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
長孫無忌的眼中多了些探尋之意。
前幾日有人說掃把星撞破了小圈子的一件事兒,但作爲宰相,一般的事兒在下面就處置了,壓根到不了他這裡,所以他只是聽了一耳朵,沒在意。
李治點頭,“就是他,朕也頗爲意外,想着那人在百騎裡也算是循規蹈矩,此次疊州之行竟然立了些功勞,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有這等建言,不錯。”
長孫無忌點頭,“是不錯。”
君臣漸漸把話題轉到了和吐蕃的未來推演上……
有人來稟告:“陛下,疊州都督王德凱有奏疏進上。”
李治接過奏疏,看了一眼,擡頭笑道:“王德凱說,賈平安頗有些爲將的天賦,建言把他弄到疊州去,他好生調教一番,定然能讓大唐多一員名將。”
長孫無忌愕然,“大唐將星雲集,哪裡差一個少年。王德凱這是何意?”
賈平安此次疊州之行是有閃光點,但王德凱這般鄭而重之的挖牆腳,分明就是在徇私!
他目光轉動,覺得這是邊將的一次試探,“陛下,王德凱戍邊多年,他此言……老臣以爲是試探,怕是想回長安城。”
戍邊艱苦,有吃不得苦的將領就會想辦法回到中原地帶,好歹修身養性一陣子再說。
李治頷首,“朕也是這般以爲的,此風不可長,當訓斥。”
“陛下英明。”
王德凱——MMP,某說的是真的,那小子真有才。
……
兵部,兩個官員在公事之餘閒聊。
頭髮斑白的官員喝了一口茶水,突然放低了聲音,“那個掃把星此次去了疊州,說是立功不小,有人說是許敬宗徇私給掃把星好處。你和王德凱有交情,經常書信往來,他那邊是如何說的?”
坐他側面的官員皺眉:“此事卻不好……”
頭髮斑白的官員心癢難耐,“掃把星之事也值當守密?回頭五香樓某請客。”
那官員這才認真的道:“王德凱在書信裡說,賈平安雖然廝殺稚嫩,但謀劃卻不拘一格,眼光極爲出衆。當時人人都想着對那些伏兵置之不理,唯有賈平安想到了夜襲。
王德凱說,他聞訊就心動了,若是可以,恨不能把賈平安留在疊州,自己親手教導,等他破繭成蝶之時,那是何等的快慰。”
“了不得!”頭髮斑白的官員驚訝的道:“這少年竟然這般了得?”
“不止如此!”那官員苦笑道:“夜襲時,賈平安從未上過戰陣,依舊跟隨大隊人馬去廝殺,手刃三人。”
臥槽!
“這是膽略呀!”頭髮斑白的官員一拍大腿,“這等人,未來當不凡!”
“他後來更是建言築京觀。”
“夠狠!”
“他建言把京觀築在吐蕃使團的必經之路上。”
“這是震懾之意,告知吐蕃,他們的謀劃已被大唐識破。”
室內寂靜了許久,頭髮斑白的官員才嘆息道:“有這等少年在,老夫覺着自己垂垂老矣。”
……
賈平安帶着十餘人巡邏到了感業寺。
色空出迎,娃娃臉上看着全是生無可戀。
“很無趣嗎?”賈平安忍住伸手掐她臉蛋一把的衝動。
色空嘆息一聲,“每日就是吃飯睡覺吃飯睡覺……”
她需要同情,而賈平安這個少年……
“上次我問過衛無雙你的事。”
“她怎麼說的?”長腿妹子從回來後就沒出過宮,賈平安還真有些想念她的高掃腿。
色空歪頭看着賈平安,“她說你有些賤賤的。”
擦!
“這是污衊!”
“但你這人卻可以信任。”
長腿妹子果然是俺的貼心人吶!
賈平安指指前方的水池,“來,某帶你去看金魚。”
二人看了一會兒金魚,研究了一番裡面的那隻小烏龜爲啥不吃魚。
後面,那些先帝的女人們正在歇息。
“剛開始她們之間也鬧騰,明爭暗鬥,可有一日,有個人說什麼……先帝都去了,咱們爭鬥給誰看?爲誰鬥?於是都蔫了。”
色空的娃娃臉上全是惆悵。
“別做女文青。”賈平安覺得這個妹紙挺可愛的,就想拉她一把。
“什麼是女文青?”娃娃臉迷惑不解。
賈平安解釋道:“沒事就傷春悲秋,吃飽了就想漢子。”
娃娃臉馬上就紅了,“我沒想漢子。”
“那你愁什麼?”這等妹紙遇到賈師傅,幾乎沒有招架之功,就漸漸被掏了老底。
“這個地方……感覺和墳墓一般。”色空畢竟年輕,不習慣這等死氣沉沉的地方,“這裡……我就怕自己要待一輩子。”
二人來到了後面的一棵樹下,邊上有石凳,賈平安伸手拂了一下石凳,順帶摸摸,覺得不算冰,才請色空坐下。
這人……很體貼!
色空坐下,賈平安篤定的道:“某會看相。”
“看什麼相?”色空果然有了興趣。
“手相。”
“怎麼看的。”
“你把手伸出來,男左女右哦!”
“某看看生命線,長壽。感情線……嘖嘖,有些複雜喲!事業線,看看……你的事業線以後越發的粗壯了,可見在這裡只是一時的……”
“真的?”色空擡頭,一臉歡喜。
賈平安摸着妹紙的小手,一本正經的道:“某的話,十足真金。”
“她們出來了。”
那些女人出來了,敬業的賈平安放開妹紙的小手,起身走了過去。
女尼們拿着灑掃的工具,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看到賈平安後,從剛開始的驚訝,到現在的麻木,也不過是幾日而已。
難道哥不是男人?
賈平安無語。
武妹妹就在後面,沒人和她結伴,也沒人多看她一眼。
這便是特立獨行!
武妹妹從未死心,而這些女尼卻覺得自己的後半生就交代在這裡了。
這就是她們之間最大的區別。
未來的女皇拿着掃帚走了過來,興許是賈平安的目光太過熾熱,她擡頭看了一眼。
唰!
那入鬢的長眉。
那攻氣十足的眼神!
賈平安可不敢對這位使什麼架子,他露出了在家裡排練過幾百次的笑容。
不卑不亢。
千萬別同情武妹妹,這等女人不需要這個,反而覺得你看輕了她。
那雙攻擊氣十足的眼睛瞥了賈平安一眼,無視而去。
咳咳!
傷自尊了啊!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賈平安給自己打氣,回過頭就看到了一張迷惑的娃娃臉。
“有何奇怪的?”
娃娃臉納悶的道:“她看人都是無視的,今日竟然認真看了你一眼,奇怪。”
賈師傅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原來她對某還是與衆不同的啊!
舔狗賈突然覺得不對。
某不是舔狗!
他覺得這是歷史上那位武妹妹的彪悍讓自己有些先入爲主了,把這個女人當做是女皇,所以心態失衡。
咳咳!
但,這終究是個良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