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不捨的離開郎君的懷抱,臨走順手替郎君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哭溼了褶皺衣襟,羞得低下頭退開了。
王浪軍無語,有那麼難爲情麼?
如其這樣還不如正大光明的卿卿我我,請他們吃頓狗糧,那纔夠味,刺激啊!
人生沒點刺激,多乏味啊!
可惜期待變幽怨了。
這感覺不爽利。
天可憐見的,咱剛和韻兒溫存了那麼一下下,還沒來得及感觸韻兒的身子……
“哥哥,你這樣盯着韻姐看不夠,忽視我們的存在,是不是不大好啊?”
李萍走上來擋在韻姐身前,看着哥哥幽怨的俊臉,不樂意的說道,沒想到哥哥這麼癡情啊?
其實剛纔王浪軍訓斥狄韻的那番話,徹底命中了她的心扉。
那不是情話,但比情話更讓人感動,銘記於心。
因爲那番話透着擔當,擔心,守護,憐惜,強勢,乃至蠻橫的自私慾望,只爲兩情更長久而發怒。
聽上去就是責罵,訓斥,嚴厲的批評。
可是誰又能聽不出來那是情至深處的愛護,疼惜所致?
所以很感人啊!
這人活一輩子什麼最重要?
恐怕這世上沒有多少人去考慮這個問題。
大多數人都是沉浸在自我的生活圈子裡,爲了生活而拼搏着。
無論身心,還是情感都投入其中。
融爲一爐,爲其酸甜苦辣鹹,調和在一起渾噩度日。
活到死,也許也沒活明白,人之一生什麼最重要?
有人說幸福最重要。
這話沒毛病,可是幸福沒有定量。
今天夢想賺一千萬,可勁的花銷,那就是今生的幸福。
可是當這個人賺足一千萬的時候,又想賺十億。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這個人的幸福是見異思遷的那種,不能稱之爲幸福。
又有人說,權勢令人幸福。
因爲權勢可以讓人站到當今人類金字塔的最頂峰,俯瞰,引領人類,國家走向輝煌,何等榮光?
爲此留下一世英名,名垂青史不在話下。
所以這纔是人生的幸福,有名有實。
可是活在長壽村裡的百多歲老人笑那人,你活得累不累啊?
一輩子爲了虛名而活,而忙活。
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留名青史又怎樣?
讓後世人記着,念着,你就幸福了,可你感受得到麼?
感受不到又對自己有什麼意義?
只能是那是奉獻,一種與人爲善的傳承,爲他人,爲社會做實事,是應當的。
人活着總要爲自己,爲人類做點事。
不枉一生爲人子。
僅此而已。
但這不是人生的幸福。
幸福其實很簡單,就在身邊,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那幸福究竟是什麼呢?
其實幸福就是親情,愛情與愛心。
人間有情,無往不利。
人之所以有情,才讓人類的智慧高於其他物種,站到食物鏈頂端。
親情是血緣的延續,傳承香火。
愛情是人性的催化劑,繼承香火的燃料。
愛心是情感的紐帶,鏈接着視感內的一切情感源,只要用心就能感觸到。
而唯有凝聚,濃縮,融匯今生的情義,才能把親情,愛情與愛心昇華爲幸福。
缺一不可。
顯然,無論是失去,放棄,拋棄親情的人,必然無情。
而對愛情濫情,花心,欺騙等等以玩世不恭的態度針對愛情,必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
至於缺乏愛心的人,必是冷漠無情之人。
因此,三者是相連共榮共辱的關係,經營處理不好,也就與幸福無緣了。
擱在以前,李萍想不到這些事。
但今日,她從這位哥哥身上悟到了幸福的味道,自是羨慕的不得了,感動的稀里嘩啦的要與哥哥分享一些了。
王浪軍一愣回神,莞爾一笑,有些尷尬的捏了下鼻子掩飾自己的窘態,不在意的說道:“有麼,我怎麼不覺得啊?
要不你私下問問韻兒,讓她告訴你哦。”
繞是臉皮厚,他這會被一個黃毛丫頭指着逼自己審問,也不好意思了。
也許是他剛纔在戰鬥中拼得狠了點,從失去愛人到訓斥愛人,又擁抱愛人的轉變,刺激下,有點發揮失常了?
