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風,一夜吹成今日灰濛濛的天空。
旭日高升,只把灰濛濛的天空與無量宮山下的晨霾分割開來,形成上下煙雲夾陽光的一幕奇景。
“沙沙”
一陣北風吹來。
王浪軍豁然發現微涼的風中摻雜着些許雪花瓣,隨風飄蕩開去,下雪了?
也對,早就入冬了。
該下雪了?
不過今個的雪下的有些怪誕。
與這一幕奇景相結合,似乎在預示着什麼?
“主人,救命啊,老頑固殺人了……”
小花掙扎在珩賢子手中喊叫着,聲聲催人淚下。
那貨又在賣萌裝可憐了。
不知道越是這樣越讓珩賢子覺得好玩麼?
傻叉,珩賢子的感知能力比自己可是強的太多了。
只需稍微感知一下小花的心跳頻率,就能判斷出小花是不是害怕了。
算了,不管它了。
看來今個是不能與抓住小花玩耍的珩賢子深談一次了。
也好,正好抽時間去會一會朝廷的使者,看看李二耍什麼花招?
心有所想,王浪軍看向戲臺方向,擡腳走下山道,衝右前方的薛仁貴說道:“仁貴,跟我走一趟。”
“是,公子,要帶人去嗎?”
薛仁貴收回觀看師傅逗弄小花的模樣,有些尷尬的轉向公子問道,也不知道公子有沒有生氣?
說實話,他當初碰見師傅珩賢子的時候,師傅很正常。
只是脾氣有些暴躁,性子很冷。
平日裡除了教他習武之外,從不多說一句話。
這與他的性子差不多,悶熱型的。
可是自打他把師傅請到無量宮,這一路上操碎了心。
不習慣啊。
他無法接受師傅跟他玩,跟他稱兄道弟什麼的。
總之讓他難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從而無比苦惱。
若非師孃英子從中協調,他懷疑自己會被師傅整成神經質,或是發瘋算了。
實在是沒法說了。
王浪軍大概看出他的擔憂,走到身邊說道:“帶人幹嘛?
就咱們兩人去見見朝廷使者長什麼模樣?
又不是去打仗,你想帶人去幹嘛?
還有,別成天哭喪着臉,也不怕我那小妹生氣啊?”
他的這句話是在勸諫薛仁貴,轉移視線,思考問題。
這個時候會發現情況不一樣了。
當然,他只能婉轉的勸諫薛仁貴不必爲珩賢子的事情苦惱,順其自然就好了。
或者把珩賢子感興趣的事物,強加到英子身上,從而吸引住珩賢子的精力與視線,看看能不能改善珩賢子的現狀。
那話怎麼說的:情至深處可渡人。
只不過這種話,他不能對薛仁貴明說,以免誤會。
這種勸諫本就是看低珩賢子的事情,又涉及到英子,用情感化珩賢子,有點難以啓齒了。
唯有把話引到李萍身上,讓薛仁貴去悟吧。
薛仁貴哪裡想得到這些問題?木訥的答應一聲,跟隨在公子身後走下山去。
沒話說了。
這天聊死了?
王浪軍是一陣無語,懶得理他了。
好在一路上的軍民含笑行禮,倒也沒有讓他感到孤寂。
反而看見軍民的勞動熱情,奔忙在田野上,讓王浪軍很欣慰,踩踏着喜悅的節拍抵達戲臺上,看見魏老頭又來了,頓時不高興了。
“沙沙”
轉身就走。
魏徵看得一愣色變,擡腳就追上去說道:“喂,別走,是好事……”
這是什麼事啊?
怎麼見了自己就跑啊?
王浪軍把自己當什麼人了?
就不能給點面子啊!
魏徵在心裡吶喊,老大的不樂意了。
王浪軍被他發福的身體擋住了,小退半步站定,擡手捏了捏鼻子說道:“喲,這是誰呀?
長得這麼肥,殺了吃肉油水是很足的了。
仁貴,把他拉下去宰了……”
“啊,公子,真殺啊……”
薛仁貴驚詫的擡起手撓着後腦勺,整個人都不好了,還得心神不安的說道。
心裡不是滋味。
這剛見面怎麼就動刀子殺人啊?
