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硅望向自己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王珂是一清二楚的,不過現在王珂想着自己和王硅出門的時候,南平和蘭陵也帶着家裡所有人都已經前往宮裡了,雖然有南平和蘭陵帶路,家裡的這些女人還不至於被擋在宮外進不去,但自己和王硅不到,還是有些不像話了,畢竟現在這個社會,不管女人的身份地位有多高,對於家庭裡來說,男人還是一家之主,沒有男人出面的話,女人還是不可能出面去應付各種場面的。
王珂連忙向着王硅說道:“爹,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別在這裡說什麼了,還是趕緊進宮去吧。孩兒一會在車上和爹慢慢解釋就是了。”
本來王硅還想着要王珂給自己說明白了才走的,一聽這話,連忙擡頭望望天色,發現現在的時間也的確是不早了,要再不走,還真的怕時間上要來不及了,也只好聽從王珂的提議,看着王珂把兩個花瓶放進車裡,自己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讓王珂開着車往皇宮裡而去。
王珂剛把車開出莊門,王硅就有些忍不住了,開口問道:“珂兒,這兩個花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怎麼會這麼輕呢?難道這不是用瓷土燒製出來的嗎?”
王珂知道這個時候再不和王硅說明白這事就沒有道理了,而且自己也答應在車上要和王硅解釋清楚的,現在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還不和王硅說明了,一會進宮以後要是誰問到王硅,王硅說不出來可就要有麻煩了。
王珂耐心的把這兩個花瓶是如何做的,都用了什麼材料,叫做什麼樣的工藝名稱都一股腦的告訴了王硅,說完這些以後又說道:“爹呀,孩兒也是想着要給皇上做個新鮮的玩意,以前每年都是那些東西,就算是送的再貴重,皇上那裡也比我們的多,皇上每天看着都看膩了,心裡也肯定不會有什麼印象的,今天要是還這樣送,豈不是就沒有什麼趣味了嗎?所以孩兒纔想出了這個辦法,給皇上送去一點新東西,也讓皇上覺得今年和往年不一樣啊!”
王珂的話不能不說是很有道理的,每年都是那麼幾樣,就算李二同志沒有收膩,王硅他們也都已經送厭煩了,所以纔會出現每年一到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會冥思苦想,考慮自己送出去什麼東西好。
可是這朝裡的大臣有這麼多,就算自己能想到的,別人也一樣能想到,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出現禮品碰車的事情,可是這種事情還沒有辦法去和別人商量,要不然一旦誰想出什麼新的禮物來,那還不一下就出現幾份或者十幾份同樣的呀。
看着王硅沉默不語的樣子,王珂也知道自己點中了王硅的軟肋,於是接着說道:“只不過孩兒這次做這個東西也是第一次做,對於時間的把握也沒有什麼經驗,所以孩兒在做這對花瓶的同時,還讓瓷工燒製了一對瓷的花瓶,準備一旦這對花瓶無法準時做出來,就改送那對花瓶的,還好現在一切順利,也就沒有告訴爹了。”
王珂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小子做事也做得太絕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把自己瞞得死死的,要不是今天這事還算得上順利,自己家還真的要送李二同志一對瓷花瓶了,那可算不上什麼貴重的禮物呀。
王硅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反正現在這事也還算得上結果不錯的,也就沒有心思和王珂計較了,不過對於王珂想着要送一對瓷花瓶的想法還是不太贊同的,於是心裡就有了想說說王珂的想法。
看了一眼王珂,王硅才慢慢開口道:“珂兒,就算是現在這對花瓶不能按時做出來,你也不能就想着要給皇上送一對瓷花瓶呀!這瓷的花瓶有什麼好的,送到皇上那裡,還不把我王家的臉給丟光了啊。”
王硅的話音剛落,就感到王珂手裡的方向盤想着旁邊一偏,車子在道路上接連拐了好幾下,王硅嚇得後背緊緊的靠在座椅後背上,雙腳前伸,死死地抵在車廂的前壁上,一張臉都嚇白了。
王珂一直開車都還是技術不錯的,今天出現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因爲王硅這話讓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自己也知道這個時代的瓷器沒有什麼好的東西,可是自己現在讓瓷工燒製的,可是後世都極爲推崇的青花瓷呀,由於這種瓷器顏色相當的符合中國人的審美情趣,一經出現就成爲了瓷器中的一支主流。
雖然青花瓷在唐代就已經出現過,但畢竟不是這這個時候,而唐時的青花瓷也因爲量小,使用不多,一直都沒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在後世裡,人人都知道的元青花,也是在初期被認爲是明代燒製的,而使青花瓷的出現長期以來都被人認爲是明代纔出現的。
自己現在燒製出來的青花瓷,要是真的拿出來,相信也絕不會遜色於這對脫胎漆器的,可是在王硅的眼裡,居然這瓷器就算不了什麼東西,也就是說,這時候的人對於瓷器的認識,還真的是沒有什麼認識了,王珂現在就開始猜想,享譽後世的唐三彩爲什麼會在這個時代,會成爲陪葬用的冥器,而不是家中的陳設品,除了方便製作,保存時間久遠的原因,想來這對於瓷器的不重視也應該是有一定原因的吧。
就在兩父子各懷心事的時候,車子也來到了宮門前,王珂見到南平她們都站在宮門外沒有進宮去,心裡不覺有些奇怪起來,難道是守門的衛軍不讓他們進去嗎?
