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軍安撫好韻兒,讓韻兒坐到亭子裡看着就行,旋即跟隨在香荷身後向欄杆走去,邊走邊說:“保安隊,集合,都來參觀香荷爲我殉情。”
“你,你怎麼能這樣,嗚嗚……”
香荷一驚轉身看着朝霞映照在他的俊臉上,差點沒忍住撲上去咬幾口,表達自己的愛,又被他臉上的冷漠冰凌了腳步似的,哭訴起來了。
她此刻只需仰天吶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知道郎君不會讓自己跳下去摔死,一定是在試探她有沒有爲郎君殉情的決絕。
對此,她自認爲可以做到,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郎君叫人圍觀,算什麼?
真的想讓自己摔死,殉情嗎?
郎君可是從不說假話的,可是郎君怎麼這麼狠心啊?
爲什麼會這樣?
王浪軍冷哼一聲,從她身邊越過,起落間抵達欄杆處,點足騰身落在欄杆上,任憑風吹衣發飄飛到身側呼呼作響,側看着下方的山坡上跑出一道道人影,再次揚聲說道:“限時一分鐘,晚到的人一千個俯臥撐。
快快快,現場直播了。
昨夜,你們的主母狄韻爲我殉情過一次,當時我沒有看見,甚是遺憾。
趕巧今日有人代勞,想做二主母,還是從殉情開始。
列爲不要錯過,都來看看,學習一下吧。”
好麼,他搞現場直播了?
有沒有搞錯?
這天底下有這麼玩的嗎?
什麼叫主母殉情沒有看見,甚爲遺憾?
這不是存心讓人心添堵嗎?
那主母狄韻聽了心裡能好受,纔怪了!
關鍵是還搞什麼二主母代勞殉情,當衆表演,參觀學習,這好嗎?
有這麼玩的嗎?
怎麼聽着刺耳,不對味呢?
話說傻子纔來學習這種事情?
就算觀看,那也是濺一身血的事情,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吧!
吃多了才圍觀啊?
好吧,保安隊員,李萍,珩賢子,英子,上官婉兒等等所有人全來了。
一下子從四面八方雲集到東麗宮前方的平臺上,翹首以盼。
看着朝陽初升,紫氣東來,映襯在那屹立在欄杆上任憑風吹,衣發飄飛,但身體紋絲不動的主人公身上,是那麼的飄逸,星目溢彩的。
可是看着看着心裡怎麼不痛快呢?
沒有往昔的那種敬仰之情。
似乎差點什麼?
就好像心神沉淪到墨水湖裡,隨波逐流,哇涼哇涼的。
總之不對味,渾身不得勁了。
這時,香荷走到欄杆處,探頭俯瞰下去一陣眼暈,怎麼這麼高啊?
以前怎麼沒這覺得?
真要跳下去嗎?
香荷在心裡問自己,不淡定了。
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了。
剎那間驅散了剛纔的勇氣,哪怕是心裡想着郎君一定不會讓自己跳下去的,她也膽怯了。
“郎君,是不是我跳下去,你就接受我的愛……”
“各位,你們聽見了麼?
香荷說,她跳下去,問我是不是接受她的愛?
這個問題我暫時保留,但設身處地,若是換作你們自己,請給我一個答覆,你們接受麼?”
王浪軍撇了她仰視過來的殷切面容一眼,轉向下方聚攏到平臺上的人,還有絡繹不絕跑來的軍民,揚聲說道。
一句話就把香荷說哭了,捂住嘴蹲在地上抽泣。
太丟人了,這分明是一種羞辱?
感覺到了,她不甘的問自己,這是自己爭取的愛人嗎?
爭取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把自己當猴耍的男人,是自己想要的嗎?
她不知道,一個勁的在心裡問自己。
“不接受!”
一陣參雜不齊的聲潮傳來。
宛如一道驚雷,噗通,雷倒了香荷,跌坐在天台上傻了?
怎麼會這樣啊?
王浪軍側眸看向她呆滯的樣子說道:“你都聽見了,我剛問出問題,他們就下意識的做出了判斷。
對你來說是判刑。
判決你死來威脅我接受你的愛,就這麼簡單。
不過你放心,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跳下去,我就接受你,你還跳麼?”
