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一份詳盡的吐谷渾的情報就擺在了李二同志的御案上,王珂和一幫老殺才坐在椅子上,所有的眼睛都望着李二同志,看他現在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來。
李二同志擡頭看看這幫老殺才和王珂,沒有說他是怎麼想的,反而問道:“此事衆位愛卿是如何看的?朕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辦纔好,還是衆位愛卿想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這個時候的王珂是不會去說話的,自己有幾斤幾兩,他自己最清楚。平日裡口若懸河,不過是自己耍耍嘴皮子而已,可是今天這事可就完全不一樣了,要是自己也如平時一般冒然出頭,一個閃失,可就不是出小問題了,那將是成千上萬的人會丟掉性命,那自己就將揹負終生無法擺脫的負罪!
現在李二同志問到了,也只能是管理軍隊的最高領導者李靖起來說話了。
李靖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一干老殺才和王珂後,對着李二同志拱手說道:“皇上,現在吐谷渾雖說向我大唐國境派出了一支軍隊,可是其國內大部分的兵力都陳兵於吐谷渾和吐蕃之國境邊上,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吐蕃國內的混戰,有可能燒至吐谷渾境內,或者說已經進入了吐谷渾的境內。在這種情況之下,吐谷渾必須做出防禦的姿態,以告訴吐蕃各部,不能進入吐谷渾境內,否則將引起戰端。對我朝邊境派出的那支軍隊,不過是怕我朝因吐谷渾國內空虛,而有所行動罷了。”
李靖只是說出了現在吐谷渾的情況和自己的分析,卻還是沒有說出現在應當怎麼辦纔好。他其實也是很不好拿主意,畢竟對他和這幫老殺才來說,要麼就是直接出兵佔領吐谷渾全境,要麼就是把軍隊駐紮在邊境上,吐谷渾不動自己也就不動,要想用什麼辦法不起戰端就進入吐谷渾境內,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辦到。
對於李靖的回答,李二同志肯定是不會滿意的,可是李靖都這樣說了,他也沒有辦法做出什麼表示來,爲難之際,李二同志不自覺的就把目光放在了王珂身上。
王珂看到李二同志看向自己,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無法再保存沉默了,只好站起來說道:“皇上,這事臣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做纔好,臣雖說想出了控制吐谷渾的提議,這具體實行的方法,臣卻是在是想不出來。以臣的意思,不如把長孫大人和房大人請來,讓他們想想辦法,能否可以找出一個妥帖的辦法來。”
對於王珂的提議,李二同志還沒有發言,一干老殺才就不樂意了,最先說話的還是程知節這個老殺才,只見他騰的一下跳起來,對着王珂就嚷道:“這事軍事行動,找文官來做什麼,難道就憑他們的三寸不爛之舌,就可以讓吐谷渾乖乖地讓我大唐軍隊進入嗎?”
一旁坐着的老殺才們也隨聲附和,讓王珂恨不得好好的罵他們一頓:這幫老殺才一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完全沒有想過用腦子想想,怎麼不戰而屈人之兵。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心戰爲上,兵戰爲下。”難道他們打過無數場仗,還是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嗎?
王珂不敢明說,只能解釋道:“各位伯父,現在我們想的是怎樣才能不廢一兵一卒就進入吐谷渾的國境,這需要動腦筋來想辦法。各位伯父都是打仗的好手,對於戰場上的問題比小侄明白,但是,要用腦的時候,還是這些文官比我們管用,因爲現在我們要使用的是手段,而不是軍隊,讓他們去想辦法,比我們要快得多了。請各位伯父相信小侄的一片苦心。”
王珂這樣一說,一幫老殺才馬上就沒聲了,王珂說的沒錯,要講打講殺,沒說的,這幫老殺才是誰也不怕,可一說到玩心眼,可就沒有誰敢說能玩得過那幫文官了,特別是房玄齡和杜如晦,那可是公認的高手,那“房謀杜斷”可不是誰都可以叫的!
李二同志一見都不吭聲了,也知道王珂的話讓這些老殺才無話可說了,連忙讓楊公公去叫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過來,本來李二同志還想讓杜如晦也一起來的,可是考慮到杜如晦生病沒痊癒,纔打消了這個念頭。
乘着這等那幫文官的當口,李靖悄悄對王珂說道:“賢侄呀,難道你就想不出一點辦法嗎?這怎麼說也是軍方的事情,讓那幫老匹夫來插上一手,對以後我們軍方行事怕有不利呀。”
王珂知道,這李靖是怕以後再有什麼事,這文官們都會依據這次的先例,進來插一槓子,那可就麻煩了。
王珂低聲對李靖說道:“伯父,戰爭是爲政治服務的,現在是因爲皇上需要開疆拓土,所以才顯得我們軍方很是重要,等到了四海臣服的時候,我們軍方只能是處於從屬的地位。以小侄的猜想,這種狀況也只能是幾年到十幾年的時間就可能完成,以後就是文官的天下了。現在我們主動和他們示好,也是爲了將來我們軍方不至於被動。”
王珂這話也只能是對李靖說說,要是換個老殺才,王珂還真說不出口,畢竟在這幫老殺才裡,也就是李靖和李勣還有一些這樣的思考,別人就只知道上戰場就打打殺殺,下來就喝酒耍橫,別的可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二同志見王珂和李靖坐在那裡小聲說話,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愛卿和王家小子說什麼呢,說的這樣熱鬧,說出來朕也聽聽如何?”
