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王珂的這幾次請客,王珂對整個朝廷裡的大員也認識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有了一幫圍着自己轉的小弟,算起來現在王珂比老爹王硅在朝裡還要吃得開得多了,誰見者王珂都要點一下頭,這稱呼也就是五花八門了,關係近的老匹夫和老不死的就叫賢侄,關係熟一點的就叫侯爺或駙馬,一般的就叫小王大人,一幫小弟當然就直接是王兄王兄的稱呼了。
每天王珂在各部司裡行走,都是誰見着都要打聲招呼的,把個王硅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想不明白,自己這個兒子哪來的這麼好的人緣,才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就混得這樣的風生水起,比自己這個在朝廷裡呆了二十多年的老臣都要過的滋潤。
其實這只是王硅不知道王珂的心思,王珂現在在朝裡廣結善緣,無非是爲了以後幫李恪上位時,能多一些人在後面搖旗吶喊,以壯聲勢。
對於王珂的此種行爲,李恪也不是看的很明白,不過他隱隱約約能感覺一些,因爲他也聽到過王珂和別人說話時,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然後就是一陣誇獎,這也對他在大臣的心目裡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觀,再不是以前那樣只知道玩,知道享樂的荒唐王爺,而是一個有思想,有能力的年輕俊才。
李恪感到,現在的大臣們見到自己,也不再是以前那種因爲他的地位而敷衍式的尊敬,而是對有才能的人那樣的,真誠的尊敬了。這樣的感受,讓李恪也對王珂更加的信任,對於王珂給自己出的主意也是更爲的聽從。
王珂的所作所爲,無形中讓他的對立面更加的不爽,因爲王珂的得意就意味着是對他們的壓制,對於長期以來的高高在上的認可,現在卻突然發現已經沒有人在談論自己,所關心的都是另外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最痛恨的人,可以想見,這種滋味是任誰都無法忍受的。
可是由於自己所處的位子太過於敏感,要是自己出手,勢必會引起更大的關注,對於這個問題,使得有些人遲遲無法動手,可是一直看到王珂這樣高調,也不是自己心中所願,無奈之下,也只好找來自己的親近之人爲自己出謀劃策了。
對於王珂,肯定不會只有那麼一、兩個人恨他,這無法從中分得一杯羹的人是大有人在,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王珂也不例外,肯定要招致別人的怨恨,而王珂的死對頭裡還不盡都是一般的小人物。連他自己都知道,別的人不放在眼裡可以,但是這兩個人卻是自己不得不防的,這就是太子李承乾和左衛軍統領侯君集。
太子不用說了,誰都知道,這是不能去碰的一座大山,可是王珂卻有些自不量力的想要挖掉他,幾次交手,看似王珂取得了勝利,實際上也沒有動得了太子的一絲毫毛,最多也就是讓太子在李二同志心目中的印象變得差了一些,可是地位起碼到現在還是牢不可破的,對於這點,王珂也是相當的清楚,可是他也不能就輕易的出手,畢竟還有李二同志在那裡罩着的,不是那樣輕易就可以得手的。
至於侯君集,王珂就感到自己很冤枉了,不過就是因爲一次侯君集手下犯了錯誤,這侯君集就把自己給恨上了,而自己當時還在幫他說好話,在王珂看來,這都叫什麼事呀,自己無緣無故就得罪了李二同志的一個近臣。要知道,這左衛軍可是守衛皇宮的,對於這支軍隊的統領,不是李二同志的親信,是不可能得到這個位子的。
這個侯君集,王珂也知道,是參與“玄武門事變”的五個核心成員之一,在擁立李二同志登上帝位這件事裡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不然李二同志也是不會把守衛皇宮這樣重要的職位交給他的。雖說現在李二同志對侯君集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變,可是這對於信任來說,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幾乎可以是忽略不計的。
面對這兩個對手,王珂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他知道,自己要對付他們很困難,可是他們要對付起自己來,卻是很容易的事了,上次的交手,只是他們沒有選好下手點,不然也不會讓自己就這樣輕易的就解脫出來,順帶的還撈到了一些好處。
