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爭,伴隨徐茂公戰戰兢兢的離去,暫時畫上了句號。
至於善後問題,撲朔迷離。
這讓袁天罡看着徐茂公驚慌失措的跑下山的背影,擔心的摸着白鬍子說道:“公子打蛇敲頭,不知有何深意?”
“怎麼,你覺得公子應該打蛇打七寸麼?”
王浪軍微微一愣,收回了觀看徐茂公驚慌下山的視線,意味深長轉向老袁問道。
其實心裡也想追根問底,把王泰身穿龍袍之事搞清楚。
只是這麼一來,似乎要打破平靜的生活。
畢竟這種事,除了李二授意大臣才能辦到,沒有其他可能。
要知道無論魏徵還是徐茂公,絕對不敢私自讓王泰穿龍袍,欺君罔上,犯下死罪。
當然,這種毒計,很可能是二人慫恿李二幹出來的好事。
唯獨不是二人私自的行動。
因此,他一旦不依不饒的追究下去,勢必把李二推到絕路,後果難料。
要知道李二實施這種毒計對付他,他再反擊回去,兩敗俱傷是必然性的。
畢竟他自始至終都在扶持李二坐穩江山,打出了仁義禮智信的名聲。
這本就是李二最忌憚的事情。
若是李二再被他以龍袍事件,敗壞名聲,損毀以往殫精竭力打造的民望,李二將失去民心。
而此消彼長,李二損失民心,也就助長了王浪軍在民衆心目中的威望。
這種情況,豈不是迎來顛覆性的格局?
若是失民心失天下,李二也就會相繼失去天書傳承,豈能甘願?
因此,李二會絕地反彈,與他撕破臉決生死。
而他此時也沒有取締李唐江山的心思,自然不想鬧大,從而刺激李二動盪天下,沒必要。
只是他這種做法,讓袁天罡難以接受:“公子,當斷則斷,不斷則亂啊!”
這話是他的心裡話。
畢竟他跟在公子身邊有一段時間了。
無論怎麼說,也算是老人,沒功勞也有苦勞。
結合他總覺得命不久矣,奢望着在有生之年協助公子打天下,撈一世英名,死而無憾了!
畢竟這種心態,是有志男兒,有爲之士的理想宿命。
再說了,他也算是生逢亂世,但所學專業不對口,沒有能力與長孫無忌,徐茂公等一些謀臣相媲美,心理上多少有些遺憾。
再加上天書傳承,可能是他長命,昇仙的唯一途徑。
於是,他奢望公子碾壓李二打江山,取而代之,順便奪取天書傳承讓他分享一二,昇仙奪名,雙豐收。
當然,這種事他在今日以前只是奢望一下下而已。
但如今不一樣了。
當他見證公子碾壓李二,威懾隱士高手,再收下十來萬俘虜爲己用,佔盡一切便宜實惠之際,這種想法就風靡了心神。
畢竟一下子掌控了十來萬大軍,且在以射殺俘虜再復活的情況下,號令三軍掃蕩李唐,誰敢不服,不從?
何況是在李二一意孤行,以怨報德,還利用龍袍毒計算計公子而失敗,必將失去民心的前提下,掃蕩李唐,取締江山似乎是順勢而爲,順理成章的事情?
因此,他覺得這是一個天賜良機,故而激動的勸諫公子把握機會。
只是王浪軍微微搖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淡然的笑道:“老袁,你都這把年紀了,多吃少補才能養生,知道麼?
看看你這紅撲撲的臉,吃什麼了?
別吃壞了身子骨?”
“呃,公子的心境超然物外,老朽望塵莫及!”
袁天罡一愣明白了,公子這是要無爲而治,順其自然?相反是自己着急上火了?
他不知道自己誤解了公子的心思。
而王浪軍也沒有深究下去,衝他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別整這些虛的。
你現在可不能閒着。
得讓你去劃分勞作區域,總領這十幾萬人大興土木,開墾田地,準備播種棉籽,製衣過冬了。”
“啊,公子尋找到棉籽了?”
袁天罡一驚一乍的反應過來,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觸,不敢置信的問道。
畢竟他沒見過公子曾今說的棉花,也難以想象公子描述的棉花紡織作坊與棉衣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如今驟然來真的了,他真覺着太虛幻。
即便是站在旁邊的香荷與狄韻,聽得也是雙目溢彩,就差沒把浪軍給淹沒了。
對此,王浪軍含笑點頭,畫大餅:“嗯,那是當然了。
本公子出馬,那是必須馬到成功。
怎麼,你們真以爲我這次出門是去流浪,尋找光團麼?”
“嘻嘻,怎麼會呢,浪軍的仁義天下盡知,必然光耀九洲……”
真好,狄韻像是吃了蜂蜜似的,甜絲絲,情迷迷的凝望着浪軍,巧笑嫣然的說道。
這一刻,她冥冥中驅散了心神上懷疑浪軍考驗自己的一切猜疑。
不是浪軍不心疼,刻意磨礪自己。
而是浪軍心繫天下蒼生,爲民謀福利去了。
針對這樣的浪軍,她打心底裡欽佩,也趕到自豪,美滿,幸福,心裡甜蜜蜜的。
即便是香荷此刻也驅散了積壓在心神上的怨氣。
唯獨袁天罡有點失落,牽強的笑道:“公子世無雙,爲天下百姓謀福,不惜奔波萬里,實乃天下之福……”
“哎呀,這種事怎麼沒有告知公爹公婆……”
狄韻似乎想到什麼,打斷了管家的話頭說道。
畢竟爲了替浪軍保住無量宮的根基,他犯下滔天大罪,且得罪了公爹公婆,算是大逆不道,大不孝之女子了。
而她覺着維護浪軍尋得棉籽,造福天下人的事情,可以抵消,化解她所犯下的罪過。
或是以堵悠悠之口,以免給浪軍帶來不利的影響。
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
因此,她才失態,失聲的打斷了管家的話頭。
袁天罡愣神之餘,感觸到狄小姐的用心,還沒說話,便聽見山坡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薛仁貴疾奔而來,單膝跪在刺藤城牆下方,仰頭看着公子抱拳行禮說道:“公子,肖天傳來消息,李二在外面殺人了……”
“哦,他倒是行事果決,不含糊啊?”
王浪軍一愣看向外圍,隱見李二處在太陽底下,指揮將官自相殘殺的影像,淡淡的回了一句。
這讓薛仁貴一愣,盯着公子不屑的面容,若有所思的說道:“公子,李二此舉是在執行公子先前的告示。
完善公子給出將官抽打尉遲恭前一百人的名額,釋放歸家的說法。
只是這樣做,是不是太過血腥?
畢竟殘暴之名……”
“好了,你僅看見這樣做,會讓人非議我們無量宮上下所有人,殘暴不仁,好殺成性的一面。
沒有領會步步爲營,剛過易折的真諦。
你下去好好想想。”
王浪軍不以爲然的擺手說道。
這讓薛仁貴糊塗了,心說沒見公子對誰讓過步,哪怕是吃一點點虧都木有?
這與公子的話完全不相符,公子還說自己的不是。
這叫什麼事?
這讓他很不理解,主要還在擔心李二把無量宮宣揚成只進不出,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