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
就像一百多隱士高手雲集到無量宮外圍,展開攻勢,劍拔弩張一樣,令人模糊了未來。
唯剩恐慌焦灼心神,祈盼黎明的曙光!
無量宮上下所有人皆在這一刻,祈盼王浪軍趕回來逆轉敗局。
而此時此刻的王浪軍盤坐在浮空山東北方的山頭上,一夜無眠,突聞右側山坡上傳來異動,不禁說道:“你還知道回來?”
“呃,公子恕罪,小人……”
龐鬆氣喘吁吁的爬上山頭,一邊擦汗一邊點頭哈腰的說道,暗忖,抹黑趕回來容易嗎?
一身天竺人打扮,不倫不類,且襤褸破碎。
看上去經歷了一日夜的奔波,以及行走山林被灌木刺藤劃破衣裝,吃了不少苦頭?
王浪軍視感他周身變化想着心思,遂控制毛草纏住他的腳脖,替他療傷祛疲說道:“坐下說。”
“啊,謝公子再造之恩!”
龐鬆感觸到腳脖一緊,繼而導入一股溫潤的暖流,頗有旋律章法的流遍全身,頓時舒爽得差點喊出聲來,當即謝恩。
“沙沙”
右側異響。
他驚愕的循聲望去,兩眼一抹黑,沒看清什麼。
不過這會兒,東方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映襯之下,他看見一道纖細的人影從地面上做起來,朦朧如幻。
雖然依舊看不真切,但是他料定這是公子身邊的丫鬟了。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好歹沒被嚇死。
上官婉兒一直與公子待在一起,可不知道抹黑行走山林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
最不濟也要提心吊膽,聚精會神的戒備着來自山林裡的危機。
持續下去,神經繃得很緊,也就變得異常敏感。
相對來說,神經也變得疑神疑鬼。
容易受驚,一驚一乍的。
而她躺在公子製作的地龍土炕上,溫度適宜,這會兒被龐鬆吵醒了,不樂意的揉着惺忪的睡眼說道:“你怎麼沒死在天竺人手中?”
“呃,多承關心,我好幾次死裡逃生!”
龐鬆極度鬱悶,沒被她嚇死差點被她嗆死,有這麼詛咒人的嗎?
不就是回來晚了嗎?
可那不是爲了完成公子交給自己的任務,迫不得已延長了時間嗎?
再說了,深入敵營打探消息容易嗎?
沒死在敵營,就是燒高香了。
哪能像這小丫頭,只需給公子端茶倒水,捶背按摩,說說話啥事沒有?
不,不對,這裡沒茶沒水讓這丫頭端出來侍奉公子……
上官婉兒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依舊迷糊的說道:“那就是沒死了。
沒死你不知道早點回來啊?
你知不知道時間對於公子來說意味着什麼?”
“行了,你擔心無量宮淪陷在李二手中,也沒必要拿他出氣,讓他說說刺探天竺人的情況?”
王浪軍瞥了溫怒的小丫頭一眼,沒好氣的責備。
這小丫頭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好在是擔心無量宮淪陷而越禮發脾氣。
要不然,真的治治……
上官婉兒聽出公子生氣的語氣,頓時轉向朦朧在凌晨夜色下的公子,嘟嘴低語:“我又沒錯,他準是無功而返了。
要知道經過昨日一整天的時間,天竺人又陸續增兵十來萬,只把浮空山圍得水泄不通的。
在這種情況下,憑他一個外族人滲入其中都難。
公子卻指望他打探消息,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也是啊,天竺人又增兵了,他們把周圍山林裡能吃點東西都吃光了,沒得吃了……”
王浪軍有種拿針線縫住她的嘴的衝動,沒好氣的回了她一句。
上官婉兒頓時驚醒了惺忪的睡意,低呼着求饒:“啊,公子不要啊,婉兒知錯了!”
嗲聲嗲氣的賣萌,兼帶三分可憐。
聽上去酥麻全身。
但王浪軍不爲所動的說道:“一般來說,男人餓五天死不掉。
女人嘛,餓七日七夜掛不了……”
“公子,婉兒知錯了,千萬不要斷了婉兒的美味佳餚啊?”
上官婉兒一個激靈遍體冷颼颼的,立馬跪在地上求饒了。
這會兒,她意識到自己太過任性了。
可能惹怒公子,觸及到公子的底線,要捱餓受罰了?
這把她嚇壞了。
連帶坐在地上審視公子主僕二人的龐鬆也嚇着了,沉浸在公子的話中,出不來了。
男餓五天,女餓七天都死不了?
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時,這包含着折磨人,摧殘靈魂的刑法,其中的痛苦,想一下都不寒而慄。
難道公子真的用這種方式懲罰這丫頭……
王浪軍冷哼一聲沒在搭理小丫頭,轉向哆嗦不止的龐鬆說道:“說吧,你打探到什麼消息?”
“公子,小人幸不辱命,探聽到一些內幕消息。
首先,公子打探光團的消息,本身不是什麼秘密。
因爲早在月前的一個美麗的夜晚裡,一道璀璨的光團飛臨浮空山,照亮了聚在浮空山上歡慶天主賜福的上萬人與整個浮空山。
當時,天竺人跪地磕頭,迎奉真主降臨。
只不過光團鑽入浮空山山體之內,驚詫了所有人的心神,不知所措。
所以光團並不稀奇,現已被天竺人信奉爲真主賜下的瑰寶,只待有緣有德之人得之。
其次,這種說法出自天主教高層。
但天竺人卻在背後議論,說高層人士爲了霸佔光團瑰寶,肆意造謠,且聚兵守護光團,並命令心腹手下開挖浮空山,爭取早日獲得光團,以免夜長夢多,引人哄搶。
最後,光團已經暴露在外。
好像是天主教高層發出的風聲,只因內部意見不統一。
或者說某些人沒有權利獲得光團,從而放出消息引人哄搶,以便漁人得利。
因此,天竺皇族,以及各大家族相繼聯合,雲集而來。
聚在一起與天主教分析光團……”
龐鬆清了清嗓子,敘述刺探所得,話說一半故意停頓不說了。
這讓王浪軍感觸到他雙目中閃爍出一抹得色與狡黠,沒有接話,暗忖,這貨有點悶騷,想昇華自身價值,只怕……
“你分明是在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上官婉兒忍不住接話嘲諷了他一句,想着替公子教訓他,換取公子的原諒,不要斷了美味佳餚的供給……
龐鬆一聽就急了,差點跳起來的蹦噠在原地,揮舞着雙手說道:“我哪有胡說八道?
這是我九死一生換來的情報……”
“可是你前言不搭後語,自相矛盾,還說不是胡說八道……”
“我沒有,你根本不知道內情,不要亂說話……”
“嘎”
正在這時,金鷹從福臨山飛回來了。
一下子驚動了三人。
特別是拿龐鬆出氣的上官婉兒從地上跳起來說道:“公子,福臨山基地出事了。
要不然金鷹不會回返……”