王珂和李靖對望一眼,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能說!這說的可是軍方的秘密,哪能說給李二同志聽呀!可是這李二同志都問到了,不回答也是不行的,王珂馬上腦子一轉,就想到了一個託辭。
王珂向着李靖點點頭,那意思讓我來說。
見李靖微微點頭答應了,王珂才站起身來說道:“皇上,臣只是和李伯父在商議現在這事該如何辦而已,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來,皇上就在問了,所以也沒有辦法向皇上說什麼了。”
王珂用沒有想出辦法,一下就把門給關得死死的,免得李二同志不停的問,要是不小心說漏了什麼,那可就麻煩事多了,而一說還沒有商量出辦法來,估計這李二同志也不會問了,反正沒想出來,想問也問不出來還不如不問的好。
李二同志也不疑有他,只以爲兩人是真在商議此事,見他們還沒有想出辦法來,也懶得再問,揮揮手讓他們繼續,自己坐在御案後也開始想,有什麼辦法才能做到商量好的目的。
待王珂坐下來,李靖低聲對王珂說道:“賢侄,你可真行啊,這話說的,一下就把皇上給堵住了。”
王珂小聲迴應道:“伯父知道的,小侄剛纔說的話可不能讓皇上知道,也就是伯父明事理,小侄纔敢和伯父說這個話,要是別人,小侄還真不敢說呢。”
李靖偷眼瞧瞧其他的老殺才,對着王珂問道:“賢侄認爲那些老匹夫會明白這裡面的關鍵碼?”
王珂知道李靖的擔心,無非就是擔心文官有和自己同樣的想法,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現在就開始打壓軍方。
王珂這時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要爲李恪打下一點底子,雖然現在不能明說,可是也可以很隱晦地說出點什麼來,只要不明顯的說出李恪來就行,讓他們在心裡有個這樣的念頭也是好的。
王珂連忙說道:“伯父別急,以小侄看來,現在他們應該還沒有意識到這點,皇上的決心大家都知道,應該還沒有什麼問題,只是。。。”
李靖本來聽王珂說得挺好,這突然停下來不覺有些着急,追問道:“只是什麼?賢侄直說呀,都急死老夫了!”
王珂見李靖有些急了,才慢慢拿開口說道:“只是在皇上駕崩以後,這事就難說了。”
李靖一呆,這個問題還真是,現在李二同志有想法,要收服周邊各國,所以軍方纔有現在這樣強勢,要換個人當皇上,沒有李二同志這樣的雄心大志,那軍隊的份量可就沒現在高了。
李靖有些茫然了,隨口問道:“那怎麼辦?現在軍隊的地位可是不容易呀。要不讓太子也到軍隊裡來行不行?”
王珂把嘴一撇說道:“伯父想什麼呢,你想我們這太子爺會來嗎?”
李靖聽到王珂這話,一想也對。現在這太子爺除了玩樂,還真的是什麼事也做,要真弄到軍中,還不知道要給自己惹多少事出來呢。
想到這裡,李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那怎麼辦?難道就沒有辦法嗎?”
王珂故作爲難說道:“沒有辦法,太子就是太子,沒有辦法改變的。”
王珂的話讓李靖的神情不覺有些暗淡了,王珂看在眼裡,心裡卻是高興萬分,雖說沒有說出什麼確定的東西來,可是對李靖的心理,已經有了刺激,等李二同志一旦廢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嘿嘿,這顆棋子說不定就能用上了!
就在王珂和李靖低聲說話之時,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匆匆趕到,他們不知道這軍事會議叫他們來做什麼,待李二同志把王珂的想法說了出來,房玄齡馬上就明白過來,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軍事行動了,現在已經是需要用計謀來解決問題的時候了。
房玄齡看了王珂一眼才說道:“皇上,不知小王大人有什麼見解?”
王珂聽到房玄齡一進來就這樣問,心裡暗說道:“一羣老狐狸,都想聽了別人的意見才說話。不過你今天可打錯算盤了,我是一句話都沒說,你想聽什麼都沒門的!”
當房玄齡聽到李二同志說王珂沒有辦法時,很是詫異地又望了王珂一眼,在他看來,王珂不應該是想不到辦法的,這個問題是很好解決的,只要雙管齊下就可以完美的解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