一時間沒有把握好節奏?
或是太過強勁,霸道,熾熱,讓人受不了了?
總之情感上上下浮動太大,讓他這會兒放鬆下來,有種缺愛的索求慾望,就是這樣的。
這就是在失去愛人的絕望,瘋狂之中殺戮,又轉爲愛人沒死的訓斥節奏,經歷了生死離別的衝擊,越發滋長了愛戀的情愫,缺愛了。
不過他最後的辯解過於狡黠,狡猾了。
李萍聽得直翻白眼,心說問韻姐還用你說啊?
搪塞人也不是這麼隨便吧?
欺負人,那可不行。
心有所想,李萍嘟着嘴湊到哥哥身前,一句話也不說,你看着辦吧?
王浪軍正想走過去與珩賢子,以及英子打招呼,被她這麼一攔,頓時咳嗽說道:“萍兒,你調皮了哦?”
“哼,那也是哥哥不疼妹妹所致,怨誰啊?”
李萍高低不讓路,也不管仁貴在一旁招手打眼色,直管攔阻在哥哥身前索要好處。
王浪軍一陣頭疼,拍着額頭說道:“行,待會我下廚,給你做頓美味總行了吧?”
“耶,不許反悔哦!”
李萍一聽就眉開眼笑的跳起來慶祝了,惹得薛仁貴在一旁捂住眼睛不敢看了,太丟人了。
哪有這樣逼人要東西的?
這時,英子攬住珩賢子的右臂,不讓他作怪,雙雙走出廢墟地,抵達戰場邊緣的風口上,發現長安方向出現了一溜火把,心中一動說道:“那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
你沒聽仁貴說嘛,王浪軍那小子與朝廷不對付。
如今朝廷裡的人發現無量宮起火了,不來乘火打劫有點說不過去吧?”
珩賢子忍着找人嬉鬧的衝動,陪着英子站在風口上,吹涼風,說風涼話,話剛出口就被風吹散在風中了。
心說王浪軍那小子真是一個俏郎君。
就這麼會工夫,征服了小情人,感動了小妹妹,還把英子感染,動情缺愛了?
不讓人省心啊!
不知道自己最怕這種黏糊糊的情愛,整得渾身麻麻地,真是不爽利,煩死了。
可惜他被英子抱着臂膀不放手,只能在心裡哀怨,對王浪軍有看法了。
王浪軍見他們二人撒狗糧,沒好意思上去打招呼,轉向右側的薛仁貴說道:“你通知下去,讓軍民下去休息。
但凡今夜參戰的軍民,明日休息一天。
還有,讓人準備夜宵,供軍民飽餐一頓,再睡個踏實覺。”
“好,我去安排!”
薛仁貴說着話轉向悄然撤下山坡的軍民跑去,也不習慣待在這種情愛場所,辣眼睛,不自在。
李萍走到狄韻身邊,雙雙攙扶着走到一旁說悄悄話去了。
餘下王浪軍沒人搭理,遂搖了搖頭,乘着風大開始打掃廢墟地,打算重建東麗宮。
只見他控制草木內勁,滲入地底,催生地底下的刺滕根系,生長出來變成柳條隨風吹打地面,蕩起一陣陣焦黑的沙塵,木炭,隨風吹散在風中。
加上軍民離開的時候帶走了蒙面人的屍體,場地上一下子就打掃好了。
這是他來說就是小兒科,隨心所欲,幾個呼吸搞定的事情。
“沙沙”
打掃完場地之後,他開始催生刺滕組建東麗宮,形狀如以往的東麗宮一般無二。
也許是念舊,不想更改結構。
或許是一個見證,預示着他與韻兒新的開始,但卻是涅槃重生。
“郎君,朝廷似乎派人趕過來了……”
“韻姐,朝廷沒安好心,不必理會他們吧?”
二美對朝廷出兵一事各執一詞。
王浪軍無喜無悲,不置可否,但小花帶回一個消息,讓大家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