按理說也不應該呀,南平和蘭陵這些守衛都應該是認識的,她們常常進宮,也沒有見過誰攔住她們不讓進的,今天也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王珂把車開到南平的面前停下來,等所有人上車以後,一邊把車往裡開,一邊對南平問道:“怎麼不進宮去,在這裡站着呀,難道是這些兵士不讓你們進去嗎?”
南平笑着解釋道:“將軍想到哦啊哪裡去了,只是婆婆和妾身們想着等公公和將軍來了以後一起進去而已,可不關這些守門的兵士的事了。”
對於南平的解釋,王珂一聽之下也就釋然了,就是自己剛纔想的那道理,自己和王硅不到,這些女人就算是進去了也沒有多大的用,只不過在這裡等着,還是讓王珂心裡有些不舒服,不管怎麼說,自己的老婆還是得自己心疼纔是,站在這裡,怎麼也沒有進去以後有地方坐下來舒服呀!
剛來到李二同志的御書房門前,王珂就看到好些大臣都已經到了,每個人的身後都跟着還幾個各自府裡的下人,毫不例外的,每個人的腳旁或是身後,都擺放着一個或兩個大箱子,一看就知道,這都是要送給李二同志作爲壽辰的禮物的。
王珂一見人走下車去,不過每個人都空着手,把禮物全部都放在了車裡沒有拿出來。
今天御書房前也是擺滿了椅子,以方便前來的大臣坐下,而每一位大臣的家眷都會有一個宮女引着,前往後面的內宮裡,在王珂想來,應該是到長孫皇后那裡去了,畢竟這男女有別,家眷還是不可能都在這裡坐着的。
見到王家父子前來,不少的大臣都走過來見禮,也順便打聽一下王家會送出什麼去,王硅早得到了王珂的叮囑,對於自己家的禮物可是要保密的,就算是李二同志到了,也不會是一開始就拿出來,現在不論誰問道,都是打着哈哈搪塞了過去。
不過這個時候在場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這個時候就算是不管誰問到這事,都是不可能把自己準備的什麼輕易告訴別人的,所以問起了得不到答案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每個人在被搪塞以後,也不會變臉,感到自己沒有面子,只會笑上一笑,轉身又去找剛到的人聊上幾句,等着李二同志的到來。
王珂轉悠着找到李恪,看到他和一羣要好的好友正在那裡瞎侃呢,也一頭就鑽了過去。
這羣人見王珂來了,也紛紛上前向着王珂問話,想知道王珂這次給李二同志帶了什麼禮物過來。
王珂照例是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出自己帶的東西是什麼,惹得李恪把嘴一撇說道:“王兄就是喜歡賣關子,小弟相信王兄這次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能拿得出來,所以纔不敢對我們說。”
王珂知道這是李恪的激將法,也不反駁,只是笑了笑,沒有吭聲,只是心裡說道:“現在隨便你們說吧,等李二同志到了,再讓你們見識一下也不會遲的!”
就在衆人聊得高興之時,楊公公那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文武百官跪迎!”
說話間,剛纔還熱鬧非常的院子裡一下就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只能聽到一陣“唰唰”的衣服聲響起,所有人都一下就矮了一頭,全部都跪倒在了地上。
李二同志滿臉笑意的從御書房裡走了出來,向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們說道:“諸位愛卿平身,朕今日母難之日,承蒙諸位愛卿前來,還是先起來說話吧。”
衆人謝恩後站起來,各歸本位坐了下來,王珂現在文職武備俱集一身,坐在哪裡還真的是有些考究,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坐到了武官的一邊,在他看來,自己現在身上穿的還是軍服,再加上王硅在朝,把自己歸屬於武官的行列還是要方便許多的。
本來王珂此舉也是有着他自己的一點小私心的,不過在別人的眼裡,可就有些不同了。
在李靖看來,王珂這個舉動時向着這些人表面自己還是軍方的人,這讓李靜心裡也是暗笑不已。
而在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他們看來,可就大不一樣了,明明李二同志下的命令就很清楚,現在的王珂可是文官序列,王珂現在這樣做,就是向他們說,自己還是願意呆在軍隊裡,他們對於這樣的結果可是極度的不滿意的,兩個人不由自主的同時皺了皺眉頭,心裡都想着等近日一過,就得找李二同志說說這事,把王珂給劃到文官這邊來,也幫着他們處理一些政務上的事情。
王珂坐在那裡,心裡只想着一會什麼時間是自己最佳出手的機會,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一點私心,竟然會在以後的日子裡,讓自己成爲文官和軍隊爭奪的對象,讓自己在同時面對兩個陣營的人的時候,需要自己做出決定到底算是哪一方的人,卻又不想得罪任何的一方,那個時侯才讓自己真正的感到有些爲難了。
這個時侯,按照慣例,當然是由長孫無忌和李靖站出來,分別代表文武大臣對李二同志進行一番歌功頌德了。
在王珂聽來,這文官和武將說話立馬就分出了高下,長孫無忌說出的話來,文理清晰,詞句優美,就如同是在唱讚歌一般,而李靖縱然算得上是武將裡的秀才,說出的話還是顯得詞語貧乏,盡顯一派大老粗的樣子,翻來覆去就是那麼的幾句,說的人是昏昏欲睡,聽起來實在是乏味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