“不,你在耍我,把我當猴耍,我爲什麼還要跳?”
香荷憤怒的爬起來嬌吼,狀若瘋癲似的,揪扯着自己的頭髮,靠在欄杆上左右搖晃,很是痛苦。
看得亭子裡的狄韻擔心的站起身來,正待邁步走過來,卻被郎君擺手制止了,哭笑不得,又擔心拭目以待。
王浪軍梭目略過香荷瘋狂的樣子,轉向下方的人羣說道:“你們聽聽,她說我耍她,你們信麼?
我王浪軍自打出道以來,騙過奸人,語激過老奸巨猾的大臣。
也誆騙過李二,戲耍過敵人。
但我可曾騙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有麼?”
“沒有,公子仁義,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公子威武!”
軍民們雜亂不齊的吶喊着,一改剛纔的萎勢,踊躍響應,山呼海應,直上雲霄。
事實就是事實,對待歹人,賤人,奸人,敵人,大可無所不用其極,那沒錯。
只因一句話:對敵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相反,對自己人用心,用情,用溫暖感化每一個人,自然迎來讚譽。
話說這是他間接得來的,而不是他刻意索取來的。
或者說用物質生活換來的。
錯,他不需要這麼做。
因爲他自己也要生活,也要穿衣吃飯,所以搞研發發明,順便接濟一些人,打造一個和諧區域。
生活起來,似乎與現實社會貼近了一些,他才安心,不忘初心。
再說了,這些人,軍民全身李二整來的。
屬於他招來的人很有限。
言歸正傳,他見軍民踊躍響應之後,再次轉向香荷說道:“你都聽見了,作何感想……”
“那又如何,總之你就是在羞辱我,就算我跳下去,被你接納了,我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香荷這會兒變聰明瞭,不顧形象的辯駁。
只是她沒想到這是一個開始。
王浪軍很認真的點頭認可了她說法,但依舊大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羞辱你。
告訴你一個事實,你無論是和我組成一個家庭,還是和別人結婚,組成新家庭,你就要學會承受對方的傷害。
這只是一方面,更可怕的問題是死亡,恐懼。
對於這些,你曾經在秦瓊府上經歷過一回,在無量宮見過韻兒置身敵人羣中赴死。
就在昨夜,韻兒再次爲我殉情。
那需要什麼樣的勇氣,你見過,但你沒想過自己去做。
請問你,你不能爲我犧牲一些什麼,我憑什麼接受你這個人?
你連爲我忍受別人給你的難堪都做不到,還拿來當幌子,擋箭牌,你還真是有理了?
再問你一次,你跳不跳?”
“好,我跳……”
香荷總算是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郎君的算計,就是在試驗她的心,是索取,還是爲愛人付出,簡單至極了。
騎虎難下了,她顫抖着爬到欄杆上……
王浪軍再次揚聲說道:“等你跳下去死後,我再把你救活了,養在身邊侍奉着,同生共死,絕不虧待你,跳吧……”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做行屍走肉……”
香荷懵了,想起郎君救活的那些個行屍走肉,頓時從欄杆上翻到樓頂上,不甘的嬌吼起來了。
原來如此,郎君根本看不起自己這個人?
哪怕是養個行屍走肉,也不願意看到活生生的自己,她想的幾乎要發瘋了。
王浪軍冷笑一聲,搖頭說道:“我很遺憾的通知你,你放棄了最後的考驗。
剛纔那句話是我騙你的。
目的在於昇華你願不願意爲我付出,哪怕是付出性命?
可惜你沒有,你退縮了。
這隻能說明你就是一個一味索取別人的女人,若是不試着去爲對方付出,你一輩子也得不到真愛。
這個世界上平白無故的愛,愛需要付出,需要經營,需要用心的去呵護。
我請你,請你們所有人記住今天這一課,尊重的愛!”
“好,郎君,你說得太好了,把我說哭了……”
“天啦,公子是情聖,爲情聖公子歡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