當然,經過了上次的事情,王珂也知道,這也會給他們一些教訓,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自己可就別想這樣輕易的跑掉了。以王珂現在是時時小心,不讓自己出現任何一點錯誤。對於爭鬥,王珂現在也只能是等待,他沒有那樣的能力去主動出擊,只能是見招拆招,先採用防禦來消除對自己不利的因素。
可是不管你如何的小心,這事情要發生的,還是要發生,不會因爲你小心謹慎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哪怕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只要在有心人的眼裡,也是可以成爲一件打擊對手的導火線的。
這日清晨,王珂照例開車前往宮裡,走到朱雀門前時就碰上了一隊兵士走了過來。王珂看出前面騎在馬上的,是身穿元帥制服的侯君集,王珂把車緩緩停在了一邊,在侯君集走過身邊時,擡手向着侯君集行禮。
對於這點,出身軍營的王珂還是明白的,無論自己是否是駙馬和侯爺的身份,但無論是軍銜還是在軍中的職務都與之不能相比的,只要自己穿一天軍裝,就必須遵從一天軍隊的制度,這見到侯君集自己就得行禮。除非是自己不在軍隊裡了,身上這身軍裝也不再穿,或者侯君集如正史裡那樣,因爲協助太子李承乾造反而被抓,那自己才能是不用給他敬禮。
侯君集騎在馬上,用眼斜了王珂一眼,沒有回禮,也沒有說話,反而是向着王珂身後停着的汽車看了一眼,就揚長而去。
王珂放下手來,對於侯君集不向自己回禮倒是沒有什麼意外,不過對於侯君集看了自己的車一眼,心裡有一些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停下的汽車有什麼問題。
看着侯君集走遠了,王珂才圍着自己的汽車轉了一圈,感到也沒有什麼問題,想想也想不出來由什麼,才坐進車裡,把車開到了李靖的辦公室外。
來到李靖的辦公室裡,王珂把剛纔的事說與李靖,李靖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拉着王珂來到王珂剛纔停車的地方。
待王珂把停車的具體位子只給李靖看了以後,李靖不由得神色大變,連聲對王珂說道:“賢侄呀,這下你可是闖禍了啊,哪裡你不停,怎麼就剛好停在了這裡呀!”
王珂不明白了,這停在什麼地方還有區別嗎?再說了,這汽車也不是說停就馬上能停住的,怎麼也得向前滑行一小段距離吧,難道這也有問題了?
王珂不解地向李靖問道:“伯父,難道不能停在這裡嗎?我是看見侯帥過來,就馬上減速,到這裡才停下來的呀,難道我不理他,直接就開走了,那可是不行的呀!”
李靖搖着頭說道:“賢侄呀,你直接開走倒是對了,大不了就說你目無尊長,皇上訓斥你幾句也就是了,可是你這一停在這裡,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了,你知不知道,你停車這個位子,可是隻能讓皇上站立的,任何人都不得在此停留!”
王珂一臉疑惑地望着李靖說道:“小侄不知道呀,誰也沒有對小侄說過這事呀!”
李靖一臉可惜的神情指着那地說道:“賢侄你想想,上次太子出巡,皇上是不是站在這裡爲太子致辭的,我們所有人都是遠離此地站着,沒有誰敢上前走到這裡邊去!”
王珂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好像還真如李靖所說,自己對李二同志說自己要獻出自家的錢糧時,好像也是在這一塊地之外,當時自己倒是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但也算是湊巧了吧。最讓王珂感到李靖說的就是這麼回事的,還是太子出巡那天,在李二同志沒有出來前,所有的大臣站在此地,大家站在一起議論的時候,也好像沒有看見誰走到這個地方的。
自己當時因爲和人聊天,對這個問題也沒有在意,現在經李靖一說,王珂就知道,今天自己是真的闖禍了!馬上,汗珠就從頭上冒了出來,這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自己今天會出這麼個事。
在後世,這也不算個什麼事,只有是禁停的地方,都是有指示的,對於一塊破地方,也沒有這麼多的忌諱。
可是現在不一樣啊,在這個時代,講究是特別的多,很多都不是明令公示出來的,而是一些長期以來約定成俗的東西,自己對這些東西是一點也不懂的,有些東西或許李二同志不會和自己計較,可是今天這事可就說不清了,要是認真起來,自己這吃飯的傢伙都是可能落地的。
李靖看着臉色大變的王珂,知道他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拍拍王珂的肩膀說道:“賢侄呀,趕緊去找你爹吧。你爹天天在皇上身旁,看他對此事有什麼辦法沒有,如果有什麼辦法,興許還能有所轉機。賢侄就別再老夫這裡耽擱時間了,趕緊去吧。”
現在的王珂已經是沒有了主意,趕緊的開着車就往王硅那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