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朕不想聽你們廢話。”
衆臣跪拜,李世民怒而站起身來,緩步走下臺階,說着話話鋒一轉:“傳旨禁衛軍隨朕親征。
另,着令程咬金爲前部,帶兵支援徐茂公平亂。
再由秦瓊魏徵與王泰一起出使無量宮言和。
如此三路並進,解決危機。”
“臣遵旨”
點名之人相繼跪地領旨。
而衆臣眼睜睜的看着皇上走出金鑾殿的背影,人人驚愕了。
皇上要幹嘛?
這般雷厲風行的,要搞事啊!
還搞什麼三路並進,其中有文章啊。
再說了,皇上僅僅下旨帶走王泰,把王媽與其一對兒女留在長安城,似乎另有深意啊。
要知道皇上大動干戈,興師動衆的出城平亂,導致長安城內空虛是肯定的。
若是在這個空檔,王媽及其兒女被人暗殺了……
那就玩大了……
何況皇上親征,卻沒說去征伐誰?
僅僅只說三路並進。
有木有搞錯啊?
這話咋理解?
眼下僅僅只有王浪軍與怨民兩路需要對付,哪來的第三路敵人啊?
顯然,這話有意思,目的性太強。
只是沒人知道而已。
不過想不通,但魏徵的死諫氣勢如虹,當即看着皇上映在燈光下的龍袍背影說道:“皇上親征,還請皇上下旨太子理政……”
“你這話是說朕這一走,皇宮就空虛了,有被人乘虛而入的機會,是不是?”
李世民頭也不回的邁步跨過門檻,不怒自威的說道。
他這話把衆臣嚇得不輕。
雖然這句話很老套,但是沒必要說出來吧?
這一說,人人自危。
特別是文臣,不參與皇上親征行列的人,可謂是如履薄冰。
一下子拉入乘虛而入的行列。
反之,有可能被乘虛而入的人給殺了。
總之,不安全。
畢竟皇上出宮,若是再有人謀朝篡位怎麼辦?
抵抗,文臣沒那本事。
不抵抗,那就是欺君,不忠之罪。
關鍵是皇上豁出去了,帶走了絕大部分將士,也不安排人理政,想想都恐怖。
這不是給謀朝篡位的人創造機會嗎?
於是乎,人人自危,分成兩波,自皇宮大內分散了。
“嘩嘩”
皇上出行,甲士護駕。
那是浩浩蕩蕩,驚動了整個長安城,人驚地動。
在這一刻共振,聚焦於火把長龍,與行軍聲潮處,亂了方寸。
其中最亂的莫過是魏徵,可憐他一個胖老頭,不辭辛勞的奔走在皇上出行的隊伍前面,打前站。
當他心急火燎的被下人擡轎抵達秦府,鑽出轎子,一邊擦汗一邊喘息着小跑着衝入秦府內嚷嚷:“秦瓊,快出來,出事了……”
“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你想幹什麼?”
殊不知秦瓊手持鋼槍站在前院,怒指着他慌亂的模樣呵斥。
其實他早就被皇宮大內製造出來的聲浪驚動了。
加上心神不寧,無法安睡,他就在院裡徘徊,享受星月的玄奧,分散憂慮。
果不其然,憂慮來了。
他在聽到皇上有動靜之際,叫來下人大開府門,迎客。
當然,這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他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劫,要替皇上做說客了。
這是皇上的試探,逼迫,無奈,狠辣之舉。
也是他維護自己打拼半生,博來的仁義名聲,鞏固李唐江山根基的必然舉措。
要不然,他成什麼了?
不敢想,也擔心浪軍走上不歸路。
總歸一句話,無論爲他自己的堅持,還是他沒把浪軍當成年人看待,都要出面調停。
哪怕是二球貨不讓他去做說客,他也要去走一遭。
因此,他就大馬金刀的站在前院裡靜等客人上門,給魏徵來了一個先聲奪人。
魏徵一臉汗珠眯眼,沒看清他站在星月銀華下的面目,嚇了一跳止步,拍着胸口說道:“你,你嚇死我了……”
“你喘這麼大氣,都快薰死人了……”
秦瓊沒好氣的譏諷,雖然眼見魏徵一身襤褸,頭髮蓬鬆的乞丐模樣,有些不忍心,但是也沒給他還臉色看。
畢竟就在前不久,魏徵與徐茂公替皇上擺了他一道。
這會兒又來禍害他,他是真心窩火。
再說了,二球貨都罷免了他的官職,爵位,還有臉讓他做說客,報以鄙視。
而魏徵成了代替皇上的出氣筒。
不過這會兒,魏徵根本不在意這些,上前拉着秦瓊的臂膀向外扯着說道:“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幹啥,你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秦瓊嘴上不樂意,但還是跟着他走出府門,上馬跟在他的轎子右側,老大的不樂意。
其實心裡很亂,這都是什麼事啊?
而魏徵坐在轎子裡,挑開窗簾,看着月光下一臉怒色的秦瓊說道:“秦瓊,你認爲王浪軍圖啥?”
“他圖啥,你還不知道啊?”
秦瓊一愣,硬是沒聽明白,怒而反問。
說實話,這個問題,他還沒想過,其實是沒想明白。
畢竟在他心裡,浪軍就是一個懂事而又瞎鬧的孩子,在維護他自己的利益,以及衝動的報復行爲而已。
難道能把浪軍當成年人看待嗎?
當然,以浪軍的智謀,作風,他也知道這世上沒幾人比得了。
可是心神上接受不了。
其實說白了,他想讓浪軍成爲自己這號人,以仁義爲本,爲人處世。
自是要愛護,監管一二。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一廂情願,可是保不齊他對浪軍的愛惜,惜才之心作祟,也就這麼着了。
這也許是第一印象,眼緣,帶來的效應吧!
只不過他這種惜才之心,魏徵是想不到了,當即說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想幹什麼?”
“行了,你有話直說,別給我拐彎抹角的設套,小心我翻臉無情!”
秦瓊生氣的持槍敲打他的轎頂子說道。
震的四個轎伕趔趄着步子,齜牙咧嘴的擡轎向前小跑。
而魏徵顛簸在轎子裡,搖晃着灑落一臉汗珠說道:“行,你收下留情好不好?
別把轎子砸碎了。
要不然……”
“有事說事,別廢話?”
“好吧,皇上下旨讓我們帶着王泰上無量宮求和,你怎麼看?”
“哼,那是癡心妄想。
當然,我不是回絕這趟差事,而是鄙視李二此舉太過荒唐。
他也不想想浪軍一再容忍他進犯無量宮,索要交代。
如今,不但不給交代,反而空手套白狼。
換做你會答應嗎?”
秦瓊無限怨恨的說道,欺人太甚。
不過這可不是好兆頭。
搞不好又是一場惡戰,混亂,動盪……
魏徵也有這方面的考慮,故而追問他知不知道王浪軍究竟想幹什麼,以便知己知彼而破局,求和。
“我不知道,只知道皇上把長孫無忌與太子留在金鑾殿外面跪着。
似乎是在給他們創造什麼機會。
皇上還玩親征,一切變得不確定起來,危險啊……”
“哎,你瞧瞧無量宮璀璨奪目,亮堂到星空中去了,是不是昭示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