這什麼節奏?
哪來的仇恨啊?
公子真要殺,自己殺不殺……
不開竅,嚇人都不會配合一下,王浪軍看着他那憨厚的傻樣,頓時覺得自己帶錯人來了。
所幸魏徵也是個妙人,幫他演戲:“殺吧,正好拿我開刀,剁下一身膘。
再放到火上烤焦。
就是不知道你們吃了這件官服,嘴巴會不會養刁了?”
“呃,說了半天大喘氣,你說的是剁衣服啊?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傻了……”
“你才傻叉,沒看見你家裡的公子喜歡鬧騰嗎?
不陪他鬧一鬧,他笑一笑,想跟他談事沒門的事,你呀學着點。”
薛仁貴一驚一乍的圍繞着魏徵轉圈說道,到是魏徵老神在在的看着身前的王浪軍不待見自己的模樣,耍起賴皮來了。
其實他也不想來見王浪軍。
不過皇上讓他來,他不來也不行啊!
由於太子李承乾昨夜懇請皇上派兵救援無量宮,皇上同意了。
爲什麼會這樣,說不好。
但皇上知道太子中途的變故,妄想非禮香荷,結果被王浪軍把香荷救走了。
於是,太子算是闖禍了。
皇上當即下旨,勒令太子禁足自省,且戒色抄寫經書三卷,完不成任務禁足一輩子。
這事算是暫緩了。
不過皇上意識到王浪軍並沒有出事,立即召見他商議着派他前來和談,簽署完成上次沒完成的協議。
上次是他,這次自然也要派他前來了。
魏徵是真的沒辦法,也就帶着聖旨來了。
王浪軍看着他就來氣,自顧自的走到戲臺邊緣,坐到半人高的欄杆上,晃盪着雙腿,遊目四顧的看着渭水河上的風景說道:“魏老頭,說點我感興趣的事情,否則立馬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好,我把你娘與王強,王雅送回來了。
只是她們乘坐嬌子來的,沒有我騎馬的速度快,這會兒估計她們距離這裡不遠了……”
魏徵看出來了,王浪軍是真的厭惡自己了,心裡不是滋味,不知道爲什麼,生起一陣悔意。
感覺自己不該把針對朝臣的手段用到王浪軍身上。
導致關心惡化,頭疼了。
若是自此不見王浪軍,什麼事也沒有。
可是皇上現在是讓他,全權負責朝廷與王浪軍之間的合作事宜。
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嗎?
關鍵是王浪軍現在不待見人……
王浪軍乍聽孃親回來了,心中一喜想到什麼,蹙眉看着走近自己的魏老頭說道:“這是李二的主意吧?
就爲上次我說出的那七條,其中的一條,讓我的家人迴歸,給予你們一成的供貨量。
你們這就送人來了,算計不錯……”
“不,不是這樣的,皇上根本沒提這些事情。
而是皇上讓我帶着聖旨來的,你要接旨……”
“接旨,你覺得我需要麼?
趕緊的,給我說說聖旨上的內容,讓我瞧瞧有沒有我感興趣的事情。
不然的話……”
“停,我是怕了你了,你坐着聽就行。”
魏徵很無語,又極度無奈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卷聖旨,攤開來念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茲王浪軍有功於社稷,天下之幸,朕心甚慰,特此封王浪軍爲糧草先行官,總領天下運送糧草的事宜……”
“哦,就這,啥也沒有了?
糧草先行官,幾品官,管多少人,有什麼特權沒有?
什麼都沒提,莫非是那個李二又在給我耍心眼子?”
王浪軍原本不在意這些俗物,但不提就讓人不爽了。
這是擺明就是李二妄想空手套白狼,把他當牲口使喚啊?
還搞什麼總領天下運送糧草的事宜,細想一下有點可怕了。
貌似這是支開他滿世界裡跑,無需顧及無量宮,是不是便於李二在後方侵佔無量宮啊?
“啊,怎麼會呢,皇上只是說你看不上那些東西……”
“滾犢子吧,看不上是我的事,你們不給難道也是我的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