覺得在陛下您的帶領下,我們才能打贏突厥!從此以後突厥人再也沒有實力侵犯我大唐!我大唐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再無邊境之憂!這難不成不是陛下的功績嗎?”
蘇白環視一下四周後繼續說道:“也只有在陛下您這種千古明君的帶領下,微臣才能生擒頡利可汗!您現在說要向天請罪,微臣豈不是死罪?”
周圍大臣紛紛附和道:“是啊陛下!無雙侯說的對,陛下您何罪之有啊?”
“沒錯沒錯,要是連陛下您這種功績都有罪的話,那臣等都是死罪!”
“還請陛下三思啊!”
“陛下,您乃千古明君,何罪之有啊!”
蘇白只是開了一個頭,剩下的事情交給那些大臣自己發揮就好,而大殿中,也有不少官員一言不發,至於這些官員,都被李世民一一的記在了腦海中。
李世民並不是一個多麼記仇和小氣的皇帝,要不然魏徵也根本不能壽終正寢!同樣的,李世民也絕對不是什麼大度的人,要不然,魏徵也不會再死了以後還被鞭屍!
這些人全部被李世民記載了自己心中的小本本上,至於是好還是壞,呵呵,那就不好說了。
聽着朝堂百官一致說李世民沒有過錯,反而功績千秋,李世民的心情也是越來越好,最後乾脆哈哈大笑出聲道:“各位愛卿擡愛了!擡愛了啊!”
嘴上是這麼說,李世民卻快美的大鼻涕泡都出來了。
李承乾也趁機道:“父皇!您總說無雙侯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如此成就!您何嘗不是如此?”李世民聽後更加開心。李泰暗暗咬牙,看向李承乾的眼神有些危險,之前李承乾可不會拍馬屁的,怎麼,腿摔斷了之後反而覺醒新技能了?
隨後李泰的目光看向蘇白,現在蘇白越來越讓他感覺危險!甚至他覺得,自己和李承乾之間只不過是差了一個蘇白而已!而蘇白,卻彷彿是一道鴻溝!
蘇白也發現了李泰的目光,剛看過去,李泰就飛快的轉開了頭,不敢和蘇白對視,或者說,他不敢讓蘇白看見他眼中的殺意!
李世民聽到自己長子的話後,也是笑出聲來道:“你這孩子,哈哈哈哈”,顯然被自己的太子誇獎,李世民也是很開心。
正當這個時候,門外的小太監喊道:“右衛大將軍到!”
頓時,立政殿內的百官再一次安靜下來,右衛大將軍?那不正是白天李世民剛封的嘛,就是那頡利可汗啊!這次慶功宴,本來就是爲了慶祝蘇白活捉了頡利可汗,他這個時候過來,難道不尷尬嗎?
百官的視線不由全部看向了門口位置,太監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見門外一身紫色官袍的頡利可汗走了進來,走進大殿之後納頭便拜:“微臣咄苾,參見吾皇!”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愛卿快快請起”,頡利可汗聞言站起身後,抱拳施禮後道:“陛下,微臣聽聞陛下這裡正在慶功,不請自來,還請陛下見諒!”
李世民輕笑道:“愛卿不必如此,這次慶功宴,朕也是怕愛卿覺得尷尬,這纔沒有邀請與你,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頡利可汗道:“陛下對微臣的,拳拳愛護之心,微臣自然是明白,可是微臣既然已經歸順與大唐,那就是大唐的屬臣,又怎麼會覺得尷尬呢?這次微臣來的匆忙,也沒有爲各位大臣準備什麼禮物,微臣自幼在草原長大,也勉強稱得上是能歌善舞!就讓微臣爲陛下和各位大人跳一支舞吧!”
此言一出,朝堂上再一次詭異的安靜下來,跳舞?一個剛剛國破家亡的人,居然有心情爲他的生死仇敵跳舞?一時間所有人是視線都聚集在了頡利可汗的身上,難不成,這個傢伙打算學越王?臥薪嚐膽不成?
李世民也是眼睛微眯,輕聲笑道:“既然愛卿有如此心意,朕自然不會不準,愛卿,還請起舞!”
“是!”
頡利可汗答應一聲,對着四周大臣鞠躬道:“還請各位大人給讓個地方出來”,周圍百官紛紛笑着給頡利可汗讓出了一塊空地,這種一國之君獻舞的機會,他們可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自然也想要開開眼界。
就見那頡利可汗走到空地中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整個人彷彿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精神奕奕起來,就在那片空地的中心翩翩起舞。
舞姿說不上多美,卻讓大唐百官都有一種奇怪的榮譽感!畢竟這獻舞的人,可是突厥的可汗啊!頡利可汗自己也不怕丟人,一遍又一遍的跳着。
李世民的臉上帶着笑意,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頡利可汗跳舞,不時的還用雙手給他打着節奏。
蘇白等武將則是擋在了李世民和頡利可汗的中間,生怕這頡利可汗來一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戲碼!
顯然,蘇白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一直到頡利可汗的舞蹈跳完,一點意外也沒出!
蘇白眯起了雙眼,看向那正在謝恩的頡利可汗,整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